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kanshupu.com
乐思洛被他的这个眼神震的愣了一下,然后就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我以为昨晚你会去找我!”
极其暧昧不清的一句话,乐思洛却是瞬间领会到他想要传递给她的讯息。
果然是他!可是他想要逼她先开口来把事情挑破,好借机抓她的把柄却是门都没有。
乐思洛恨恨的咬着牙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慢慢褪尽眼中愤恨的神色,绕开他继续前行。
西陵楚看着她错肩而过的侧影,不以为意的浅浅一笑。
然后,他放开手里的玉坠缓缓直起身来,又抖了抖袍角,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
纸张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西陵楚捏着信纸,刷的一下在空气里抖开,语气闲散,“难道——你就不好奇这张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乐思洛迈出去的脚步霍的收住,愤然的转身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你!”
西陵楚笑而不语,把那张纸重新塞进袖子里,重又抬头看她,“现在可以跟我说话了吧?”
他的语气并不见得有多强硬,却明显的带了三分无赖。
乐思洛黑着脸,看杀父仇人似的瞪了他好久,终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西陵楚莞尔,“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
乐思洛发现自从她进了西陵家门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屋檐,所以也就只能低着头跟他走了。
乐思洛住的渡月别院跟西陵楚住的流云别院是隔壁,中间只隔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两个院子的大体布局差不多,西陵楚领着乐思洛回了自己的老窝,因为这院子就他一个人住,负责服侍饮食起居的丫头就只有一个灵儿。
小姑娘二八年华,脸蛋儿生的极其标志,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很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威力。
乐思洛跟着西陵楚进院子的时候灵儿正好扭着水蛇腰从旁边的回廊上经过过,乐思洛看看灵儿那个□的身段儿,再看看走在前面的西陵楚那个精壮的背影,突然就有点邪恶了。
就在乐思洛走神的时候西陵楚已经推开花厅的大门,侧身让到一边,“请吧。”
乐思洛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却没有进门,而是伸手把刚刚打开的门重新拉上,“我不是来喝茶的,咱们有话就在院子里说吧。”
开玩笑,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相形之下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来的安全些。
“好!”西陵楚也不以为意,身形一闪,直接靠着旁边的柱子坐在了回廊上,“你自己随意。”
乐思洛气结,就算我说你不用招待我,你也不见得就这么随意吧,好歹也请我到院里的凉亭坐坐。
当然,以她现在大家闺秀的身份,乐思洛是断然不能像西陵楚一样席地而坐的,索性就干脆站着了,“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问你个问题!”西陵楚这次也不拐弯抹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准备爱上他了吗?”
这个问题大大出乎乐思洛的意料之外,让她很是吃愣了一会儿,只是狐疑的看着西陵楚脸上经久不变的笑容。
“回答我!”西陵楚重复。
乐思洛觉得好笑却没有笑出来,“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只是想提醒你些事情而已。”西陵楚轻声一笑,“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
乐思洛警觉起来,眸光敛起,“你什么意思?”
“你先看看这个吧!”乐思洛追问下来,西陵楚反倒不着急了,从袖子里抽出那张信纸递过来。
乐思洛狐疑的接过来抖开,血色渐染的信纸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的书了一行字:乐天知命,无喜无忧,妙性朗然,其乐难述。
最后两个字的笔画有点凌乱,“述”字的最后一画颓然的拖了好长一片的墨迹。
这十六个字是寂了大师送她的,闲谈中西陵玥答应回来替她誊一份在纸上。
乐思洛捏着这张纸,想到西陵玥最后晕倒时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直抵眼眶,差一点就溢出来。
“我想——这几个字是他留给你的吧!”西陵楚的话打断她的思路。
乐思洛强作镇定,冷眼看他,“与你无关。”
“我当然知道与我无关,”西陵楚微微一笑,“可如果——也与你无关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乐思洛防备的盯着他的眼睛,可是他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深处却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不会爱你。”西陵楚突然说道,语调不无嘲讽,“你进过那间屋子,所以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想到那间堆满风花雪遗物的屋子,乐思洛心里突然一闷,登时就有点底气不足,“你又不是他。”
“他也不是你!”西陵楚无所谓的笑,站起身向她走来。
他的笑容充满蛊惑,乐思洛看着就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直至被他逼进墙壁的死角,退无可退。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乐思洛能嗅到他身上独特的酒香味,登时就有点发蒙。
趁着乐思洛愣神的那一瞬,西陵楚的脸孔已经在眼前无限放大,他欺身下来,鼻尖几乎触到她的,唇边笑意妖娆,在她耳边缓声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可以把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都统统遗忘。”
乐思洛登时觉得有人拿着大锤在她的脑门上狠狠的捶了一下,整个人都变成真空的僵在原地。
对于风花月跟西陵楚之间的事乐思洛其实是很想说点什么的,可是在人家当事人面前,她还解释个屁啊,嘴唇都要抖到抽筋了却愣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你果然是装的。”看到她的反应,西陵楚毫无温度的轻笑之声就在耳畔响起,乐思洛这才猛地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
两个人的脸孔如此接近,一眼看去就形成了一种暧昧的假象,在意乱情迷之前,乐思洛却是先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可是在她本能的推开他之前,院子里已经响起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三——三少爷,少夫人!”一个小丫头慌乱的跪在地上把打碎的茶盅碎片捡起来,战战兢兢的低着头逃也似的走了。
【二八】 灭口
妈的,日防夜防还是让这小子给阴了。
理智回归,看到小丫头慌乱逃窜的背影,乐思洛想到了杀人灭口,情急之下狠踹了西陵楚一脚,转身就跑。
乐思洛急匆匆的奔出院子,眼前早就没了那丫头的影子,无奈就又折了回来,站在台阶下冲着西陵楚吼,“刚那丫头叫什么?是哪个院的?”
西陵楚站在原地看着她,唇角微扬,愣是不肯搭理她。
想来也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他设计的,现在他又怎会跳出来帮她遮丑,乐思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提着裙摆奔回了渡月别院。
丹琴正在花厅里打扫,见她气喘呼呼的跑回来就急忙放下鸡毛掸子给她倒了杯水,“小姐,先喝点水,您这是怎么,跑的这么急。”
乐思洛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急着答话,把一杯水灌下去才算缓了缓气,“往流云别院送茶水的丫头是哪一个?”
“各院的水都是厨房的丫头碧玉送的。”丹琴答道,“怎么,小姐要找她吗?”
“没!”乐思洛急忙否认,放下杯子,“我去一趟老夫人那。”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院子。
“您不是刚从老夫人那回来吗?”丹琴略一迟,追到门口,“小姐,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乐思洛头也不回,几步就出了院子。
如今她就只希望碧玉惊惧之下是跑回了自己老巢避难,而不是奔去了老夫人那里告状,要不然她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乐思洛脚下飞快的往后院的厨房而去,刚一拐过花园的回廊,就再次看到那个阴魂不散恍若梦魇般的红色身影,她便赶忙后退一步,窝在了墙角。
西陵楚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没长骨头,又是懒洋洋的靠在一株老树上,脚边跪着个绿衣的小丫头,赫然就是方才撞破二人“□”的那一位。
“刚你去哪儿了?”西陵楚甩着腰间的玉坠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口问道,声音不高,既没有威严也没有气势,却让人听了心里发寒。
碧玉低头跪在眼前,肩膀不住的打颤,“回三少爷,奴婢,奴婢哪儿也没去。”
“哪儿也没去?怎么有人看见你从我院子里出来。”
“我——奴婢去您院子里送茶了。”碧玉的整个身子伏在地上,都要哭了。
“哦?”西陵玥不以为意起身上前一步,俯身半蹲在她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他唇角微扬,含着亘古不变的那一丝笑意,眼眸深处却是森寒不改。
碧玉惊慌失措的看他,眼睛里盈盈有泪,却咬着唇不敢哭,“奴婢——奴婢——”
“嗯?”
碧玉终于一咬牙,闭着眼把头扭向一边,“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真的没看见?”
“没——没有!”
西陵楚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慢慢松了手,碧玉身子一软,整个倒在了地上。
西陵楚一撩衣袍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声音突然一沉,“可是——我看到了。”
碧玉一惊,茫然的抬头看他。
西陵楚回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缓声说道,“上月廿七,二更时分,你在后门那里给了一个男人一包东西。”
碧玉脸色一白,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哭着扑上去扯住西陵楚的衣摆,“三少爷,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西陵楚眉梢一挑,略带几分讥诮,“你应该知道我爹最忌讳的是什么。”
碧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的神色,随即磕头如捣蒜,“我知道错了,我弟弟病了没钱医治,我实在没办法才从大少爷房里拿了个花瓶,三少爷,我求求您,您就饶了我吧。”
碧玉膝行上前,死死抓住西陵楚的衣摆苦苦哀求,涕泪横流。
西陵楚不为所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是有些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起来吧。”
碧玉一怔,猛地止住哭声,不可置信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伏地深深磕了个响头,“谢谢三少爷。”
西陵楚没有再说话,碧玉战战兢兢的在他身后又站了一会儿,终于畏惧着退了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反客为主?西陵楚这招够狠的。
这件事虽然压下去了,乐思洛却并没有觉得丝毫的轻松,就为了一个破花瓶他就能不动声色的把人家逼到这份上,西陵玥的那卷画如果真被他拿到台面上这还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乐思洛咬着唇蹲在墙角,开始纠结于是出去要个痛快还是继续跟他心照不宣的耗着,然后西陵楚的目光已经飘了过来,冷声说道,“出来吧。”
乐思洛四下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原来是杀鸡儆猴,乐思洛头皮发麻,却也只能强撑着走了出去。
“看够了?”西陵楚走上前来,右手撑着栏杆轻轻一跃就闪进回廊,站在了乐思洛面前。
“你不就是做给我看的?”乐思洛冷笑反问。
“此话怎讲?”
“我不想跟你废话,说吧,你烧了那卷画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乐思洛一语中的,西陵楚反倒愣了一下,然后就无所谓的笑了,“你很想还我这个人情?”
“是不是人情你心里有数!”乐思洛冷哼一声,“多说无益,那天的事我认栽了,直接说你的目的吧。”
西陵楚的目光微微一动,蹙着眉想了片刻,突然道,“为什么假装不记得我?”
他这个深沉的表情极具杀伤力,若不是眼眸深处始终如一的寒冷,乐思洛简直都要觉得他是个被人甩了的痴情汉。
“西陵三公子,你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乐思洛不耐烦的移开目光,“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说正事吧。”
西陵楚的目光阴晴不定,看了她一会儿才牵动嘴角,邪魅一笑,“如果我说我要你想起那些事呢?”
华丽丽的天雷加狗血当头泼下来,乐思洛的嘴角就又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神经病!”这厮嘴里出来的从来就没有一句正经话,乐思洛也没心情跟他逗乐,瞪他一眼,甩袖就走,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乐思洛怒上心头,当即就一巴掌向着西陵楚那张笑意满满的妖邪面孔甩去,可西陵楚非但不躲,脸上笑意却是更深。
他的这种招牌式的笑容乐思洛见得多了也就有了觉悟,知道肯定没好事,心中顿时没了底,可打出去的力道太大这会儿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就在她的手要落在他脸上的瞬间西陵楚突然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势一拉她的整个人就重心前移落在他怀里。
乐思洛一惊,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西陵楚的双臂已经化作牢笼,将她死死的困在了墙壁跟他的身体之间。
乐思洛心头一颤,西陵楚的眼睛突然危险的眯起来,低头吻住她的唇。
【二九】 麻烦
西陵楚的唇柔软滑腻,带着一丝冲洗不掉的轻微的酒香在她唇瓣上辗转吮吸。
乐思洛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脑登时一片空白。
她试着伸手去推贴在她身前的西陵楚,手指却滑进他敞开的衣襟里面,滑腻的触感流过指尖,她马上又惊惧的缩回手。
西陵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