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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10

不敢用手试他的额头,我的手凉,把他惊醒了没有我的好果子吃。newtianxi.com

很多人不知道,用嘴试体温最准,发不发烧,一试就知。我妈妈在我发烧时就会这样试我的体温。

犹豫再三,看他睡得很熟,我还是下定决心,拼了。

我摒住呼吸,把嘴唇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还好,没事体温正常。

原来他只是手热,他仍没放开我的手。我细细打量他。睡着的时候,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讨人厌。当然他不为难我时也没那么讨人厌。

好半天他的手才稍稍松了,我忙抽出来,赶快脱了身。

出门来,在院子里正碰上胤祥,我给他请安,对他说:“娘娘让给您送花来,已经摆在屋里了。”

他微笑,又问:“还要书吗?”我摇头:“一直忙乱,没有看完,不着急,过些日子再说。”

他点头,又问些娘娘身体如何的话,才放我走了。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康熙来看了敏妃娘娘。他们夫妻在屋里说会儿话,我在屋外呆呆看天。皇帝是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去爱别人。

回了屋忍不住叹气,巧儿看我:“你又发什么感慨?”

我撒谎:“想到家中母亲,不知何时会见着。”

听了这话,巧儿也脸有哀伤:“即进来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没用。”

这话?是说母亲的话题吗?怎么像感慨终身无靠,有‘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哀?不知她有没有那个萧郎?而我呢?

赶快打住,果然是不能想的,开了头,那些纷乱的思绪,就像洪水,誓要将我淹没。

农历二月,康熙皇上再次御驾亲征葛尔丹,四阿哥胤禛掌管正红旗,五阿哥胤祺掌管正黄旗,而十六岁的八阿哥胤禩掌管正蓝旗,随驾出征。

我没有机会去看,胤禩身穿盔甲该是怎样一幅美景。我也不敢想象。一想就会想到那天他骤然而冷的目光。让我如坠冰窟。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做人家小老婆。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早。胤祥来给娘娘请安,又给我带书,只是说:“其他的都是送给你的,只是有一本,四哥出征之前要找,得带回去,等四哥回来再给他。”

我就找给他。又问他说:“您把书注成这个样子了,四阿哥还要做什么?”

胤祥笑了:“这些书就是四哥的,这些批注也是他留的。”

手没拿稳,书就应声而落,我无聊,在书的空白处写了这样的字句:“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是春心无处不飞悬,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明明是思春了,让那个人看见,我真是郁闷了。我为难的说:“就跟四阿哥说书没了不行吗?”他微笑:“怎么了?”

想要说出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小小年纪就写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分。”

想想还是咽回去了。大不了不承认,也就罢了。

夏寒彻骨

天气渐热,不知为什么,一直心神不安,仿佛有事要发生。最近夜里又受了凉,没在前头伺候。

等到富贵托了人,找机会见了我,我才知道,是额娘病了。

“从你那次走了,大娘没有一天不哭的。生了病,原没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只是这些日子越发重了,大夫说……”他没有说出来,我却知道,只怕就这一两天的事,不然也不会这样冒险进宫见我。

这宫里的人多了去了,每天谁家不死个三亲六故的。

我虽是寡母,也不见我的母亲,就比别人的与众不同。人人都出门探亲看病,谁来干活?

我还记得宫门关上那一刻,她的哀伤,也许是我的缘故,让她的女儿偏离了原来的命运。我对她有愧疚。

可是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就连娘娘,也没有权利私自出去。何况我没有可以求的人。胤禩出征在外,就算他在宫里,我也不能去求他,胤祥还小。

胤禟的马车,在我们面前停下,他挑帘子探出头来,冷冷的打量我们二人:“侍卫与宫女不能随意会面,你们不知道。”

富贵跪下:“阿哥,开恩。”我行礼却没有跪只是说:“回阿哥话,他是奴婢的干哥哥。”

他哼一声:“亲哥哥,就能随便见面吗?”富贵磕头:“阿哥恕罪,实在是额娘家里,病的利害,想见妹子一面,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要罚就罚奴才吧。”

九阿哥看我一眼,面无表情说:“上车。”我和富贵都愣住。

他美目中又是不耐烦:“我让你上车,不回去吗?”他冲我伸出手

过宫门时他隔着车帘,对要检视的人说:“我刚受了凉,不能见风。”侍卫忙应了,也就不检查让我们过去了。我们一路都不说话,甚至不看彼此。

还没进院子就隐隐有哭声传出来,我不敢往前走,只是往后退。却退到胤禟身上,我紧靠着他,怕自己站不稳。

富贵抢先进去了,宋婶就哭着迎出来。拉着我哭的更凶:“初九,你额娘她……竟然等不到你来……”

晚了,是我!竟然没有让她看见女儿最后一面。

我没有进去,我只是跪下,给富贵,给宋婶郑重的磕了头:“一切拜托哥哥婶子了。”我转身上了车。我没有脸面去见她。

胤禟微微吃惊看我的背影,然而他也没多说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富贵,也跟着上了车。吩咐哪儿也不去了,回宫。

我蜷缩在车里,这样温热的天气里,我却冷的浑身打颤。胤禟犹豫会儿,还是靠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我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这是他们本来该有的命运,还是被我破坏了!

我下了车,我们仍然谁也没有再看谁,就像往常一样,然而他是却是我的恩人了。

康熙大胜回京,率百官祭天。宫中开宴大肆庆贺。这一次我不想躲着,我想见见胤禩。

我想看他是不是还在微笑,我如此思念他。我不想爱上,会伤心的,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好。

他在微笑,是淡淡的微笑,和身边的胤禛聊天。

他不是很高兴,可是情绪控制的还不错。这一丝冷淡是因为什么?忽然很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看他看得险些走神,巧儿轻轻推我,我才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

我和巧儿先行回宫,穿过回廊,巧儿不走了,就抓住我的手,笑问我:“我说吗,怎么这次不看屋子了,原来是想见那位爷。”

我愣住,她知道了?巧儿看我发傻,又笑了:“别装了,不是在屋里说非那位不嫁吗?”想起了彩玉取笑我时,我说喜欢四阿哥的话。

今天他们一直坐在一起,原来巧儿以为我在看四阿哥,就微笑:“这话我可没说过,姐姐别冤枉我。”

巧儿就笑了。“一会儿取了扇子送回去,快去再看几眼吧!”我无奈笑只好央求她别再笑话我了。

我去送了扇子,望过去,四阿哥身边已经坐着十三了。十三远远看见我送过微笑来,胤禛也看过来。我忙低头退下去了。

自己走在回宫的路上,经过刚才那个回廊,有人一把拉住我,是胤禩。

月光下,他的脸有隐隐的喜悦,我也只是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他才先开了口:“你真的说过非我不嫁的话?”

他听见了。我怎么说,我又不能说,我是开玩笑的,而且我说的是四阿哥。

他的喜悦所谓何来?是喜欢我吗?我是不会这么自作多情的。我低着头:“请阿哥恕罪,从一开始就是奴婢不懂规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哼笑一声:“你说的是哪一次?”他说的是接吻的事。不会这么纯清,吻他两次就这么上心吧?

我仍低着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懂事,阿哥是皇子,奴婢自然也想攀龙附凤飞上枝头。”

他却微笑:“果然是很聪明的丫头,对我也用‘欲擒故纵’这一招吗?”

我抬头看他,这四个字我说过他,他也承认了。我缓缓的微笑:“是,奴婢的招数都被阿哥揭穿了。”

他微侧头看我,一弯嘴角,我眼前就是一张明媚的笑颜:“不管什么招数,我只能说,你的招数对我奏效了。”我吃惊的看他。

他也看我,微微的笑:“从你进宫,每件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比我以为的还要聪明。”

我无话可说,我做的事确实在私下里很多人‘传颂’

他靠坐在栏杆上,微侧开头低声说:“你打算用你的聪明换什么?高贵的地位吗?我也会有,我也一定会有的。”

我明白了,他对于他母亲的身份耿耿于怀,所以费尽心思要蓉月。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怜!我深为初九的出身不平,他为自己的身份更不甘。其实他骨子里比我自卑的多!

我记起,那天我对他说我只是个奴婢时。他紧抓着书背,那因用力而发白的关节。是不是有人这么说过他的母亲?我无比怜悯的看他。

他看着我慢慢的微笑了:“反正是要用你的聪明去换,与其让别人得去,不如给我吧!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时间问题罢了。”

我忽然冷笑,他以为我要什么?荣华富贵?自苏悦然后,我最蔑视的就是这个。

我走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颈,用近乎妖媚的方式去吻他。我在报复他,报复他的自以为是。我听得到他的心跳。

我放开他的时候,对他冷笑:“我要什么?我要爱新觉罗,胤禩这个人的心,只怕你给不了。”我挣脱他的手,逃走了。

夜里作了很美好的梦,梦见我就是他的嫡妻郭络罗氏,我们恩恩爱爱的过了一生,幸福像是夏花,俯拾皆是。

醒来,就流泪了。现实如此残酷。

幸福像夏花,我却是夏末,花到我处,已经是要谢的时候了。

婚宴佳期

给十三去送东西,我一进门,就抱怨我:“都是你害我被四哥骂。”

我疑惑:“为什么?”他看我笑:“你在书页后面写了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要是知道,宁肯说书丢了,也不会给四哥送去。”

我的思春词句惹了祸事!我只好解释:“抄了那么一句话,奴婢也觉得不好,没好意思说,给您赔不是了。”

十三笑:“罢了,就是委屈的很,”又说:“四哥说我,不好好念书,弄这么些没用的词句。后来看字迹不对,又问谁写的,我咬死了,就说不知道。还好,再没追究。”

我也笑了再三给他赔不是。

康熙皇上给四阿哥,八阿哥赐了婚。

消息一来,彩玉可有了新话题,背后里,三句话不离就开我玩笑:“这可怎么办?多求求神吧,求这位福晋是个温和人。”

我心情不好,也不大同她计较,笑不出来,也就不笑了,她只当我伤心大了,再加上巧儿单独同她说了,她渐渐也不说了。

只是有一次,还是疑惑问我:“那么个冷若冰霜的人有什么好,不如八阿哥。”歪打却正中红心。雪上加霜的伤心。

巧儿和她看我哭了,也都不再说我什么了。

巧儿后来单独同我说:“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认起真来了。”

我无奈:“姐姐,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份我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会有非分之想的。”话是这样说了,心却不能不伤。

十三要出宫给四阿哥贺喜去,就来求娘娘,让我跟他出宫。

出了宫,我就对他说:“有没有功夫,奴婢想去看看师傅。”我要去见德凤,我已经快要被逼疯了。我的心,我的命运,不是我可以选择吗?

最近经常恍惚,苏悦然和他渐渐成为了一个人,我谁都阻止不了,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

十三倒是很高兴:“巴不得呢!正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教了你。”

我一进庙门,就有认识我的小沙弥,去通报了主持。主持亲自来见了我?怎么这样兴师动众?

我说要见师傅,主持为难还是开了口:“无心师弟,失踪了?”

我大惊失色,怎么可以?他答应过要给我答案的。

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人了!连这个人也没有了吗?父母,师傅,我爱的男人,统统抛弃我走了!

都走了!没有理由!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原来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一生!

主持说:“他留了东西给你。”他的洞箫与琵琶,那把古琴他带走了。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有蜡封的一个药丸。没有只字片语。

他也抛弃了我,我苦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离别了,还留了礼物。我强忍悲伤,把锦囊随身收了。

抱着琵琶出来,我更伤心,我的额娘已经死了,我没有家了!我把这东西放在哪儿?

我何止没有放生命处,我连安身立命之处也没有了。

十三始终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他真体贴。

上了车,我尽量让自己对他微笑,把琵琶递给他:“奴婢已经没有家了,这东西,您帮收着吧。”

他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把它带回去,给你好好收着。”

一出张灯结彩的婚礼,我在人群中看身着锦服的四阿哥,射瓶迎亲,我呆呆的看着他,走了神。

他早分府在外住着,有妾室了。现在娶的是他的嫡福晋。

什么时候,我可以把这样的事情,认为是理所当然就好了,我就可以投入这里任何一个人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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