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可是却未看到他坚硬盔甲之下的那颗柔弱的心——当时她已经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选择再次被收养其实是一次冒险,因为可能面临再一次的被抛弃。shuyoukan.com可是想到养父母中年失子的痛苦,神志失常的养母每天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儿子而以泪洗面,养父独自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而华发早生,骆亦航于心不忍。
我从骆亦航身后拥住他,将脸靠在他的脊背上:“你真善良。”只有真正善良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给他冷漠和难堪之后,依然报以柔软的微笑。
骆亦航轻声说:“我也不是多善良,只是我从小就孤苦无依,所以特别能体会失去亲人的亲情......我现在的养父养母视我为己出,养母的精神也比以前好了很多,现在我又有了你......昭昭,我曾经觉得我注定要一辈子生活在孤苦和黑暗中,哪怕以后靠自己飞黄腾达了也一样,没有人来分享我的荣耀和财富,没有人真正为了我的成功而喜悦,为了我的失败而悲伤。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父母家人,我有了爱人,我有了希望,以后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有人与我分享了。”
我泪凝于睫,又是喜悦有时心疼,如果这世上有时光机,我一定要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早点遇见孤独的骆亦航,让他不用这么孤独地长大。
骆亦航转身将我拥进怀里,他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他声音闷闷地在我耳边说:“昭昭,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你不要抛弃我,昭昭,你永远不要抛我......”
我看不到它落下的眼泪,但是我似乎可以听见眼泪掉落时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我的心随着这脆弱而温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绵软。
“我们永远不分离,骆亦航我答应你,我们永远不分离。”
骆亦航双手捧着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如同捧着这世间最心爱的珍宝。他的双眼和鼻尖泛红,眼神清亮得如同小白兔,又英俊又可爱。
我眯着眼睛对他甜甜地笑,踮起脚,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我们靠的很近,气息扰乱气息。骆亦航的手指突然微微颤抖,然后他哆嗦的嘴唇贴上了我单薄无辜的唇。
我愣了一下,少年独有的清新气息从鼻间和唇齿间传来,那柔软湿滑的触觉让我的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我不由得揪紧了骆亦航的肩膀,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像芬芳的丁香。那年我们都还那么青涩,接吻的时候身体会颤抖,牙齿和牙齿打架,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放,我们在对方的灵魂里留下自己的烙印,为彼此深深悸动。那一刻,我和骆亦航都相信爱和永恒,我们相信全世界都分离了,我们也还会永远相亲相爱地在一起,像所有爱情故事里说的那样,美满、甜蜜、长长久久,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年的我们还不知道自身的渺小,在命运面前是那么势单力薄。
我们永远不分离——原来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想,而梦想之所以称之为梦想,是因为它美好而遥远,离现实遥遥无期。
我还记得那天的黄昏温柔无比,空气里有一种甜丝丝的香味,香樟树长的郁郁葱葱,墙角的红色蔷薇开得像一束燃烧正盛的火焰,娇艳的花瓣层层绽放。骆亦航折下一朵微微绽开的花朵别在我的发间,他亲吻我的脸颊,然后温柔地拉着我的手,我们沿着河提缓缓地走,身后是拉的长长的两道影子。
那是属于我的世界坍塌钱最后的辉煌,我孤独痛苦时一遍遍地回忆那天的情急,回忆骆亦航抬眼垂眸时细微的神情变化,寻找自己曾经幸福的痕迹。
第六章:我没得挑,也没有资格任性,因为我的城堡坍塌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陌桑最后还是拿到了安都全年的广告合约,她以为是我在其中起了作用,于是给我发了一个大红包。我谢绝了,我对我对陌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以后和骆亦航有关的工作、骆亦航可能会出现的场合我都要回避。
陌桑说:“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要求很不专业,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骆亦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职场、商场上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永远的利益。骆亦航手上握着的权利和资源还挺有用的,和他打好关系不会错,何况以他的能耐,安都分公司的总经理位置不会是他的终点。”
我侧着头抚摸耳垂上的珍珠耳钉,笑着说:“陌桑我明白,可是,我不稀罕。”
如果我是陌桑的下属,我想她一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我来这儿原本就是玩票性质,时间一到我就会席开gt。而我和她除了是上司和下属,更是姐姐与妹妹,所以她叹了口气,随我去了。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其间我回学校参加了论文答辩、毕业典礼,和我的兄弟姐妹们吃了一顿又一顿打的散伙饭唱了一首又一首的离别歌曲,我们在微笑和眼泪中拥抱再见。
顾祈要去洛杉矶继续学业,我多年的好哥们儿,曾经一个电话就能见到面的朋友,即将和我相隔一整个太平洋,我心里有不舍,但同时也有欢喜,因为这意味着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放下岳潇潇了。
顾祈说:“昭昭,也许你会觉得我真是无药可救,就算到现在我还是喜欢潇潇的。她会变成今天这样,也不全是她的错......不过我终究是累了。”
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拍拍顾祈的肩膀说:“你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小伙子。”
顾祈看着我笑了一下,眼底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灿灿考上了南城大学的研究生,终于学了她喜欢的心理学,她说要认真研究怎样鉴定好男人,回头再好好儿教教我。
她那么纯洁而善良,还没看过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我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和她说我的故事。所以我要谢谢她,祝她幸福。
最让我惊讶的事陆鹭洋,他竟然要去gt工作,而职位就是“市场总监助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巧合,可是当它们发生在我的身上时,我还是觉得很神奇。后来有人偷偷告诉我:“你不知道吗?陆鹭洋的老爸就是gt的老总。”
我愣了半天,终于把嘴巴合上,收起我的痴呆儿童造型。
那天我们还玩了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游戏选择大冒险,结果受到的惩罚是我和我的“男朋友”陆鹭洋当众热吻。陆鹭洋捂住脸孔摆出脸红的表情,娇羞地说:“好讨厌哦,好下流哦,人家不要哦。”
众人狂吐不止,好歹说,最后惩罚项目换成我们到大厅门口假装偶遇,然后我对陆鹭洋说:“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你老婆不在家吗?”陆鹭洋答:“是啊,母老虎回娘家了。今晚你陪我玩玩啊,去我家呗,还能省下开房钱。”然后我高高兴兴地答应,挽着陆鹭洋的手亲亲热热地离开。
这段“奸夫**偶遇”戏码最关键是,我和陆鹭洋必须从头到尾用超大的分贝“聊天”。
我和他被逼当众发浪,被路人们鄙视和艳羡时,躲在一旁的那群始作俑者笑得前仰后合。陆鹭洋最后还自己加戏,我去挽他的手的时候,他突然捏了捏我的脸颊,揽着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说:“顾昭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真的就喜欢你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真诚,所以我迟疑地抬头去看他,他脸上坏坏的笑容让我安了心。
“当然会啦亲爱的,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呢。”我大方地回答他。最后的狂欢夜,除了陆鹭洋,夏婴柠也来了,令人欣喜的是,他的男朋友骆亦航没来。那天晚上夏樱柠很少讲话,只唱了一首王菲的《将爱》。从头到尾几乎都坐在最角落抽烟。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不过她抽烟的样子蛮好看的,和文艺电影里寂寞风情的女主角一样有范儿。
不论是四五年前白衣飘飘的清纯校花,还是四五年后披散着长卷发,烟视媚行、风情万种的女人,夏婴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不过我想即使美成这样,他还是嫉妒我的吧,因为她不是第一个走进骆亦航心里瞧一瞧的女生。
陈梓郁很喜欢吃我做的饭-这是我最近的新发现。 那次他差点掐死我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冷战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还是每天回梓园住,但我起床的时候他还没起床,我下班的时候他还没下班,我们各居一室,打照面的时间并不多。 /直到某个周末,我心血来潮在家做饭,他来倒水时经过餐桌然放慢脚步,看着我做的小炒肉,略显惊讶地问:“你还会做饭?”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出于礼貌,我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你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 我只是假装客气,结果陈梓郁真的挪开椅子在我对面做下来,看我拿着筷子发呆,他没好气地问:“怎么还不给我拿碗筷?” 或许那句“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的老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那天之后,只要有时间,陈梓郁都会提前打电话和我说他晚上想吃的菜,他的菜谱从一开始的醋熘白菜,慢慢发展到红烧狮子头,难度系数越来越大。
偶尔因为加班,我没办法给陈梓郁做饭,三秒钟之前还在欢快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吃鱼香茄子”的男人,瞬间就会啪地挂掉电话,幼稚又任性。“我出高于他们十倍的薪水,你把那儿的工作辞了行吗?专门替我做饭吧?”那天我难得准时下班回家,做了一桌子饭菜,陈梓郁终于忍不住财大气粗地建议道。 “你总是习惯这样用钱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吗?”他语气里满是对我所做工作的轻视,我忍不住有点生气。陈梓郁吃了口西红柿炒蛋,慢吞吞地说:“当然也有别的办法……比如打个电话给你们gt的老板,让他们找个理由把你辞了……” 我瞪他,他轻咳一声:“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此下策,我可不想逼你在饭里下砒霜。” “知道就好……”我小声嘟囔,而陈梓郁明明听见了却也没有生气。 那段时间我们真的像一对平凡的小夫妻,下班后他来接我,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在厨房洗碗,他在客厅看新闻。陈梓郁看着我,然后坐到我身边,将我轻轻地搂进他的怀里。他将我的脑袋安放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吻吻我的额头。
“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他笨拙地安慰我。
我有点想笑,可是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脚趾真的就没那么疼了。
我没问陈梓郁关于他和沈玉芳的事情,因为那不关我的事,而当沈玉芳主动来找我时,说实话我挺惊讶的。
和陈梓郁结婚两年来,我和沈玉芳除了在家庭聚会上见过几次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是脸熟的陌生人。在她怒闯梓园之前,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温婉亲切的贵妇阶段,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她内心其实是极其看不起我的,她和陈家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她的演技好一些罢了。
周五下班时突然变天,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我原本打算搭陌桑的便车回云,可是走到大厅时,有人叫住了我:“顾小姐。”
是陈家的司机许伯。
“有什么事吗?”
“陈太太想见你。”
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太太就是沈玉芳,一时间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见我。
“怎么了?有麻烦吗?”陌桑小声地问我。
“没事。你先回云吧,有事电话联系。”我拍了拍陌桑的手,然后转身对许伯说,“走吧。”
入冬时分,气温自然高不到哪儿去,但沈玉芳仍穿得十分轻便,一件连体的钉珠洋装,一双高跟皮靴,豹毛大衣丢在一边的沙发上。保养得当的容颜和卷曲的栗色长发,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将近十岁,此刻她懒散地靠在绛红色的麂皮绒沙发上,翘着尾指优雅地用银勺搅动咖啡。
“阿姨找我有事吗?”我随陈梓郁一直喊沈玉芳“阿姨”。
从我落座到开口说话,沈玉芳都没有看我一眼,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听说梓郁最近去梓园去得很勤?”
我摸不准她的心思,只好答:“是啊,他最近工作不是那么忙回家的时间就多了些。”
“回家?”沈玉芳冷笑一声,终于抬起眼来看我,“在我面前不用演这些戏码,我知道你们之间就是笔交易。”
她的眼神犀利,让人很不舒服,我不由得挺直了腰,做出迎战的肢体准备:“那您今天找我是……”
“前两天梓胡和我说他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她顿了顿,“我现在想确定一件事情,是梓郁单方面这么想,还是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一面看着沈玉芳,装作仔细听的模样,另一方面各种念头在脑袋里飞快地转着,我有太多疑问和困惑了,比如为什么沈玉芳会知道我和陈梓郁之间的真实关系?为什么陈梓郁会要沈玉芳“放过他”?为什么她又要来问我这些……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说说的。”我答。
“那就是其实你没这么想喽?”
我略一迟疑,然后点点头。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沈玉芳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你好好儿一个姑娘,肯和陈梓郁假结婚无非就是求财,如今他昏了头,想和你假戏真做,亏了你还是清醒的。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你能明白这点当然最好,省了我很多事。这张支票你收下,然后立刻消失。”
“消失?”我突然有点想笑,因为这实在很像《流星花园》里道明寺的妈妈用钱打发杉菜一家的情节。可是我已经和陈梓郁结婚了,看来她也知道我和陈梓郁的真实关系,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希望我消失?
沈玉芳还想说什么,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陈梓郁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