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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边说着边打开牢房门,把手中的食盒和一件狐狸毛大氅放下。隨即又把门锁好,转身离开,吝嗇到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洛星瑶冷漠地瞥了一眼匆忙离去的背影,伸手打开食盒,香喷喷的饭菜味瞬间卷席了狭窄的牢房。
这狐狸毛大氅,还有丰盛的菜餚,定然是玉嬤嬤亲手做的无疑。
这明明是夜寒曦的乳孃,却极爲爱护洛星瑶,让自小就失去母亲,又爲了復仇被迫远嫁的小郡主,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温暖。
即便如今被战王打入地牢,成了弃妃,全府上下唯恐避之不及,而玉嬤嬤始终维护的还是她。
“咯咯咯!黄芪燉瘦肉、玉米麪馒头、红烧鱼、爆炒青菜,这是断头饭啊!”
阴冷的声音从通风口处传来,將洛星瑶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转脸瞥了一眼外面,隨即抓起一个玉米麪馒头朝通风口丟进去。
锁鏈刷拉一声响,紧接着就是呜呜的吞嚥声,“味道不错,谢了!”
洛星瑶只是勾了勾脣,没有说话,將食盒合上盖子,只留下一个馒头啃着。
此刻她的脑海中都是线虫蠕动的恶心画面,想起被柳飞影关押在水牢裏的硃砂和余毅,眸底掠过一抹诡譎的异光。
她洛星瑶的心眼一向很小的,錙銖必较纔是她的行事作风。
如今在这封建落后的古朝代,只要她愿意,无需吹灰之力,便能將世界掌控在手中。
料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
夜寒曦倚靠在牀头边,神色还是一贯的冰冷,深邃的眼眸如同一口望不到底的暗潭,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鹤风低声寻问道,“主上,不若今夜让属下守着,看看那个女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柳飞影不待主子应答,抢先一步道,“你留下照顾主上,我去!”
鹤风眉头一挑,霸气反驳,“此事你不用与我爭,论轻功,你不及我。”
柳飞影目光闪烁,似还有话想说,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方爲妥当。
夜寒曦却在此时开了金口,“外面传闻,镇西王府的小郡主自小体弱多病,走路快一些,都会吐血。今日徒手灭了大內高手,却毫不费力。”
顿了顿,深邃的目光看向柳飞影,“万事还是小心些爲妙,莫要打草惊蛇,坏了整个计划。”
夜寒曦清冷的目光,犹如千万根金针同时绽放光芒,將柳飞影的心刺成了筛子,让他那个虚啊!缩回了脖子,垂眸站着,不敢再多言,更不敢直视主子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启稟王爷,万岁爷带着太医院首辅许大人,此刻已进了王府大门!”
鹤风闻见殿外管家的通报声,拱手向主子行礼之后,身子一闪,消失在屏风后。
柳飞影连忙拿起披风给夜寒曦披上,想要爲他束发,却被他伸手制止了,“刻意掩饰只会让圣上更加担忧。”
“寒曦!”
皇帝清冽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和不安,大步流星进了寢殿。总管太监宗林与首辅许清扬紧隨其后。
五年未见,这位刚刚过了不惑之年的帝王,依旧是俊美不凡,威慑十足。
而当年手持长矛,跨着骏马离京出征,威名震四海的少年郎,如今却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
楚君衍此刻顾不得身边还有臣子在,双目泛红,上前一把搀扶住夜寒曦,抖动了半天嘴脣,却是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夜寒曦见此情景,狠狠咬了下牙根,强撑起一股气力,拱手跪下请安,“臣恭请圣上万福金安!”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然而燕帝於他,既有养育栽培之恩,又有朴实浓厚的父子之情。
“快快平身!你身体不適,无需行此大礼。”楚君衍说着连忙伸手搀扶起他。
待夜寒曦坐在暖榻上,转身一个眼神扫过去,许清扬立可上前请脉。
然身爲太医院首辅,许清扬竟断不出夜寒曦的病因。面对威慑十足的帝王,他后背的裘衣已被冷汗浸溼。
他慢慢抽回手,扑通一声,双膝跪了地,俯首道,“启稟圣上,臣细观战王脸色和脉象,应是中毒无疑!此毒诡异非比寻常,容臣回去翻阅古医书,查明之后再对症下药。”
战王与燕帝,重逾江山。治不好战王,帝王一怒,浮尸千里,他一家性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