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动!石动!醒醒!”走在前面的云望舒此刻怀疑石动陷入了不知名的幻境中,于是她的指尖逐渐覆上一层冰霜,随后一指点在了石动的眉间。
在接触的一瞬间,石动就如断线木偶般分崩离析。
“呀!石动!”云望舒惊呼一声,她自幼就在云清的保护下长大,哪曾见过如此离奇的场面,但此刻云望舒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自己也陷入了幻境中,可自己是何时中招的呢?不知道,也没时间知道。
因为一具具白骨正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从街边的商铺中向云望舒冲来。
“晗光。”
阴寒的真气自云望舒体内散溢而出,在周围凝结出了一阵雾霭,并将云望舒笼罩在其中。
失去了目标的白骨们纷纷愣在原地。
“清风咒,赦!”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云雾中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微风,将浓雾吹散,弥漫在街道上。
大雾中不时有剑影闪过,击碎一具又一具的白骨,当云望舒挥剑斩碎最后一句白骨时,眼前的画面如镜子般破碎消散。
在幻境消散后,原来自踏出钟先生的店门那一刻起,两人就陷入了幻境中。
“小姐,你醒啦。”一旁的石动见云望舒醒了,便说到:“方才我挣脱幻境后看见在前面那家小店的房顶上有只乌鸦一直在监视咱俩,我们恐怕已经被包围了。”
云望舒顺着石动的视线看去,果然有只乌鸦正在盯着自己。
“舒儿!快走!洪城已遭妖邪渗入!”
“是父亲!”
云望舒看见云清自远方御剑而来,“快上来,此处不宜久留。”
下意识的,云望舒就快要抓住云清伸出的手掌时,心中突然一股暖流流过。
“不,你不是父亲!父亲从来不会如此急切,失态!即便是在离开苏州时我也从未见过父亲有如此神态,你究竟是谁?”
“舒儿,我就是父亲啊,快随我离开此处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石动向云望舒使了个眼色,在对方轻微的点头后,石动便在暗中积攒力量,而后一拳挥向了云清的面庞。
云望舒也在同时念诵口诀,一股狂躁的疾风裹挟着落叶冲向云清,那疾风与落叶竟如刀子一般,划破了云清的皮肤,而石动的拳头也已经砸到了,云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的猝不及防,从剑上倒飞了出去。
“呵啊!”那假云清落地后爆发出一声怒吼,躯体暴涨,只在瞬息之间便化成了一只狼妖。
“石动!”云望舒呼喊到。
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石动没有任何停顿就向那狼妖冲去,云望舒则在后方默念着。
霎时间浓雾瞬起,拳意蔓延,借着云望舒产生的大雾与先攻的优势,石动化作了一道道墨痕在浓雾中穿梭。
“这狼妖速度如此惊人,十拳难中其二,如此拖下去只怕会被耗光力量。”石动面前的狼妖总是能在拳头快要落下时躲开。
躲在雾中的狼妖道:“哈哈哈,云家小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再战下去你二人必败无疑,倒不如早点投降,我蓝某人倒还能放这小子一马哈哈哈。”
云望舒不屑道:“哼!不过是一只狼妖罢了,竟然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清风化尘!”话音刚落,一缕微风在雾中盘旋而起。
盘旋的微风为石动带去了狼妖的气息。
“在这!”一圈墨色晕开,环绕在石动周身,而后一张血盆大口咬在了护盾上。
来不及多想,石动转身一拳。
‘阳法·地火’快不见影的拳,如墨痕划过,一击即中,在接触的一瞬间,包裹在拳头的真气炸开,一拳将狼妖击飞,一路袭风卷尘的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云望舒眼前的画面竟然又如镜子般破碎。
转眼间,云望舒就置身于一间屋子中,面前是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卷书。
“舒儿,‘旧时王谢堂前燕’的下一句是什么呢?”
还没等云望舒反应过来,耳旁便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
“是...是...飞入...嗯?母亲?!”云望舒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女子。
女子的面容与云望舒相差无几,唯有不同的想必便是那一双略带金色的双眸。
云望舒没有继续念完诗句,而是一把抱住了明玉焰:“娘,舒儿好想你!”
明玉焰并没有推开,而是冷声道:“别想用这招抵赖过去,学堂的先生与我说你这首诗背不好。”
‘学堂?先生?’疑惑的云望舒看了一眼双手,发现竟只有孩童大小。
一旁的云清见状,道:“哎呀,玉焰,舒儿她还小,怎会背的下那么多诗句,不如先吃饭吧,舒儿,你娘今日烧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哦。”说着,就将二人拉到了饭桌上。
“!云清,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
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明玉焰板着脸吃完了晚饭,直到云望舒回房后才大舒了一口气。
看着云望舒小小的身影远去,明玉焰这才开口对云清道:“云!清!为了配合你唱黑脸,我又错过了今晚戏班的新戏!气死我了,明天你要是不给我买‘广寒春’的新出的口脂,我就...我就...我就生气啦!”
云清将气鼓鼓的明玉焰搂进怀中,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道:“买!买!买!明天我就把整个‘广寒春’都买下来送你,如何?”
“哼!算你识相,不过舒儿今天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说想我呢?”
“小孩子嘛,正常,正常,不管啦,趁着明天的庙会带你和舒儿去‘聚春园’吃一顿!”
......
回到屋中的云望舒端坐在桌前思索着。
“这里是云府,是苏州的云府!”
“哎呀,好困,奇怪,好久没有如此疲惫过,不行,我此时应该是身处幻境中,不能就此昏睡过去,得做些什么!”
此时窗外已经飘起雪花,云望舒想起身关窗,但下一秒她竟躺在了床上。
“我不是坐在椅子上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一念而过就在床上了!”
“糟糕!我好像不能阻挡困意,为什么功法无法运转,快,快动起来!”
但任凭云望舒如何催动《驭风簇云诀》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在尝试解放体内的炙热的气息时,云望舒都找不到它藏在了身体的何处。
“爹曾经说过,在幻境中失去意识,无异于死亡!难道...”
但任凭云望舒如何挣扎,她都无法解开那种不存在的束缚。
“哎,也不知道石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连累到他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云望舒想到了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