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uanwang.net唯有这点,请夏奈大人见谅。”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少女轻叹了口气,然而那是与其说失落,不如说混合着骄傲与信任的语气。而也正在此时,两人面前的祭殿中忽然亮了起来,类似火光的耀眼光彩透过了窗格,在黑夜中无比刺目。织田夏奈和北条雅久的目光迅速转向了祭殿。少女屏住了呼吸,全身都绷紧了,就仿佛与祭殿中的光芒呼应一般,她自眼底深处亮起了期待与惊喜的光芒。
大地开始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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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开始轰鸣,不只是织田邸。克里斯被剧烈的震动从梦中惊醒。这一瞬,他还以为自己碰上了日本特色的地震。然而等他手忙脚乱的推开门冲到外面,他整个人都傻了。因为寺庙坐高俯低的视野,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他眼前,两条光柱分别自雾降镇的北东两侧陡然升起直刺天穹。而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他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却更加愕然的看到,他面前的寺庙大殿中也射出了刺目的光芒。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着大门敞开的大殿扑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正在发光的正是那把他捡到之后转嫁交给老主持的怀刀。此时怀刀正被供在佛前。它一面放出让人几乎无法直视的光彩一边剧烈的震动着。
简直就好像是在竭力挣脱看不见的束缚一般。这个时候本应该害怕的,但是克里斯却像被什么所蛊惑了一样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刀,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刀的瞬间,刀鞘弹了出去,刀身则在他手上重重划开一道伤口,带着他的鲜血飞出了大殿。
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赶紧追了出去。却在踏出大殿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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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光彩刺破天空的瞬间,土地的震动突兀的停住了,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就在织田夏奈和北条雅久眼前,祭殿大门上封印骤然自燃了起来。原本封闭的大门自内像外猛地大开,祭殿内所供奉的武士甲暴露在了两人眼前。
光芒正是自这看上去古朴沧桑,甚至可说是伤痕累累的武士甲上发出的。夏奈的眼瞳暴缩,条件反射的想要踏前一步,而就在此时,整件武士甲轰的一声被凭空出现的火焰吞没,整个燃烧了起来。
自寂静的夜中,忽然响起了幻听一般自不知名远处遥遥传来的杀伐之声,人声马嘶,兵刃交汇,血腥与硝烟,惨叫与火焰。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那是傲慢,自信,苍凉,自嘲,冷酷,带着说不出的怀念,又充斥着不屈的霸气的吟唱。
夏奈混身颤抖的俯身跪了下去。而在她身边,雅久也态度恭敬的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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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寂静的夜中,忽然响起了幻听一般自不知名远处遥遥传来的杀伐之声,人声马嘶,兵刃交汇,血腥与硝烟,惨叫与火焰。
克里斯呆楞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就在刚才,那把飞出大殿的怀刀被一只手握住了。而如同流沙汇聚一般,就在他眼前,自虚空之中,一个男人从黑暗里踏了出来。
“真怀念啊,这是余赠给幸村的刀啊。”
黑暗包围着那个男人,却如同臣服一般自他身边退却,月光照耀着他身上的铠甲,明明是极其突兀的好像时代剧一样的装束,穿在男人身上却无比自然。磁性的声音,豪放的姿态,坦荡的态度,锐利透彻的目光。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林中傲然之巨木,不可动摇之山岳。
“没想到,他所说的真的成真了呐。”他的目光自刀刃上的血迹处移开,转向了克里斯,似乎是被他的僵硬和紧张逗笑了一样,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愉快!真是愉快!不是余那些不肖子孙而是毫无瓜葛的异国人吗?这还真是让人又惊讶又好笑啊!”
那是不羁磊落,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过于粗豪,但对于这个男人却无比适合的大笑。
而就在这样的笑容停歇下来的时候,他说出了让克里斯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的话。
“余是武田信玄,异国人,既然是你的鲜血唤醒了这把刀和余,那么,之后,就由你为余见证余与那些老朋友的重逢吧!”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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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刀。
在月光下,以白沙和落于地面的红叶为背景,伸到自己眼前的,是一把刀。
刀刃修长,刀尖尖利,月光洒在刀上,流砂纹就像凝固的水流一般澈亮冰冷。
感觉到那把刀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耳边传来了雅久略微急促了一下的呼吸。夏奈却一点儿不觉得害怕。
不,不仅不害怕,事实上,她都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激荡与骄傲了。
实现了,父亲大人,就在我的眼前,织田家的夙愿实现了!
三百年的遗恨,无数族人的鲜血与渴慕,就在女儿面前,实现了!
这是哪怕为之献出生命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的奇迹。
她的眼睛湿润了,不是因为伤感而是因为纯然的喜悦,而就在此时,贴着下颌的剑尖微动了一下,她马上反应了过来,顺着刀上传来的力道,抬起了头。
视线就这样,撞入了那片鲜红里。
月光下修长的身影,如同浸透了鲜血沧桑最终干涸一般的深黑色甲胄。凌厉得仿佛可以一瞬间刺穿灵魂的目光。她自有意识起就被教导必将服从,必将渴慕,必将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
那是与历史中的记载相去甚远,英俊年轻得不可思议,然而,却有让人由衷的觉得“啊,就应该是如此啊”的姿态。
那双比枫叶更加鲜艳的鲜红色眸子就像是冰层之下的火焰。高傲凛然,冷酷锐利中寄宿着炙热的不可摧毁的强烈意志。
“……信长……大人……”
强自压抑激荡情绪让她的呼唤宛如呜咽。
这声音,让他勾起了嘴角。
比起微笑,更像是嘲弄和冷笑的表情,然而,对于她来说,这却已经足够了。
少女眼中的仰慕没有一点儿消退。
而她的眼神似乎让他满意了一点,那双红眸中的冷色略退,他终于开口。
“那边的杂种暂且不论,女人,你就是唤醒我的人吗?”
“是的……”
“哼,很好。那么,便用你的眼睛来期待着再启的乱世吧。”他收回了剑,忽然伸出手,“到我身边来,我给予你和我站在一起的容幸,织田家没有弱者,站起来,女人。”
“是的!”少女直起了身,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只手,她的笑容如同花朵一样绽放,满是喜悦与激动,毫无半分阴霾。
于是,他也满意的低笑了:“女人,你的名字。”
“夏奈,我叫夏奈,信长大人。”
少女抬头,月光下,她的眸中盈满了幸福的水光。
“那么,夏奈,好好看着吧。”
看着我,在这个腐朽和平的时代里再掀波澜。
看着那些历经三百年仍未平息的杀意,看着那些历经三百年也不曾淡化的怨念。看着那些血与火,战与杀的灵魂们,如何再揭血旗,天下布武。
1990年10月15日的深夜。
战国,降临。
[正文 54、24 ]
‘大宇宙恶意我[吡——]你全家!’
事实证明,无论资质如何,二十年正统魔术师教育下诞生的魔术师虽然放在圣杯战争中看上去弱爆了,但在个把车祸里自救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如果这车祸并非单纯事故而是人为,并且,同样也是坑爹圣杯战争的一部分呢?
本就车流量极少的僻静路段此时看上去一片狼藉。双车道水泥地面上拖曳出了两条长长的深黑色焦痕,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的焦糊味和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一头撞在公路护栏上,整个车头都瘪了下去还不算,油箱爆炸的火焰干脆把整辆车点成了个大火把。
萧晨狼狈不堪的瘫靠在大火把另一边的公路护栏上内心各种抓狂,恨不得一爪子把大宇宙意志从脑海里揪出来掐死。然而,实际上就算现在大宇宙意志就具现在她眼前,她也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了。她刚才拼死开了魔术回路从车祸中逃了出来,现在全身那些本就受损了的回路二次损伤,不管原本是否完好都再次开始造反了。
没有疼得蜷成一团已经可以算是意志的胜利了。事实上她现在头疼欲裂满眼都是雪花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再加上肚子上被爆炸碎片拉开的纵深伤口。萧晨认真的觉得自己的肠子居然没有流出来这绝对是奇迹。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砰!”
“呜!”
鲜血飞溅伴随剧痛,萧晨整个人向右一倒。忍住尖叫的后果就是咬破了嘴唇。忍耐着满嘴铁锈味,她努力眯了眯眼睛,视线从手腕之下直接被轰得粉碎的痉挛个不停的右手转向了隔着火焰向自己走进的人影。
“卫宫……切嗣……”
会第一枪就废掉她右手令咒的,只有这个男人。
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上,真正抱着“杀了她”这个目标在行动的,只有这个男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火焰的摇曳中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然而,卫宫切嗣并没有走近。隔着地面上被炸飞出来的汽车零件,他停下了步子:“远坂时臣,你还没死吗?”
……该说不愧是夫妻吗?
萧晨直接给气笑了。真的,她觉得这一刻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她绝对已经笑出声来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确切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又笑不出来了。
“……没如你的愿还真是对不起啊……”失血过多的冷意让她的脑子一阵阵发晕,啊,不是开玩笑,看来这次是真的真的完蛋了呢。内心涌起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望的奇妙空虚感,萧晨突然觉得,都到这个时候了,无论是怨恨卫宫切嗣还是诅咒卫宫切嗣好像都挺无聊的。
“……不过,”就好像一个知道结局的游戏玩到了最后一样,她心中忽然涌起了怪怪的宿命感。
“远坂时臣”果然无论怎么都会死掉的啊。
“……就算现在没死……也,咳咳,最多……再撑几分钟吧……”
“……”
“所以……咳咳,咳咳咳咳……”咽下口中的血气,她扯了扯嘴角,“总之.……卫宫切嗣……你这一次,很……很成功啊……咳咳咳……”
“……”
“那么……咳咳……你要怎么做呢……卫宫……切嗣……?”头越来越晕了,萧晨眯了眯眼睛,“再……再补……一枪吗……”
“……不。”始终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转过了身。
萧晨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漆黑的背影渐渐远去,然后风里传来了他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对你,已经不用再浪费子弹了。”
已经不用再浪费子弹了,吗?
这还真是……冷酷的说辞呢。
萧晨的嘴角自嘲的弯起了一个弧度,然后慢慢的,让身体整个放松了下来。
脑海中大宇宙意志的声音从刚才起就又消失了,那么……
她就要自己一个人渐渐冰冷下去,直到死掉了吧。
还真是,与其说悲惨,不如说是可笑的结局呢。
明明那么努力了……大宇宙意志至少说对了一点,再也没有比她更蠢的远坂时臣了。
背脊没有力气了,她干脆整个人向后靠了下去,仰视的视线里是布满厚厚云层的天空,在越来越模糊不明的视界里,变成了颜色诡异的色块。
萧晨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像罩上了什么东西一样渐渐变暗。
不是都说死之前会看到走马灯场景连放的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除了心里空荡荡的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啊……开始变得看不见了……
快死了吧……
这么想着,萧晨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感觉都暧昧了,倒也没有真的觉得冷。一片黑暗里,萧晨只觉得无论疼痛还是温度都开始离自己远去。她就好像朝着云上飘了起来一样,迷迷糊糊的,开始觉得有点想睡。
……那么……
就稍微睡一下好了……
这一次,睡多久都没关系了……
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为什么没有走马灯呢?
只有这个,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呢……
因为没有走马灯的话……
就连最后看一次那个人的样子……都做不到了啊……
‘吉尔伽美什’
——“……蠢货……想就这样再一次从本王手里逃走吗?时臣,不,■■■……”——
……
谁,在说话吗?
……
一定是……
听错了吧……
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漆黑的,代表了终结的颜色将最后的意识完全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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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尸体]突然发出了明亮的光彩,就如同维持着[存在]的最后力量骤然消散了一般,这个理应属于人类的[尸体]在一息之间化为光点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自己的声音,并没有传达到她那里。
和上次一样,这个蠢货再次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自作主张的死掉了。
“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