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不失片刻,马车便到了龙涎广场,七月被宛心扶下马车,有五、六个宫婢护送进了宴席厅。dangyuedu.com她走到苏上馥身侧,向高位皇帝皇后请安,与各宫妃嫔示意后,与太子作揖,而后入坐。
“怎么这么晚?我以为你借机逃了呢。”苏上馥嬉笑着在她耳边软语说,在旁人眼中他们该是如何恩爱的比翼鸳鸯。只是话听在七月耳中如此冰寒刺骨,眼角一阵抽搐,“爷!”咬牙切齿的轻叫了声,终归所有话融化在他回视而来略带警告全然柔情的双眼里。
“太子妃。”高位皇帝苏开睿大声一唤。
七月连忙起身作揖,“在!”
“听太子说你自小与家中失散,几经周转才寻回父爹娘亲,身世何其可怜。朕念你少幼离家,特准陆氏夫妇常来宫中走动,已慰你思亲之情。”
“谢父皇。”七月连忙谢恩,出位在殿中跪下磕头。
她再抬头时,目光与苏开睿相接,只觉得此人英明神武正气凛然,却怎么生出这一个个妖孽来。
“太子妃?”苏上馥轻唤她回神,却换来她狠狠一睨。七月终归起身,入坐。广场之上,陆氏夫妇起身跪地连磕三个头谢了恩典。
七月冷冷将这一幕看到眼底,难怪昨夜院外那么多家丁把守,还是怕她跑了的,原以为是陆夫人心疼她,怕节外生枝,惹来有心之人的窥见。
如此想来,这陆家老儿老妇亦非真情之人。
坐上几位兄弟,包括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甚至极少露面的二皇子皆一一前来敬酒,只是酒到七月嘴边便被苏上馥拦下,在外人眼中可谓爱妻心切。惹得几位妃嫔取笑,苏上馥对七月真心可鉴,帝后自是十分满意,一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怕如今身在子宣殿阁的葛之兰是如何的伤心,哪怕有招一日登上皇后宝座,如今这份耻恨也是她永远都无法洗刷的。
宴到中旬,苏上馥已醉得不醒人事。七月等人便先行告辞,临走前皇后叮咛要她好生照顾太子,七月只是笑颜应下。待俩人乘上马车,七月冷冷将苏上馥推到一边,不悦道:“台面都下了,你的戏还未收吗?”
本醉的不醒人事的苏上馥忽然睁开黝黑的双眼,目光深邃的仿佛要将七月看个通透,他依旧倒着身子,像无力坐好,笑问:“你本就打算乘这个时候逃出皇宫的?”
“你说呢?”七月回视,笑着。
“你可明白哪里露了破绽?”苏上馥亦笑,笑得犹如十月天的寒凉。
七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离他坐的越发的远些,“哪里?”只可能是淡轻轻的行踪被他发现了,不然还会是哪儿让他看出破绽。为了这个计划,她可是连身子都给了的。
苏上馥好笑,伸手将她一把扯进怀抱,“你不该显露得这般聪明。你越是聪明越会内敛,只会让我防得越深。今儿,不过在宴席上那句话不过是试探,不料你还当了真果然落入圈套。其余手段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七月闻言大惊,如今被他识出了门道,往后哪还有机会搏上一搏!
“你不喜我的因果不就是厌恶我以落莫几人性命要挟与你吗?”苏上馥坐直了身,拉七月起身,让俩人坐的舒服些,后道:“若我放了他们三人,再对你百般的好,你当如何?”
“谢谢太子殿下。”七月顺口便接道。
“还有呢?”苏上馥笑问,眸里却透来一股冰凉。
让她说实话?他想听实话?真是无可奈何。七月亦笑:“若太子爷放了他们三人离去,我愿意为奴为婢跟随太子左右。”
“当真?”
“我从不戏言,不过太子爷倒是经常戏弄奴婢。”他的话能当真?牛都可以上树了!
苏上馥将七月一搂,紧紧抱在怀里,“我当真喜欢你,当真希望你留在身侧伺候。至于他们三人,到时候我会放他们离去。”
七月难受的挣扎了一下,后被他搂得更紧,便放弃了,有些敷衍的回道:“谢谢太子殿下。”唉!他的话真的不能当真,亦不能当假。
回到子宣殿阁,七月便招来了葛之兰让她照顾苏上馥入寝。而七月连忙前往别院找淡轻轻,把整个别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不见她。
她气愤不已,正要打算质问苏上馥,却不想屋顶瓦片之上传来几抹熟悉的声音。
“月儿?”
“师姐?”
“师妹?”
她抬头,迎入眼帘的是三抹熟悉不已的身姿。
“你们……?你们……?”眼角顷刻便湿了。七月下意识,坐脚踩石椅,右脚踏上石桌,借力使力,靠着桌旁大树,一个连跃,飞上了屋顶。
三人惊叹,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在这?既然没有被太子困住怎么不逃出宫去。”七月焦急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力竟然恢复了不少。
落千阳抿唇好笑:“月儿,太子对你……?”
“他这个混蛋,打算把我囚禁在深宫了。唉,你们不应该等我,乘这个机会能逃一个是一个。”七月埋怨着,心里把苏上馥诅咒上万遍。
淡轻轻惊叹:“师姐,你的内力恢复了啊!你的内力恢复了啊!”她哪怕要高呼起来,嘴刹那间被莫海堂捂了去。
“什么?”七月回身看自己,却发现自己赫然在屋顶上了,她……恢复内力了?她……回望莫海堂落千眼与淡轻轻三人,激动难抑,却突然间哽咽了,“我恢复了内力了!我恢复了内力了!”
脑海顷刻想起今日之事,便道:“我们即刻就走,如今正是百官出宫之时,我们四人装成豢车的奴才跟出宫去。走!”七月拉了淡轻轻的手要走,却被淡轻轻扯住。
她回身望着奇怪的三个人,“怎么了?错此良机,再难复得。”
“月儿,太子困住淡轻轻,我们立刻前来相救,本可不顾一切接你离开。可是,就在此时接到碧华山大师傅飞鸽传书,让我们四人务必协助太子爷登基。”
“登基?痴心妄想!如今皇帝身健康佑国泰民安,几位皇子更是势强凌人,短期之内,他能否保住太子之位尚要斟酌,何况是登基为帝。若到那时,我们几人在宫内所消耗的时光,磨练而成的冷血性子,是怎么都去不除的了。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可愿意看到我与轻轻受其荼毒,便成不仁不义不知是非之人吗?”
“可,大师傅的命令该当如何?”莫海堂问。
七月微凝,忽然静了声。不想此时院外有一串脚步声传来,几人立刻从另一边下了屋顶,躲进了房中。听到院外有吵闹的声音,七月只好从屋内出来,见来人是苏上馥与葛之兰,身后跟了一大帮的宫人。
“月儿呢?本太子要见月儿。”苏上馥像醉气上头,正耍酒疯。七月自然不买帐,只是站的远些,微微作揖,“太子爷万安。”
葛之兰阻拦不住苏上馥气恼的不得了,却万不敢发泄出来,只是极力柔哄:“太子爷见着太子妃娘娘,我们尽可回去歇息了。娘娘今晚也乏了。”她目光微微朝昏暗处一撇,正是冷冷睨着七月。
七月好笑,双手环胸抱着看着他们的戏码。
苏上馥一把推开葛之兰,“月儿呢?月儿呢!人呢?”
“太子爷,太子爷,太子妃娘娘歇息了。我们回去吧。”说罢揽着苏上馥要走,朝着身后宫人使了眼色,立刻有宫人上前要扶着苏上馥离开。只是,苏上馥今儿是彻底的疯了头,一转身便把一个宫女撞倒在地,径直朝着七月东倒西歪的走近,整个人靠在了她的身上。
七月差点受重不住倒下去,幸好淡轻轻从房内出来,徉装睡觉被吵醒扶住了七月。
“娘娘,怎么这么吵闹啊。”淡轻轻暗暗伸了伸懒腰,见是苏上馥在此,便道:“怎么太子爷醉成这样都没人照顾。小福子呢?宛姑姑呢?”
七月亦在宫人中寻常,却看不见他们,心想这两人是去了哪了。
身上,苏上馥忽然抬头盯着她看,“月儿,走。陪我喝酒。”说罢,就揽着七月东倒西歪的要出别院,回主殿。淡轻轻立刻跟了上去,而就在所有人将目光盯在七月等人身上的时候,莫海堂与落千阳便悄然离开。
七月恨不得将苏上馥摔倒在地,只是多双眼睛看着,不想惹麻烦。待到了寝室内,她将苏上馥推倒床上,气得暴跳如雷,不过,见苏上馥安然睡着了,无处发泄,也就沉了气。
想要开门离开,不想房门已被外头的宫人上了琐。
无奈透顶了!七月坐在对床的椅子上,望着沉睡着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的苏上馥,心思越来越重,困了,累了,乏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随即便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七月睁开了双眼迷糊地看了一眼,像是床被,便拉了盖在身上,沉沉睡去。
在醒来,自己竟然身处他人怀抱之中,而此人是她此生最最讨厌的人
四,江山不易改 第一 六 四章 命运
更新时间:2012-1-28 9:36:30 本章字数:16428
“太子爷,太子妃,该起身了。”房外,宛心的声音响了许久,每搁一会便叫。苏上馥却不应与七月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太子爷,今儿一早你们要前去两仪殿请安。皇后身侧宛英姑姑特来叮嘱。”宛心见叫了许久没有动劲,只好把皇后搬出来。
他不急,她亦不急。七月撇了撇嘴,盯着他瞧,看谁怕谁!
苏上馥忽然好笑,将她抱进怀抱,随即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你这个小东西,昨夜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怎么一大早全都忘了。”他亲昵的捏着她的俏鼻。
七月怒了,拨掉他的手,“我才不信你的话。”说罢就要起来,却不想苏上馥压着自己的长发,顿时疼得她咧牙咧齿,好不疼痛。
苏上馥见状,连忙坐起身将她扶起来,“怎么啦?让我瞧瞧。都怪我不好,怎么没想到你这脾气一上来就要发作的。让我看看。”他柔声细语,生怕再激怒了她,一边看着她的头顶,一边朝着它吹气。
七月疼的眼泪顷刻夺眶,差点就要掉下来,“不用你这么好心!太子爷!”她甩掉苏上馥的手,极怨念的从床内爬出来。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衣裳完整,回望苏上馥,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就算他昨晚没碰她,不代表他没有对她居心悱恻。
房外宛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爷,太子妃,兰妃前来请安了。”
七月本在气头上,听到葛之兰来了,并且昨夜便是她打扰了师兄妹几人大计,气火更盛了,嘴里不饶道:“候着!我还有话跟太子说。”
她回身,一身冷冷杀意,望着坐在床上半抚面好笑望着她的苏上馥。
“你笑什么啊?”
房外,传来宛心的镇静声:“奴婢尊命。”
“笑你,以大欺小。”苏上馥从床上起来,一身潇洒之姿,他亦是一身衣裳完好。只是,他上前伸手要为七月脱衣裳,纽扣刚解了一颗,便被七月扣住双手:“你作什么?”她骇然。
苏上馥轻叹,“小月儿啊,你说若让外人瞧见你我完整无暇的模样,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的。”他索性将她手拿开,为她解扣子。
七月一怔,甩掉他的手,“我不会吗?用得着你好心啊?”气冲冲的,转身自己脱了起来。
苏上馥把外套一脱,随意丢到地上。见七月把外套搁在桌面,坐到桌边,一脸阴霾,气定神闲怕是难以指望了。
“宛心,进来伺候。”苏上馥磁性的嗓音豁然响起,七月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一声英气勃勃倒有几分男子气概。
房门的琐被宛心慢慢打开,房门推开后,便是十来个宫女端盆端水,新衣新裙进门伺候。葛之兰立在房外,见苏上馥与七月如此衣裳不整,那个气啊,黑色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跳出来般,怔气。
约莫两刻余,七月一切安好,刚要出门,被宛心拦了下来,“娘娘,你要在此处敬茶,还是移到大殿?”
“敬茶?她敬给他喝?”七月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苏上馥,见他一副逗趣的模样,果真是如此了。
宛心还未开口回答,七月便道:“在这吧,省得来来去去麻烦。”
宛心笑应:“轻轻,端上茶盏。”
七月见是淡轻轻来了,便是眉开眼笑,接过她端来的茶杯,随即递给苏上馥,只是他却不接。七月回望宛心,宛心立刻道:“太子妃这个礼数难免。”
七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苏上馥下跪,“太子爷,请喝茶。”
苏上馥接过茶杯,笑道:“怎么还唤太子爷?”
“对啊!娘娘该改口了。”宛心依稀笑着。
七月却费脑筋了,这该叫什么好,夫君?相公?她嘟囔了片刻,实在想不出个正确合理的叫法,便起身来:“你唤我什么?”
“月儿。”这丫头不知又想出什么来了,苏上馥静待。
“那我唤你上馥可好?”七月问。
苏上馥好笑握住她的手,“私下无人倒可。”
七月顷刻抽出手来,接过他抿了一口的茶杯,搁进淡轻轻手中的托盘内。随即,又准备要出房,这次却被苏上馥一把揽住纤腰,对上她怒不可止的双眼,他倒严谨起来:“兰儿要为我们二人敬茶,此乃规矩不可废。”
七月这才知道,皇宫内的所谓尊卑,所谓大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权势位份的重要。难怪,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都想要荣华,因为只有那样,你才无须看人脸色。
“兰主子请进。”宛心让淡轻轻重新换了茶盏,随即引葛之兰进屋,蒲团已备下。葛之兰立在苏上馥与七月身前,望着蒲团颇为迟疑,这一跪便是她大她小。
她目光愁慨,望着苏上馥,见他好整以暇等待的模样,她只好跪下,“臣妾给太子爷、太子妃请安。”随即,双手托住托盘递高于顶。
苏上馥与七月各自取一杯茶,抿了一口便搁下。宛心立刻接过托盘。
耳边是苏上馥愉悦的声音,“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