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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走了?还回来做什么?”他逼视着她,眼底燃烧着怒火与愤恨。宛若燃烧了一夜的灰烬又死灰复燃,他的目光火红,细细血丝攀满了他的眼睛。
“译丞……”他看起来不对劲!她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似乎听不进她说的话。“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他嗤笑出声。“你要我冷静?该死的你,竟然又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你再这么做!你明知道……明知道这样会伤了我的心!我恨!我想撕裂你!”他的眼神狂乱,一拳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墙壁被震动了。
她惊跳了一下。
“我……”她无助地看着他。
他眼中的愤恨与毁灭的黑暗力量宛若要将她卷进去,但她不让自己退缩。她回视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拳会不会挥在她脸上,但她赌了。
两双眼睛对视,他的充满恨意与痛楚,她的则是困惑与不舍。
她的眼神让他困惑。
或许是他太累了!一个人身处地狱之中,眼睛哪里看得清楚?或许她只是他的幻影,她离开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离开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看着她,却视若无物,双眼空茫地穿透她,落在遥远的某一点,聚不了焦。
“嘘!我没有离开。”她有点猜到他发生什么事了,双手握住他的,仰头贴在他下巴轻声地说。“你看看,我在这里,我没有离开。”
“你没有离开?”他的手回握住了她的,手里的湿黏让她意识到他在流血。
他以为她走了,在找不到她之后,他把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毁了!
想到这个,想到他的无助与伤痛,让她想起自己之前离开他的事情,那一定伤害他很重、很深!
她的鼻子酸了,眼泪在眼眶中滚动着。“我没有离开,我只是去加班,现在我回来了。”她踮高脚尖,抱住他的肩头,低声地哭了。
“你没有离开?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依然颤抖着,但眼神似乎有了点焦距,他伸手抱住她,趴伏在她娇小的肩头,痛哭。
他的心贴靠着她的,他高大的身子陷在她的怀中,他的泪水流淌进她的臂弯中,勾引出她一波又一波的泪水……
这样一个男人,不过是个脆弱的男人。
一个爱她爱到恐惧会失去她的男人。
对于他的不安,她心疼莫名。
“译丞。”她轻柔地抱着他,手指穿梭过他的发,任他发泄着。
他似乎慢慢地控制住了自己,缓缓地从她怀中站直。
“你没走?”他抹去残存的泪水,眼底有惊喜也有尴尬。
她没有笑,只有轻轻地拭了拭他的汗水。“你怎么会以为我走了?”是该把事情弄清楚了。
“我下班回来,一直没见你回来,手机上有好几个你的来电纪录,我怕你出事,一直打电话给你,但你没开机。”他说起经过,现在说来轻描淡写,但她想像得到他的担忧。“后来我遇到爸爸,他说你走了,说你同意他的条件,离开我了。”
“你怎么会相信他呢?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再离开你了!”难道聪明的人会有忽然发作的笨蛋病吗?她没好气地问。
“我是不相信。”他继续说。“但是当我跑去你公司扑了空,去所有一切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家里一通电话也没有,你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开机,夜愈来愈深,我的心就愈来愈绝望……”
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她的心却被拧住了。
“你一定很害怕吧?”她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临下班前被主编抓去加班,是一个新书发表会,我去会场忙到现在才结束。所以你打电话去公司,甚至跑去公司都找不到人。”
“那你干么不开机?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提高声音问,一脸余悸犹存的模样。
“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我临出公司前有打给你,但你在开会,我想晚一点再打。晚一点我打回家,交代爸爸跟你说我要加班,搞不好晚上没办法回家睡觉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跟你说!”真是天才!她想到他刚刚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想给孟何人一顿好打!
都几岁的人了,还使这种幼稚的手段!
“结果他跟我说你离开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而我竟笨得相信他!”
“是啊,你够笨的,我这么爱你,离开你要去哪里?”她笑着说,眼底却依然有泪。
“对下起。”他拭去她的泪珠,满心的愧疚。“我怕你发现了我其实是个坏男人,发现了我没有你想像的斯文、善良,所以决定离开我了。”这种恐惧他隐约都存在着,但恰巧这次的事件让这些隐藏的恐惧一次爆发开来,所以他才相信了父亲的诡计。
“哦?”她好玩地看着他一脸的严肃。“你倒是告诉我你是怎么个坏法?”
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种想法,看来她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老公。
“我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黑暗面,刚刚我就差点动手打了你。”他环顾四周。
“还有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难道不害怕?这种源自于我内心深处的毁灭欲,连我自己都害怕!”
“你没有打我,你打的是墙壁;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打我,就算你再愤怒都不会,你舍不得的!”她笃定地说。“至于这一团乱,你就要自己处理了,我不会帮你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感觉自己没有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我真的为了修身养性而写书法吗?其实那是我爷爷教我的,用来化去我身上的戾气,让我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你以为我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我并不是。”
他今天要把自己所有的真面目让她看见,否则自己永远会不安的。
“哇啊~~但是成果显然还不错啊,或许下次我也来练。”她说。
“你不懂!”他气急败坏地说。“这不是随便说说,我真的很怕你发现自己爱上的是你以为的我,我有许多事情瞒着你做……”
“好比在小志的猪脚里面动手脚?好比让隔壁的李太太没工作?”她得意地看着他讶异的脸。“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吗?”
还有他的学生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想也知道他一定有让学生敬畏的地方,至于他是怎么“调教”学生,她就不便去了解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去教书。
“你都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他讶异地问。
“也不算早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事后才想通的。好比李太太,当初我就觉得不大对劲,感觉你跟她的失业有关,但又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后来知道你的家庭背景以后,我就把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我想你应该认识不少商界的人,要让她丢工作并不难。”
天哪!他还以为自己的老婆天真活泼又可爱呢!他想得太单“蠢”了。
“至于小志,我当时就知道一定是你干的。”她继续说。“但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让刚卤好的猪脚发了霉?”
“简单啊!”他耸耸肩。“有种东西叫青苔,乡下多得很。”
“青苔?”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又眨。“天哪~~原来是用青苔,我怎么没想到?”想起小志被整的样子,她哈哈大笑起来。
他皱起眉头。“你不觉得我很坏心吗?”
“不会啊,小志那家伙我早就想给他点教训,但偏又拿他没辙,幸好有你帮我,我知道你不会让你老婆被欺负的!”她开心地抱住他的脖子说。
“可我差点害奶奶吃到掺了青苔的猪脚。”他提醒着。
“你警告了奶奶,不是吗?”她往上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用不着把自己想得那么坏,说实在,我喜欢你的诡计。”
“可是我……”
“老公,我好累哦,你还有什么伟大事迹,等我洗完澡再说好吗?”她打着呵欠,其实是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知道他也没有合眼,才故意这么说的。“我。
了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呢!该不会浴室也被你毁了吧?”她该不会没有衣物可以换洗了吧?
“没有。”他的脸有着可疑的红晕。“只有客厅,卧室里面都很安全。”看到自己搞得一片乱,他竟然开始不好意思了。
“你抱我进去!”她伸出手说。
他笑着伸手抱起她,将她抱进卧室中。不仅如此,他还帮她放了洗澡水,先让她进去洗澡,而他则帮她找出了睡衣。
“呜……真舒服啊!”泡进温暖的水中,她舒服得差点没呻吟出声。
“我来帮你。”他跟着脱掉衣物。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好好抱抱老婆,确定她真的在他的怀中,没有不见!
“你的手!”她的眼睛扫到他沾着血迹的手,发现他的手破了皮,恐怕是在客厅干那一堆“大事业”时弄伤的。“我先帮你上药。”她霍地站起身,就要走过去旁边的药柜拿药。
他却倒抽了口气。“不,不用了,我没事。”有事的是其他地方。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她没意识到自己赤裸滴着水的身子,兀自找着消毒用的药水。
“那等等再擦好了,我现在有其他地方很痛。”他走过去握住她忙碌的手,将她从药柜前拉开,带回到浴缸里。
“什么地方痛?”她紧张地问。
他苦笑着往下看。
“啊!”换她倒抽口气了。
“先帮我治这个吧!”他拉住她,给她一个令人喘息的吻。
“这个……需要一点时间治,你体力还行吗?”她在他急切的唇中说话。
“行,没问题。”说着他的动作可没半点迟缓。
“老公……”
浴室内烧灼着一室的氤氲情氛。
※※※※天已经亮了,早晨的阳光从窗帘后面透进来,有几丝阳光直接照到床上赤裸交缠着的人。
他们一夜没睡,体力透支了。
但他们都不想睡,栖息在彼此的怀中,享受着这莫名的安详与亲昵。
“你最近工作很忙哦!”他玩着她依然有些湿润的发丝。
“本来也没这么忙的,这半年来是愈来愈忙了。”她叹了口气,有种疲惫的感觉。
“当初为什么会去上班?”她那时不是当soho族当得挺快乐的吗?
“因为我离婚了啊!”她打了个呵欠窝进他的臂弯中。
“为什么?”愈听愈有一头雾水的感觉。
“因为我妈老觉得我不务正业,那时候结了婚她也不管我了,但是我们离婚啦!虽然我不敢跟家里讲,但想着应该先去找个固定的工作,等到离婚的事情曝了光,老妈比较不会一次骂两件事情。”总之听起来很傻,但当时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你家里如果知道你离婚,会怎么样?”他无法理解离婚跟家人有什么关系。
“会惨兮兮!”她皱了皱眉说。“不出半天时间,十等亲内的亲戚都会知道这件事,然后我就会被关心的电话轰炸到死,直到我万分后悔离了婚为止……”
然后耳朵要被念到长茧,接着可能有相不完的亲,听不完的“老人家说”。
“看来你当初好胆离开我,应该受受这些过程才对。”他得意地说,开始喜欢这种大家族的关系了,至少他老婆会安分一点吧!
“你真的这样想吗?”她掀起沉重的眼皮,认真地问。“接下去就会有吃不完的相亲饭哦,直到我再次嫁掉为止。”
他瞪大眼睛。“不准!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当寡妇。”
“那就是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哦!”其实她是怕被阿娘打死,说她笨成那个样子,把好不容易送上门娶她的好男人休了,可能在她妈眼中会是她此生最大的罪过。
“我怎么听到阴谋的味道?”他挑了挑眉,这小丫头想在他面前耍心机,根本是班门弄斧。
“哪有?!”她张着无辜的大眼睛。“刚刚聊到哪里?工作嘛!”
他看她一眼,暂时放过她。“你怎么会去这家出版社工作的?”
“那时候我就是帮他们画插画的啊,后来他们知道我也会做美工的电脑排版,干脆就叫我顺便帮忙做……”
顺便?帮忙?
这几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然后等他们有空缺,你就去上班,薪水低不说,插画、排版一手包,不时还要外出支援打杂,是吧?”他接下去说。
“你怎么知道?”好厉害啊!
“我怎么不知道?”想也知道!他这老婆没他在旁边顾着真是不行,随随便便就被占便宜,还当人家好心呢!“你真的喜欢这个工作吗?”
“工作?我喜欢插画跟排版的工作,但是其他的,老实说我并不是做得很好。
”她就很不喜欢去卖场帮忙卖书,每次有新书发表会还要她去支援,她每次都很无措。
“那为什么不把工作辞掉,专心做插画的工作就好了?”
“我是想过啊,因为我一直想画童话书,事实上我也利用下班时间画了下少,要是有机会出版就好了。”她谈起自己的兴趣,倒显得兴致勃勃。
“那你就别去上班了,专心在家创作。”他建议着。
“这也是个办法,但我怕没人要出我的书呢!”她垮着肩膀说。
“了不起我开一间出版社帮你出。”他慨然允诺。
“哈哈,你疯啦!”她笑着推推他的肩膀。“哪有人为了出书就去开出版社的?再说我也不想完全放弃美编的工作。”
“那简单啊!你就外包些案子回来做,但是量不要太多,时间还是以创作为主,这样你也可以自己调配时间。”
“好主意耶!”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