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温子笙像没事人一样和青青打招呼。x45zw.com
倒是青青险些有些不自然。那句‘大哥’叫得别扭十足。青青昨天一晚都没有睡好,不光是因为心里搁着那事儿,更是因为月事带来的疼痛令她辗转反侧。
平常在府里,云珠会贴心地帮她准备一个暖水袋,小兰虽然凶,单这个时候总会表现出难得的温柔来,偶尔讲讲故事什么的。总之,有了这两样法宝,青青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月事的夜晚。
但昨天两样法宝都不在,青青很悲剧。
本来她想去找个暖水袋的,一通寻找后,不但没有找到可以做成袋子的东西,反而被有个人暗地里笑话——大男人要用什么热水啊?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把一个茶壶带到了被窝里。但那点暖意毕竟有限,很快青青又开始痛了。
于是一晚上她都在哼哼唧唧的声音中度过。
大概是赶路的关系,马车很颠簸。
驾车的是阿生,青青虽然很想和他说一声赶得慢些,但这些天来,阿生毫不保留地表现出讨厌她的迹象,她轻叹一口气,哎,还是算了吧。忍忍就过去了,毕竟被他人看不起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
温子笙在看书。他有个习惯,看书时一定要保持安静。所以当他听到青青的那声轻叹时,他慢慢地抬头望去,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他明白了过来。
他低头,目不斜视地翻了一页书,淡淡道:“阿生,我们走官道。”
青青猛然抬头了。
“少爷?”阿生觉得很奇怪,“走官道就要绕路了。少爷今早还吩咐过要快些回京的......”
“照做。”
“是。”
“还有,驾车慢些,我正在看书,不想坏了兴致。”说完,他看了眼青青,“岚弟,不会有意见吧?”
青青摇摇头:“怎么会呢?”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马车继续前行。
走官道的确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就是平稳。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们赶到了城门。
温子笙一早就命人通传了,相府的人早早就在城门口候着了。当见到马车缓缓驶来时,等待已久的人是激动不已,尤其以云珠和小兰为代表。
这两人根本顾不得什么主子不主子的,跑上去一通热泪盈眶:“少爷!少爷总算回来了!”
“云珠!小兰!我回来了!”青青也无比兴奋。
温子笙合上了书,弯腰从车内出来,和相府管事的说道:“望管事和老丞相知会一声,大人已经回京了。”
那管事的道:“老丞相说了,若中书令不介意,命老夫请中书令到府上一聚,老丞相也好多谢中书令一路对少爷的照拂。”
“替我谢过老丞相的好意,只是一路舟车劳顿,我不做他想,只想好好回去休息一番。”
“老夫明白了。”管事的笑着行了个礼,然后迎下了从车内出来的青青,“少爷,我们回府吧。”
青青回望了眼温子笙,想说什么的,但见到他那虚伪的笑容,就说不出来了。
上了马车,青青正准备和云珠、小兰讲述一路的事迹时,小兰打断了她们的话,并且用十分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她。
“........”青青觉着莫名其妙。
“少爷,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温的?”小兰犀利地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13
青青无奈地抽着嘴角:“我到底是哪里表现出一丁点喜欢他的样子了?”她那么看他,是想表达他不说出自己身份的谢意。当然,其中原因她不方便说。
小兰不说话,射出了一道又一道深究的目光:“是吗?凭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是不会有错的。就算不喜欢,也有其他的原因。”
这时正在青青身上检查着哪里瘦了哪里胖了的云珠,突然露出了复杂的目光:“少爷,你来月事了?”
在和温子笙一路查案的时候来了月事,这意味着什么,她们再清楚不过了。
就在青青点头想承认时,小兰的连环夺命问又来了:“那个姓温的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有没有人怀疑?晚上有没有睡好?”
青青愣了愣,立马摇头否认:“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知道!”
一说完青青就后悔了,一路上她在心里一遍遍地演练怎么应对她们,毕竟这事儿瞒不住她们的。但没想到被小兰那么一吓,青青感觉刚才有些心虚了。
庆幸的是,以往青青都是直言不讳的好孩子,形象摆在那儿,云珠和小兰也没有怀疑。
接下去是一路的欢声笑语。
回到府中,尽管青青很累,还是按例给爷爷去汇报情况了。
“........爷爷,就是这样。”青青跳过了考房的事迹,忽略了被劫入狱,长话短说,简单生动地说明了一切,并以此总结。
爷爷摸摸胡子,眯起了历经风霜的眼睛,道:“想不到这个温子笙倒有些手段。”
青青从语气中听出来爷爷还是很欣赏温子笙的。然后,爷爷的那两声‘可惜可惜’道明了爷爷很想拉拢他。
若不出意外,爷爷应该会让自己和他多多走动走动的。但青青实在低估了爷爷,爷爷出的主意是:“你是他的上司,要好好利用这层关系,制造机会,必要的时候可以以权压人。青青,你是女孩子,脸皮薄,爷爷就不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自己好好体会。”
“........”爷爷你已经将权力两字演绎得出神入化了!
“既然这个温子笙把功劳都归于你,也好,你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吧,到时等着陛下的论功行赏吧。”爷爷满意地笑了。
“是。”
爷爷又想到了什么,道:“你不在的几日,陛下染了风寒一概不见人,不知明日能不能上朝。不过青青不用担心,你的封赏是逃不了的,你就等着光耀门楣吧。”
青青剧烈地抽了抽嘴角,她才不担心呢,明明是爷爷你惦记着陛下的封赏。
.
.
传闻中染病的小皇帝正在寝殿接受太医的问诊。
“陛下只是偶感风寒,臣开副药,陛下每日按时服用,大约三五日就可痊愈了。”
君霖摆摆手:“嗯,下去吧。”
等太医出去后,君霖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安远小心地端来一碗热茶,轻轻叹气:“那日奴才回去的时候陛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过了两日就染了风寒了?”
一提到这个,君霖就愤愤不已。他这次出行江州是瞒着宫中所有人的,谎称病了,一概不见人。没想到的是,当他真正回来时,还真染病了。要说这罪魁祸首,就属沈青岚了!
那日在牢中,沈青岚这个小人自己先走了,根本就不管不顾他这个算起来也是同甘共苦的狱友。哼,小人!
再后来,他又被关了整整一晚,那个叫司马良的人把尽忠职守这四字发挥到了极致,每个学子一个个亲自审问过来。好在那时护卫们觉着他消失了两天不太对劲了,这才赶了过去,解救了他。
当时,司马良的表情精彩极了。
就在他刚要表现地宽宏大量时,司马良忙说:“陛下,此次江州贪污案,皆是丞相大人的功劳,这是臣整理的折子,里面详细道明了江州官员的贪污情况,请陛下过目。”
这下把小皇帝气得不轻。
还能怎么说?人家都愿意把功劳拱手让人了,你能说什么?说不是沈青岚的主意?可能吗?
话虽如此,君霖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他咬牙切齿地说:“朕想宰了沈青岚!”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沈青岚那个见死不救的背影!
“小安子,你有什么主意?”
安远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不可冲动啊。沈家如日中天,陛下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现在还不足以......请陛下三思啊!”
“哼!”
“或者,陛下可以学圣贤之君,卧心藏胆,十年磨一剑......或者.....暗中布置.......”安远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了。
不说当皇帝的寿命短能不能熬得十年。就照着沈家这样的势态下去,十年绝对是给沈家捡了个便宜。
君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乎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安远见状,默默地铺好了被子就退下了。刚出了殿门,就有个小太监满脸谄媚地小跑过去,一口叫着一个‘干爹’。
这是安远收的养子。宫中太寂寞,即便安远混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到底是无依无靠的,不如收个性情相投的儿子,老来也不至于没人送终了。
前些天安远陪着陛下偷偷去江州时,就是这小子在宫中安排的,安远以为他是来讨好处的,挥挥拂尘,轻轻敲着安图的脑袋:“行啊,你小子长进了,总算不负干爹的期望。放心,陛下那里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安图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了。他本就个头小,这样跪下后,真像蜷缩成团的老鼠,安远看在眼里只觉着可怜。
“求干爹救儿子一命啊!”
“怎么回事?”
“儿子....儿子看上了一个宫女,这几日干爹不在宫里,儿子就和她多亲近了些,哪里知道正好被黄公公的手下小顺子撞见了。黄公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求干爹救命啊!儿子给您磕头了!”说完,还真‘咚咚咚’磕起了头。
青石板多硬啊,没一会儿安图就磕出了血。安远用拂尘狠狠地敲着安图的脑袋,骂道:“你这个蠢东西!宫中最忌讳这样的事了!你平常不是挺有小聪明的?怎么?没处用了?黄公公是太监中的二把手,他早就惦记着干爹的位置了,你说这次让他抓了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打死你,打死你!”
“干爹饶命啊!”安图知道犯了大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了过去,用力抱住了安远的腿,“儿子再也不敢了,求干爹救命啊!”
安远叹气:“哎.....”
就在安远刚想说什么时,殿内传来了君霖的声音:“何事喧哗?进来。”
安远怜悯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干儿子,无奈地摇摇头,神情悲壮地和干儿子一同入殿了。
“见过陛下。”
君霖正在思考这个国家的未来,烦心着呢,这不听到了外面哭哭啼啼的声音,别提有多恼怒了。他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刚才什么事这么吵?”
“这.....”安远想组织一下语言,确保这干儿子能逃过一劫。
“小安子,你越发能耐了啊,朕问话你也敢不答了?”小皇帝口气不善,显然把他对沈青岚的怒意迁到了安远身上。
“陛下,我说!其实是这样的.......”安图老老实实招了的同时,安远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安图是这么想的,黄公公的靠山是太后,那太后和陛下的关系总归是有些隔阂的,所以他一再强调‘黄公公’这字眼,并且他相信,以陛下的智慧,是明白的。
但等他的一通话说完,陛下那里仍旧没有反应。陛下的不表态让安图很心慌:“陛下.....”
君霖微微皱眉了,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惑:“朕有一事不明白,太监为何会喜欢宫女?”
照君霖的想法是,太监不是男人,那就是女人了,女人怎么会喜欢女人呢?女人该喜欢男人啊。虽说宫中太监和宫女对事屡禁不鲜,但对于这个根本性的问题,他一直没有弄明白。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他决定好好一问。
安远:“........”他纯洁如白开水的陛下连女人都没有碰过,难怪不了解了。
安图以为自己看到了存活的曙光,忙殷勤地解释道:“陛下,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同的。比如说有的男人不喜欢女人,反而更喜欢男人,再比如说......”
“等等。”君霖眼眸倏亮,“你再说一遍。”
安图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每个人的喜好.......”
“不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