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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只是善音丫头刚走到园子门口,那锦盒就让侬一拿进主寝居了,呈在凌弈轩眼皮底下。
善音低着头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孰料男主子并没生气,只是道:“让她香汤沐浴一番,过来侍寝。”
“是。”善音又急急走回偏居。
“爷,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一直待立旁边的翩若垂着脑袋道。
“你新进来的?”听到这声音,凌弈轩让她抬起头。
“是。”翩若连忙抬起那张细心装扮过的脸,笑脸盈盈。
“原来是你。”男人稍微吃惊,但面上纹丝不动,平静道:“几时进的府?”
上次清明回宣城祭拜云天佑,云墨亭将他请进书房,就是为了跟他说翩若的事。云氏夫妇的意思,大致就是希望他能寻到翩若,为翩若主持公道。
没想到,翩若这么快就出现了,他正让青书寻白杨的行踪呢。
“已经入府有半个月了,今日才被分配到爷房里。”翩若笑容如面柳如眉,笑望着男子,“少主,现在需要沐浴更衣吗?以后这样的事,都由翩若服侍。”
“不需要,你先退下去。”男人却是道,静静取出那锦盒里的笛子放在眼皮底下,观摩。
翩若没有依言退下去,肆意打量那柔和灯光下的俊美五官,只觉他认真的样子,特别迷人。这个男人,她果然没有看走眼。
“还有事?”他感觉到了,抬头,剑眉不悦拧起。
“没事,翩若这就退下了。”她连忙转身。他见到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呢?
“之后与被请过来的轻雪擦肩而过,守在门外。
轻雪走进内室,看到他手中那支玉笛,淡道:“我正要让善音退回去。”
他掀唇笑道:”让他一眼看上眼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我今日才发现你的魅力这么大。“
她微微颔首:”爷谬赞了,妾身也是刚刚收到礼物,其他一概不知情。“
他唇一勾,看一眼门外站立的身影,”翩若回来了,你知道么?“
”知道,今日碰过面了。“
”可还记得我在有凤山庄说过的话?“他继续问,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爷说的是哪一句?“京城别庄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很多。
他又陡然不说话了,沉默看了她一会,道:”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她可不希望是擎苍。
”一个你很想见的人。“他笑着,一手搂上她柔软的细腰,带着她往门外走,”见了不要激动。“
搂着她,走过翩若面前,却没有用马车,而是将她抱上他的坐骑,用大麾裹着,一路往江边狂奔。
她秀发飞扬,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微微仰面看天上的星子。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她曾经梦想着白杨能这样报着她在雪原上策马狂奔,乡野避世,策马啸西风。可是,他与她没有共同的志向。
此刻,她闭上水眸,任那银光流泻在她白嫩如玉的脸上,感受那是绒绒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脸上,掌心里……旁边是茫茫雪原……
马儿停下来,有人抱她下马,放开她:”到了。“
雪花,雪原远去了,面前是一个大门紧闭的盐仓,旁边是夜风习习的江面,眼前是个对她不冷不热,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男人。
他宽肩长腿,身影凛凛,俊美绝伦。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凌如利剑。胸膛坚实,有万夫难敌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冷语。他追求的东西比白杨多无数倍。
待铅华洗净,她已白发苍苍,所以,她愿意独自一人牵马西行,寻找她要的那片雪原。
”进去吧。“他让人开了那重重大锁,迈着大步走在前面。
她长发被江风吹得飞扬,扑打着脸与眼,半眯眸看了那背影一会,跟着走进去。
盐仓里灯火明亮,堆满了袋盐、雪白如花的散盐,摆了桌子、床,一个穿蓝袍的男子躺在那张临时搭起的床上。听到声音,那男子翻身坐起,戒备盯着这边,”谁?“
凌弈轩冷冷看着他:”看情形,你过的还不错,白杨。“
[vip]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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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弈轩冷冷看着他:“看情形,你过的还不错。”
“少主!”白杨这才霍的站起,蓝袍褶皱不堪,束好的发凌乱,脸部憔悴,失了他平日的清朗。他看到慢慢走过来的轻雪,诧异叫了声:“你是轻雪?你……你脸上的那块红斑呢?”
只见灯光下那张精致脸蛋,白嫩快要掐出水来,又哪见得一丝瑕疵?修长远黛眉,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双清波荡漾水眸,冷冷淡淡看着,热情退却;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他觉得这个女子变了好多,虽然她现在的模样足以让男子惊鸿一瞥,但那双灵动的眸子太冷了,没有一点昔日的柔情。
“是啊,想不到还能再见面,轻雪,原来你这么美。”他尴尬的笑着,心头有丝愧疚感上涌。
凌弈轩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唇角微微勾了下,伸手揽过轻雪:“白杨,是不是没有想到被你放弃的这个女人其实生得这样美,比翩若美几倍不止?呵,不过我相信你对翩若是真的动了情,不然也不会放弃大好前程,带着她私奔 ……现在后悔吗?”他剑眉一挑。
白杨嘴唇干裂,脸色憔悴,声音不住颤抖着:“不后悔……求少主看在我跟随多年的份上,饶我这次,以后我定不再出现。”
“饶你?这次可不行。”凌弈轩勾唇笑着,撩袍在白杨面前坐下,双膝分开,霸气天成:“你在我货船上做了手脚,麻烦大了,这笔帐必须得算!”
“少主,是三王爷让我这么做的!”白杨已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直发抖,牙齿打着颤,“求少主饶我一命,三个月前,我准备带翩若去京城,但在路上就遇上了三王爷的人……当时三王爷以翩若相要挟,逼我为他办事,我走投无路下,只好投靠了他,让他放了翩若……”
“这么说,这三个月你一直没有跟翩若在一起?”
“是的,我投靠三王爷后,一直在找她,但是她像人间蒸发了般,哪里都找不到……”
“好。”凌弈轩定定看着他,眼神凛冽桀骜:“我们先不说翩若,我们说眼下的大事,偷放兵器和火药的事是你干的,只要你能上堂作证,让三王爷哑口无言,我便放了你!”
“如果我作证,三王爷同样会杀了我,因为这本来是他下的命令……”
白杨慌张起来,平凡的脸上爬满冷汗与惊恐,“其实不管有没有人作证,三王爷都不会放过少主你,他这次来洛城,除了朝廷派下的两千兵马,还有他三万大军在城外严正以待,拿下洛城,他是势在必得 ……偷运军火的事,只是个他发兵的幌子……”
凌弈轩眸光闪了下,黯黑眸底更加平静,掀唇:“即便是这样,白杨你也必须在众人面前承认偷放军火的事!”
“少主,你不要逼我!”白杨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知自己现下是哪边都跑不脱,定是要死的,索性心一横,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掐住轻雪的纤细脖子,“放了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轻雪如遭雷击,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个时候还要拿她来做要挟,心下一寒,笑道:“白杨,别费心机,他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只见面前的男人,果然一动不动,只用那双墨黑深邃的眸子静静望着这边,唇边还勾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你跟我走!”白杨更急,蛮横拖着她往盐仓外面走,一路碰倒不少架子桌子,手指紧紧勒着她的喉咙,“如果今日注定要死,那你给我陪葬,我们在地底下做对鬼夫妻!”
“白杨,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了!”她双手吃力抓住那双失去分寸的手,努力让自己呼吸,眸子冰冷:“你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最让人瞧不起的男人,今日的一切,都是你活该自找的!”
“不准再说!”白杨双眸充血,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身子提起来,“翩若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玩弄、欺骗、反口复舌,我就是让那张脸给骗了,才放弃了一心一意等待我的你,你现在不要这样羞辱我,我带你到地府做对鬼夫妻,和你一起去种梅树,酿梅子酒……”
“我已经放弃了。”她被掐得好难受,眼前那张脸,变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眼睛也是瞎的,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在梅花树下苦苦等了五年。
白杨拖着她走到盐仓门口,想往盘龙江里跳,被隐在暗处的一排人挡住了,一步一步往回退,“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先杀了她。”这个男人还是想活命。
“你们让开,给他一条船。”跟着从盐仓里走出来的凌弈轩沉声道,示意他的部下退开,俊脸上一片平静。
“主公,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霍青书在旁边小声提醒。
他眸中一凝,并没有理会青书,依旧让人给白杨备船。
白杨这下胆子大起来了,拖着轻雪跳到船上,叫道:“你们所有人退到一里开外!”
“撤!”他依旧妥协。
青书这才带着众部下无声无息往后面退,静静看着前面的动静,没有再出声。
“白杨,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这个时候才被放开,困坐在船上,望着渐行渐远的码头。
白杨戒备盯着静悄悄的四周,改为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开,“带你去三王爷那,只要我们现在逃出去,凌弈轩就再抓不到我们。”
“我们?”她冷冷看着他焦急的侧脸,笑道:“得不到翩若,就勉为其难接受我这个丑八怪了?白扬,听清楚了,不是我们,只是你!”一把扯开那只手,纵身往江里跳。原来凌弈轩带她来,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个见异思迁的男人走,他找到翩若了,所以要送她这个冒牌货走?
既然如此,她宁愿跳进这盘龙江。
冰冷的江水,人一跳进去就往下沉,白杨抓断了她的袖子,站在船上惊慌失措喊了两声“轻雪”。随后,那艘小船突然被大同拖着往岸边走,几个黑衣人飞在半空,将那大网猛的一扯,白杨站立的小船突然直立在江边,将反应不及的他直直抛在岸上。
而水下的轻雪,一入水,就被一个黑衣女子搂着腋下游到岸边,在船被直立起来前,放平在地上。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悬着一张模糊的男性脸庞。
“为什么不跟他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她爬起身子,才看清楚这张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一丝不苟用玉冠束起来的墨发,饱满的宽额,挺直的鼻梁。
“我没有说过想跟这个男人走!少主似乎总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打发身边的女人。”她忍不住冷冷笑了声,心头五味陈杂,“如果少主觉得我多余了,可以放我独自一人走,不必每次都凑成一双!”她指的是尹诺雨和京云的事。
他这才脸色微变,拽起浑身湿淋淋的她:“女人,我没想过放你自由,只是想多给些时间让你和你的旧情郎温存!刚才的跳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呵呵,这么忠贞的女子,你说我又怎么舍得放走呢?”
她听着他讽刺的冷语,扭过头看江面:“我跳江不是誓保对你的忠贞,其实你跟白杨,本质上是一样的。”
他放开她,笑道:“男人的本质是一样,你们女人也亦然,欺骗,利用,玩弄,只要为自己所用。所以不要给自己立牌坊,大家半斤八两。”
她身心从外到内的冰冷,吹着夜风,不想跟他争辩,“你打算怎么处置白杨?”
他让旁边的部下给她披上一件保暖的披风,望着被困在地上的白杨:“暂时还不会让他死,他应该还能提供一些其他重要的线索。”
她裹紧那件厚厚的披风,突然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对白杨出手?以你的武功,制服白杨轻而易举。”
“我是可以制服他。”他轻喊,倔傲俯视她,“不过我以为你们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如果你们要双宿双飞,我可以成人之美。”
“少主说的可是真的?”她微微仰面,水眸中闪烁起雀跃的光芒。原来刚才他又试探她跟白杨之间的感情!
他一愣,眸子高深莫测微眯:“你真的打算跟他双宿双飞?”他以为她刚才的跳江之举证明她或多或少还是在乎他的。
“少主给了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珍惜?”她俏达笑道,被他脸上的不快弄得心头特别舒畅,“其实经过刚才的跳江,我才发现白杨其实还是爱我的,他回心转意了,懂得珍惜我了,我又为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而且少主愿意成人之美,打算用小舟载我和白杨出城……”
他的脸色越来越黯黑,突然道:“休得再提他,这辈子你休想跟他双宿双飞!”
她水眸一眯,红唇微微开启:“少主出尔反尔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