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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妻贤抵良田 > 分章完结阅读41

分章完结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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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进门时,见着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可还没好全呢!怎的又看上书了?还是回床上躺着罢!”陆黎本不想扰了这好景象,可心里始终挂念着明因身子还病着,不好过于劳动,拉了她不容置喙地非往床上塞。

明因无奈,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只好置了个引枕半躺在床上,道:“只是看看书罢了,也不费什么精力…”

陆黎却是不同意,打断道:“看书最是费神了,怎的会是不费精力?你昨日可是晕倒了,这两日必得听我的,好好躺着!等身子调养好了,我才不管你看书或是看什么呢!”

谢禾在旁却笑了出来,道:“娘倒是待你好呢!便如亲闺女一般,我这儿子可都快比不上你这儿媳了!”

包括环翠和方才跟了陆黎进来伺候的几个小丫头,众人倒是笑了起来,戏说着谢禾堂堂七尺男儿,却是像孩子般争起母亲的宠来。

谢禾心中却是一滞,方才看到陆黎眼中极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难不成,戏语却是成真?

这头,芽儿收拾了碗筷到了厨房,放下东西,从井里摇了桶水上来。

夏日井水最是清凉,芽儿这忙乎了一早上了,手上额上都是黏黏腻腻的,正想着洗把脸,却听得西面的墙那边传来嘤嘤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低着声音在哭。

绕过院里栽得齐整的一排十里香,便是厨房院子的后头,芽儿跨过左面的抄手游廊,便是到了院子西边墙的那面。

果然,廊下的墙角边,瑟瑟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芽儿远远瞧着看不清是谁,犹豫了一番,还是朝前走了过去,渐近了才看出来,缩在墙角的,可不就是厨房做杂活儿的兴儿。

只是,怎的会蹲在这里哭呢?

平日里明因往厨房跑的次数不少,芽儿自然也是跟着的,兴儿年纪小,瘦瘦弱弱的,做事勤敏,又很是腼腆,芽儿看着很是喜欢,偶尔做活太过卖力,时不时地伤了自己,总让芽儿觉得心疼。这时看清了是他,芽儿快步走上前去,想问问这是怎么了。

听到脚步声,兴儿赶紧抬头起身,见着是芽儿,便低了头站着,忍了哭,只是忍得辛苦,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是怎么了?”芽儿看他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禁又是一阵心疼,“可是被欺负了?是谁?说了我帮你找他理论去!”芽儿很是愤慨,许是自己经历过,总不愿看着别人也受了这样的委屈。

兴儿摇头,低声道:“不是…是也没法儿理论啊…”

芽儿一凛,哪有没法儿理论的事?

兴儿还是摇头,伸手用粗布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道:“芽儿姐姐,我做活去了。”便迈了步子跑开了,芽儿还想抓着他问问,却是被他溜掉了。

皱了眉回到井边,掬起一捧方才打上来的水,胡乱地洗了把脸,湿哒着一旁的两绺垂下了的头发,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赵妈正拿了刘妈早上买来的菜,从厨房里出来准备择菜,见着芽儿在这里坐着,便另从厨房里又拿了张小木凳出来,摆在了芽儿旁边坐了下来。

“赵妈,你可知兴儿是怎的了?早上见他在那边廊下哭着,问了也不说是什么事…我瞧他哭得挺伤心,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芽儿还是不死心,问问和兴儿一同在厨房的赵妈,想必知道些什么。

赵妈拿了棵空心菜,掐了根,将最嫩的叶芯掐了下来,放在另准备的大白瓷碗里,又将剩下的掐了三段放在一旁,摇头道:“我方才也见了他哭得红眼睛红鼻子的,问了也不说,使劲儿砍柴,我便没再问了。他家中也是没了人的,本还是他爷爷照顾着,后来他爷爷去了,他便进了府帮忙,算算也有几年了,这孩子也苦,本是他爷爷留了间屋子的,却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竟成了烂土堆,啧啧啧…好在还剩块地,往后年纪大了,自己再建个房子,娶个媳妇儿倒也能好好过日子…”

赵妈唠唠叨叨说了一长串,芽儿倒也没觉得烦,便在一旁照着她择菜。

“这菜芽儿是做什么的?怎的还另外择开了来?”芽儿看那瓷碗里嫩绿的菜芽儿,也不知有何作用。

“待会子切碎了,打两个鸡蛋拌进去,加点盐加点胡椒面儿,蒸熟了给少奶奶添点儿菜。我孙儿可喜欢这么吃,生了病便非要吃这个,少奶奶正病着,吃着也好下咽,不费事儿。我瞧这菜伢子嫩的,用了做了定是好吃极的!”赵妈说的很是高兴的模样,芽儿也点头,两人便接着择那剩下的菜。

“怎的不见刘妈?”芽儿往前后望望,确实没见着刘妈。往常这时候,刘妈该是跟赵妈一同坐这里择菜的,今日却不见人影。

赵妈“哦”了一声,道:“早上买了菜来,交代了几句便走了,说是家里的地,齐县令要收回去什么的,”说到这里,赵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依我看,大约就是那收土地的事了!”

“收土地?”

“前几日不是才说了齐县令想收了南山下的空宅什么的么?后来听说那些个大户…哦,咱老爷也是,不乐意了!”赵妈皱着眉头,说的很是生动,“都说着要花了钱,将宅子再买回来,后来齐县令无法,便又想起了要来收了咱这些老百姓的了!只是咱也没宅子啊,他便变了个法儿,说是要收了土地了,你想想,咱能有多少的土地给他收去?不就是守着过活儿的那点嘛?这下好,没钱赎的,便只能被收了土地了!”

芽儿听得,心底明了了几分,点头表示赞同。

“像你刘妈,她男人那家里也就那么一亩三分薄田,虽是不种田,但也靠着租了那地吃饭呀!没了那前,她那娃,上私塾找先生的钱怕是就没找落了!”

“那便没人反抗?没人不愿意么?”芽儿想着,若是人多力量必是大些的,大家都反抗了,还怕齐县令一意孤行么?

“哪里没有!”赵妈激动了,“你是不知道,昨儿不是游街么?可县衙门口怎的会有那么多人?还不就是不同意这事儿的,他们差点便闯进去了,可惜那些个穿红背心的,死挡着也不让进。就城西那二狗子,不也是在衙门当着差呢吗,他爹都骂他骂到头上去了,他还死愣着不让开,后来被他爹打得满街跑…”说到这里赵妈又开始哈哈笑了几声,接着道:“你是不知道,现在城里啊,可是将那齐县令给骂了个透,就差将他家祖坟给扒出来了!”

“这齐县令也是太过分了!”芽儿听得入了神,这时想到,便问:“只是齐县令干什么非要收了那宅子那地不可啊?收了他也住不了他也种不了,何苦劳动这么多还遭人恨呢!”

赵妈想了想,道:“有人说是他想拿了宅子养戏子,那个荟萃楼的…叫什么凤儿的,说是个大美人儿,不定便是要养了她!”

那么多屋子和土地就为了养自己儿子?

芽儿见赵妈认真的模样,死死忍住想笑的冲动,憋红了脸别过头去,正好瞧着兴儿抱了柴火进了厨房,芽儿心中,顿时明镜一般清晰了。

兴儿本拿来当娶媳妇资本的土地,大约在南山…

怪不得他说没办法理论,芽儿沉吟,确实是…反抗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约见

这头,陆黎拉着明因的手依旧是一阵嘘寒问暖,明因也笑着一一答了,陆黎见明因脸上笑容自然,看着也不似对谢禾心有芥蒂的模样,心思着,想必是明因对昨日那事并不十分介怀。

只是作为女人,陆黎却是明白,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可哪个女人会真正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丈夫与人分享了去?自己算是幸运,谢叔恒除开在她进府前纳的一名小妾外,却是再无其他,且那妾室本身子羸弱,甚少走出自己的院子,且在几年前也去了,陆黎这一生,也算是与谢叔恒鹣鲽情深,对明因谢禾,陆黎心中也是期盼。这回出了这样的事,陆黎虽心中确信此事绝非谢禾所为,却觉得,至少要让这二人理清了梳顺了,以免后患。何况那小姐下午会过了府里来……

“禾儿,你坐下,娘有话问你。”陆黎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显得有些严肃。

谢禾本在屋里晃晃悠悠,无聊时正拿着手中的狼毫抽拔了有些出来的一两根,听了陆黎的唤,过来便坐下了。

“昨儿有位八里庄来的庄小姐,来了府上寻你,你可知道这事?”陆黎倒是一点弯也不绕,开门见山着说。

谢禾一听问的是这事儿,才坐下的屁股扎了似的弹着跳了起来,“我真不知道这事!真不是我!我从未去过八里庄,何来认识那什么小姐!”

又一下窜到明因面前,道:“娘子,昨夜你可是信了我的不是么?”

明因不料他如此激动,被他这一下窜过来有些吓到,只愣愣地点了点头,心想着昨夜说时也没见他这样啊!

陆黎伸手按住他的臂,示意他坐回去,谢禾得了明因的赞同,心安地坐了回去,陆黎接着道:“按说也是不可能的,那庄小姐说是与禾儿在八里庄相识,可禾儿并未去过啊!只是那庄小姐说的确实与我家相符,便是连禾儿如儿小时候的一些事也说的明白…”

昨日本明因晕了过去,陆黎一时也慌忙得不行,那小姐约摸也是怕失了这机会便再没能说事,生生等在门口,后来环翠实在看不下去,才让她在门厅处坐下休息一番,待到陆原跟陆黎确定了明因并无大碍时,才见了陆黎,好容易得了陆黎的同意,让她见上谢禾一面。

“竟有这样的事?”听得庄苑将自己与谢郎雨中断桥相遇,戏园重逢,相识恨晚,情定杏林后,陆黎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冷静下来却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只道:“可庄小姐是如何确定,你所说的谢公子,便是我家禾儿?”

“我来此地已有多日,探听得樊城大户,姓谢的便只有贵府,而谢公子身上的绫罗绸缎与和田玉佩,并非一般人家能穿戴得起的…”庄苑早知此行不易,也是预备了一番才找着这里的,这时陆黎问着,她也答得顺畅,“况我家在八里庄也算的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对这些个玩意儿也还看得出来真假…若不是实在思君难熬,我也断不会这样贸然出来寻人…”说罢,还未淌干的泪痕却又重湿。

陆黎未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能对着她开口承认自己的相思之情,只是既能自己独自出逃,却又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见她衣着虽样式精简,却也看得出着实是上等绸料技艺所制,想必出身富贵这话倒是不假。

“我与谢郎交心,无所不言,便连谢郎幼时从假山摔下留了道疤我也是知晓了的。”庄苑脸上一热,低了头下来,拿了帕子拭了拭泪,掩饰脸上的红云。

陆黎眼一挑,谢禾六岁那年摔下假山,一屁股掉在了山下的石芽上,左边臀瓣上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疼得他两个月都不敢正经坐着,约摸着到现在还留着疤。这位庄小姐,连这样私隐的事都知道,究竟是从何得知的?

陆黎摇头道:“只我家孩儿从未去过八里庄,怎的可能有你说过的这些个事情?况且如今禾儿已经娶亲,你便是过来,愿意让主母在你前面压你一头?”

庄苑一愣,方才看到明因,她便已猜到这可能是谢禾的妻子,可不到确切明说,她始终不愿相信,这是被陆黎这样挑了出来,心中便是更是一阵凄苦,愣在了当场。

只可能庄苑也无心留意陆黎说了谢禾从未去过八里庄,却是身后的巧心留心了,开口道:“夫人是说,公子从未到过八里庄?这怎可能?在八里庄的两个月里,到后来可是几乎日日与小姐一同弹琴唱戏,相交甚欢的!这时忽然又说谢公子娶了亲,又说公子从未去过,这叫小姐如何信得?”

陆黎冷声道:“我家禾儿从小便上山跟了师傅,每年只过年过节寻了机会才能回府,且你说的时间也是不对的,三四月,禾儿刚好才下的山,每日都在府中吃住,八里庄相距甚远,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况且,禾儿是喜欢听戏,可弹琴唱戏,却是一窍不通的,怎可能与你家小姐弹琴唱戏?我已将实情尽告,至于信与不信,那便只能由庄小姐自行定夺了。”

那巧心和这时已是有些恍惚的庄苑均是一愣,千里迢迢,不顾闺名,只为寻得情郎,可来此却遭遇困境重重,好容易找着了谢府,却被陆黎这样全盘推翻,这时心中更是不服,庄苑此时也顾不得礼节与否,只开口道:“夫人,庄苑此行,只为寻回心上人,可夫人若是为阻拦而多了这许多借口,庄苑却是不服的!怎可能好端端的一个人凭空说没有便没有?夫人若是不行庄苑,还请夫人让谢郎出来对质,庄苑相信,见了面,必能见分晓!”

陆黎本是气恼她的话,可一想到这女子许是真的遭人所欺,却又不觉心软了下来,可环翠却没考虑这许些,只气愤道:“小姐这话可是说的我家夫人欺瞒与你?小姐可思虑,我家夫人欺了你,却有何好处?说了不是便不是,怎的可以这般痴缠?”

巧心听得,也是恼怒,正准备开口,这头陆黎拦下了环翠,却是开了口,道:“庄小姐若是不信,那便明日寻了个时间,见见禾儿罢,这便当着面儿了,好好理清了也罢。”说着便让人送了客,自己揉着额角往后院走了去。

“小姐!”巧心扶了庄苑,见她红肿着一双眼,小手冰凉,羸弱的身子更是有些扶风若坠,道:“那明日…”

“来,必来!”

……

才过未时,便有人来报,有位庄小姐求见,陆黎换了身衣裳,便往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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