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临星旁边,埋怨地叫着妹妹的乳名:“三星,你知不知道……”
她还没说完,何临星便抬起一只手阻止她,“stop!”说着,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我没兴趣。xwdsc.com”哼,以为她呼之皆来,挥之皆去吗?刚才她想知道的时候,姐姐不愿回答,现在她可不稀罕了。
何临月也不强求,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发泄似的撕起来,一张变两张,两张变四张,四张变八张……碎纸以成倍的速度狂增。
临星看了不禁摇摇头,她这个姐姐坏习惯真是不少,一旦心情不好,就喜欢像这样制造垃圾。本来她也不想管她,可是这星期轮到她负责家里的卫生。她可不想做帮她收拾残局的人,因此,只得叹口气,道:“姐,你想说什么就说罢。”
临月得意地笑笑,开始说起语文课的情况……
最后,她仿佛索求支持般地看向妹妹,说:“三星,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居然嘲笑我的文章?”
>_<|||……顿时何临星脸上挂满黑线,她无力地说:“姐,容我提醒你,你那篇作文根本不是你写的好不好。”
“废话,这个我当然知道。”临月仿若看白痴一样地瞅着妹妹,“虽然它是你写的,但在别人看来就是我写的。在这种情况下,嘲笑它还不就是等于嘲笑我?”
-_-|||……何临星托托额头,有些扛不住了,说:“老姐,你想太多了啦。海风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偏见也不是一时可以消除的。何临月根本完全不相信妹妹的话,“三星,我们要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引了鲁迅的话,这让临星更是觉得苦笑不得。她叹出一天的第二口气,说:“姐,有件事我还是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看妹妹突然变得无比正经,临月一时有点无法适应,呆呆地问:“什么事?”
“那篇作文不是我写的。”不是她的功劳,她也没兴趣居功。
这话一出,临月顿时有了危机意识,她似乎预测到妹妹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赶忙逃避地捂住耳朵,头一歪,任性地说:“我不要听。”
不管她孩子气的举动,临星仍然坚持地凑过头去,重重地说:“那是海风哥写的。”
“我什么也没听到。”临月两眼一闭,耳朵捂得更紧,努力地逃避现实。
可临星也不会由着她做鸵鸟,她用力地拉下姐姐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又说了一遍:“就是海风哥写的。”
“不是。”临月睁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妹妹。就算说她自欺欺人也罢,她真的宁可临星欺骗自己。
“就是。”临星坚定地打破她的祈望。也许很多男人看了都会被她这种温柔可欺的表情蒙骗,发挥多余的同情心,但她此时面对的不是外面对她不甚了解的外人,而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这种招数显然是不管用的。
临月沮丧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良久,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漏洞,抬头兴奋地对临星说:“笔迹不是他的。”
可是临星轻易地打回她的驳斥,“很简单,我又抄了一遍。”说着,无奈地叹口气,瞧瞧,他们为了不叫她发现,采取了多迂回的办法,一篇文章硬是传抄了两遍。真是煞费苦心了。>_<|||……
……
沉默了一会,临月突然拍拍手,恍然大悟地叫道:“我知道了,他下午果然是在嘲笑我,明明是他写的,可是受到夸奖的却是我,他一定是不服气。”好不容易,她又找到一条理由来“污蔑”他。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叫她心安理得似的。
“>_<|||……我懒得理你了。”临星终于放弃这个喜欢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的女人。她身子向右一偏,把手肘压在沙发的扶手上,又看起无聊的电视剧来。
可是临月却不懂得见好就收,继续叫嚣道:“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我总是对的。哈哈哈……”她夸张地大笑,完全丢弃了在外的淑女外表。
姐姐的嚣张使得临星自觉受到了挑衅。她双眼一眯,神色变得危险起来。既然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那她不给她点回礼好象过意不去。于是,她笑得很是“温和”,“柔柔”地说道:“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这种过度祥和的态度立即使得临月体内的警报系统“嘟嘟”作响——
危险!?
她吞了吞口水,连连后退,“三星,多谢你的好意,我看不用了吧。”
“不用客气,姐姐平日里对我诸多照顾,我怎么能不回报一番呢?”
临星笑得越灿烂,临月就觉得越危险,糟糕,妹妹要抓狂了,她还是能避则避。于是,她连连摆手,道:“三星,你是我妹妹,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哦,是吗?”临星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本来我还打算告诉你a?j的真面目呢。”
a?j?临月一听,立刻眼睛一亮,仿佛看到肉骨头的小狗般,一脸垂涎地扑向临星,“星星,你终于打算把a?j介绍给我了吗?”自从一年前有一次,她无意中在y中(临星和海浪所在高中)的校刊上读到a?j的文章后,就惊为天人。之后,直缠着妹妹介绍a?j给她认识。谁想一向好说话的临星居然跟她说什么保守作者的个人隐私是她身为校编的基本原则,硬是守口如瓶。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愿意松口了。想到这,临月就high到最高点,警戒心低下。
临星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江——海——风。”
临月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般,震慑……片刻,她直觉地反驳:“不可能。a?j不是个女生吗?”
“我有说过a?j是女生吗?”临星看似无辜地笑道。她得意地看着姐姐受到打击的表情,^_^……觉得很有快感。
“可,可是,他的文字那么感性、细腻……怎么会是那个闷骚的家伙写出来的?”临月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她仍试图从这一堆乱麻中理出些头绪来。不过,结局是把自己弄得越来越紊乱,她牙一咬,顽固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临月忍不住逃避现实,她根本无法想象,她最欣赏的人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绝对!
见姐姐再次化作一只鸵鸟,临星再叹口气,说:“姐,你不要老是逃避好不好。”
“我才没有。”死不承认。
“没有?”临星嘲讽地念道,忍不住举例证明,“比如现在,又比如,你明明喜欢海风哥,却总表现得你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她轻描淡写地投下一个炸弹,明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但她还是说了。……也许是最近家里太无聊了吧。
果然,临月脸上一下子起了一片可疑的潮红,她从沙发上跳起,仿如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龇牙咧嘴地嚷道:“三星,你瞎说什么?我最最最最最……讨厌他了。”她连说了几个“最”,但过度强调反而令人觉得有欲盖弥彰之嫌。
“是不是这样,你心理最清楚。”临星淡淡地说,“你知道那种个性别扭的幼儿园小男生吗?他们面对倾慕的女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就选择最拙劣办法——欺负。我常常觉得你就是如此。”
临月顿时有种被人说破心思的狼狈,她故作潇洒地拍拍掌,道:“剖析得真好,你不去做心理医生真是可惜了。”
“姐,何必讽刺我呢?我不过是希望你能面对自己而已。”临星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里却暗想:估计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临星这句话真是说得失策,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临月脑中的某根记忆弦。于是她不甘于一直挨打的局面,铤而反击,“说起面对自己,三星你倒是应该好好面对自己。不知你对海浪到底有什么看法呢?”临月的个性向来喜欢拖人下水,既然要烦恼,也不能只是她一个烦恼。
一提到海浪,临星的口气马上虚弱下来,说:“我们在说你,不要扯到我身上。” 她别开脸,不敢去看姐姐美丽的五官。是啊,美丽,不知何时起,姐姐的成长应验了一句话:女大十八变。她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假小子,褪去顽劣与不修边幅后,取而代之的是乌黑柔顺的长发以及优雅斯文的举止(虽然是假的,不过骗骗别人已经够了)。
而她呢,她再看看自己,忍不住感慨:她也应验了一句话,不过不是“女大十八变”,而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从小是个小公主的她,谁知长大以后却只是一个清秀平凡的小女生呢。没有高挑的身材,没有美丽的五官,没有过人的头脑,甚至没有出色的运动神经,她只是个彻头彻尾的不起眼且毫无优点的女孩而已,同海浪哥、海风哥和姐姐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让海浪哥喜欢?想到这,她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临月抛下这句话,便拍拍屁股走人。
她走得倒干净利落,留临星一人坐在客厅,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乱!
久久,临星终于恢复过来,她懊恼地意识到:哎,叫她转移话题,逃了。
第二章
七岁的何临月抱着怀里的狗狗,心情大好,她老早就想买一只可爱的狗狗,可是有恐狗症的老爸说什么也不准。虽然老爸颜面上的理由是没钱,但事情到底是如何,大家心理都清楚。
算了,先不讨论这个,关键是——
今天她没花一分钱就得到了这么一只可爱的狗狗,老爸他的借口也就不成立了。耶!耶!临月兴奋地在心里狂呼,情难自禁。
不过,也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而此刻的临月正好验证了这句话。
因为她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她新得的狗狗上,一个不留神就……“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电线杆上。……
>_<|||……呜呜,好痛,她皱紧一张小脸,揉揉额头,没有哭。气急之下,她狠狠地踹了电线杆一脚,可是,她也太天真了,人身肉体居然妄想与石柱铁杆争锋,结局当然是更痛。
何临月饱受卤莽行动的后果,跳着脚直呼痛。呜呜,痛死人了。但还是没哭。
至于为什么不是抱脚呼痛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胳膊里还抱着她心爱的狗狗哩。
“噗嗤。”某个方向传来嗤笑声,来人也万万没有想到能亲眼目睹这种他曾经以为只有在喜剧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场景。
在这种倒霉的时候还听到讥诮的嘲笑声,对于“表演者”来说,当然是火上添油。何临月四下搜索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终于在前方东偏向四十五度的地方发现了一人一猫,准确说来是一男孩一虎皮猫。
定睛一看,原来又是江家的小鬼。不过,是江家小哥哥,还是江家小弟弟呢?
她还在猜测中,就看到住在同一个社区的朱阿姨上前找他搭讪,“你是江家的江海浪吧,好可爱哦。”伸手摸摸他细柔的短发,“来,阿姨给你一块巧克力。”强硬地塞给他一块巧克力,又捏了一把他滑嫩的脸,上班女郎终于满意地离去。
何临月发誓,她以她可爱的妹妹何三星发誓,在朱阿姨叫他名字的时候,在朱阿姨摸他头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明显的厌恶。这么说来,他是江家老二江海风喽,何临月很快得出结论。理由有二,其一,那个江家老大一向活泼开朗、直率坦白,属于我辈中人,他才不会这样特意地掩饰负面情绪,而这个江家老二就是有名的沉默寡言、阴阳怪气;其二,江家那只贱得要死、从来不给她面子的虎皮猫黏他黏得要死,拼命地用小小的脑袋瓜子蹭着他的裤管。根据她的消息管道(也就是她家老娘啦),江家的猫猫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混蛋江海风,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猫。所以根据以上种种,她可以百分百确认眼前这个默认自己是“江海浪”的家伙坚决是江家老幺。
想起刚刚他眼中闪过的厌恶,何临月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他是不是讨厌被人认错呢?呵呵,正好,她老人家心情不好,他又自己送上门来,不戏弄一下好像太对不起自己了。
“江海浪。”于是,何临月大叫,把嗓门提到最高,惟恐他听不见自己叫的是什么名字。
果然,如她所料,江海风明显脸色一沉,头一撇,连嘴都微微地嘟起来。
见此,临月反而笑了,她拍拍手,觉得畅快起来。呵呵,看他不高兴的样子真是痛快。一瞬间,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哼,取笑她?活该气死他。她得意地想。果然,得罪她临月大人的家伙是没好下场滴。
不喜欢同人争辩的江海风捏了捏拳头,本想立即离开,不予理睬,却因为某个不确定因素而停住了脚步。
“呜——”何临月臂弯里的小狗发出呜咽声,使得江海风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它身上。
一向喜爱小动物的他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悦,热切地看着眼前的小可爱,轻轻地问:“这是你的狗吗?”他一直以为何家没有养宠物的。
“嗯,我刚刚在隔壁街的垃圾堆旁捡的,它好可怜,这么小,就被丢掉了。”说到共同的话题,何临月也一下子忘记方才的对抗心理,用难得温和的语气同他说。
从没见过何临月对他如此和善,江海风意外地多看她一眼,没有多想什么,说:“给我抱抱好吗?”他伸出手来。
“好。”何临月看看狗狗,又看看江海风,思量一下,终于大方地说。她可是看他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