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近乎本能地要去哭。dangkanshu.com
难道怀孕都这样?
阴晴不定?
她现在和款冬朝夕相处,根本瞒不住的。
可款东之后,会让她打掉还是生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想好,是打掉,还是生下来……医生只叮嘱她些平常需要注意的事。证明她不像舒心那般难以怀孕,现在舒心怀孕三个多月,渐渐稳定下来,不过医生还是不让她有丝毫懈怠。
舒爸来过,徐子介不愿意多说,舒心说得眉飞色舞。总之,舒爸就是对徐子介很满意。原本舒爸要让他们直接结婚去的。徐子介差点就溜走了,舒心说要生下孩子后漂漂亮亮结婚才揭过去。舒爸走了,徐子介甩手掌柜。
不过私底下两个人有没有见面约会,那她也不清楚。
徐子介臭毛病不少,可那是有资本。所以啊,舒心能和徐子介在一起,她绝对在婚礼上给大红包。
询问她“怎么了”的路人越来越多,她起身,擦干眼角。她都这样,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调整呼吸,她走了几步,才上公交。
走近工作室时,她特意拿出镜子照,确定眼睛看不出哭的痕迹,她才进去。
“还好吗?”款冬看到她,当即起身,给她倒热水。
她折腾出愉快点的情绪,信口胡诌:“医生说我瞎操心,没事,白白费了几百块钱的检查费。”
将杯子递给她,他轻抚她肩头:“人没事就好,钱嘛,我帮你赚。”
她不乐意了:“你看这冷冷清清的,生意呢?”
“喏。”款冬道,“回头,有人进来了。”
陶乐旋过身体,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走进来:“款冬,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等等,这警察,似乎有点眼熟。
款冬贴唇至她耳廓:“注意看他的深情。”
再次看向缓缓走来的郑尧,脸上的确是一般客户的愁闷。不过她奇了怪了,他这样制服诱惑,她觉得……有点吓人。
郑尧走进空调暖风徐徐吹着的工作室,才脱了警服。他就是好面子,这样别人可能不会猜测他是有情感问题,而是来查这家店子罢了。
如款冬许诺她那样,郑尧走到她面前:“你是负责人吧?”
郑尧质问犯人习惯了,因此对陶乐说话也那口气,冷硬严厉。陶乐不大喜欢,指向徐子介的门:“负责人在那边。”
“我不管。”郑尧扯过椅子坐在陶乐对面,“我有问题。”
察觉到陶乐异样的眼光后,郑尧解释:“婚姻问题。”
郑尧自认是好警察好同志,对老婆程菲菲言听计从。可他没想到,他提早回家想给老婆一个惊喜,结果却是惊吓。他温柔贤惠的老婆,光溜溜的,和男人纠缠在一起。他原本喜欢老婆在床上叫得柔媚百转,可当时,他觉得刺耳,觉得她浪、荡。
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想过离婚,可终究眷恋老婆的温柔乡。他明里让老婆和小情人断了,程菲菲嘴上答应。可他觉得,程菲菲和那个小情人赵子携藕断丝连。
“明白了,您就是让我调查您妻子是否和赵子携依旧有不正当关系。有的话,希望我们在合法范围之内用尽手段逼走赵子携对吧?”陶乐听完,脑子里浮现g市匆匆一面时的影像。
郑尧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十分不好意思。他咳嗽几声:“是的。”
“您现在可以回去,静候我们的消息。”陶乐怵他那一身警服,老用敬语。
郑尧瞥了眼款冬,显然还认得,又说了句:“小伙子原来眼光不错。”语气莫名,不知是正语反语。
还没等陶乐揣摩明白,郑尧利落穿上外套,已经走了。
赵子携不好查,陶乐才动手去查,居然是他出差去了。是短差,三天,因此,陶乐不愿意急巴巴无目的追过去,而是等他回b市。
三天后。
陶乐坐在桌子旁,拿勺子舀着款冬一大早熬的白粥,暖到胃里,暖到心里。
款冬坐在她对面:“陶乐,你没有来例假吧?”
虽是疑问句,款冬却问得肯定。
陶乐心跳漏拍,重重咬上勺子,瓷勺啊,硌得她痛出泪花。她心虚辩解:“那都是我趁你醒来之前就去扔垃圾了。”她也是忙中出错,没想掩饰这些问题。她没来,怎么装得像?
“你每次都起得比我晚,睡得比我早。”款冬一语中的。
“因为我不舒服嘛,款冬你也真是,不就是我扔垃圾扔得比较勤嘛……”
“你最近口味清淡了很多。”款冬追加,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第112章 枪声接连
款冬认真起来,气场强大,仿佛有一张网,将她的狡黠诡辩全都网住。顿觉呼吸不顺,她捏紧手心的瓷勺,垂死挣扎:“款冬。我口味本来就不重啊……”
“是嘛。”款冬轻飘飘反问。半点没有相信她的意思。
她暂时松了口气,加速将粥送进嘴里:“款冬。我们走吧。”
“噢。”款冬从她面前走过,简单收拾餐桌。
整个气场都变了。
他依然笑着,可这样的笑容,能冻僵陶乐。她不自在,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但一路上她不管说什么,款冬都反应淡淡,好像是个局外人。
陶乐索性不说了,咬牙深思,到底要不要说。其实款冬猜到如此,甚至跟她发脾气,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她坦白,款冬应该会变回来吧?
可,他真的会变回来吗?
而不是让她……打胎?
摸了摸肚子。她仍旧犹豫不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以前总觉得她接触过的客户放不开,明明可以干净利落的事,偏偏要因为柔肠百结而折腾绕弯子。而当她怀孕了,她不自觉变得不利落。多思多虑。
她怕。
到了工作室,她不敢先和款冬说话,没什么兴致地盯着最新的郑尧和程菲菲的资料。方方正正的小字,到她眼底,都是先扭曲变形,再模糊不清。她根本看不进。
不知道尴尬了多久。款冬金属质感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赵子携回b市了,应该要密会程菲菲了,要继续跟踪吗?”
这样的问题,款冬根本不需要回答。
她知道,款冬在给她机会,给她机会松口啊。
愣愣看他,她半天憋出一句:“当然继续跟踪。”
“嗯。”款冬应声,外套也不披,直接走出去。
她着急了,抓住他的手:“你去干什么?”
“打电话给陆幺。”头一回,他覆上她的手背,是为了让她松开。
手心顿时空落落的,她望着款冬拔峭的背影,怅然若失。
别人的案子,她那么在意,她自己呢?
五分钟,八分钟,十一分钟过去了……
门开开合合,找谁都有,就是不找她,好像有意晾着她逼她想清楚某些问题一样。款冬没穿外套,外面很冷,可能会飘雪。
如此一想,她赶紧起身,先套上她的羽绒服。再抓起伞和他的大衣,她也直直往外跑。推门出去,首先一股冷风生生刮到脸颊处。她缩了缩脖子,将围巾扯上,遮住了脸。她展目四望,茫茫起了小雪花。
昨晚飘飘扬扬下了一夜的,整条街,都染上淡淡的雪白。可谓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往左,往右,或者到对面?全都是店子,款冬全都可能去,她要去哪里找?
她突然发现,当他有心消失,她根本找不到他。
裹紧了大衣,她站在门口,看路上车来车往,看斜对角的kfc人进人出……
“您好,请问徐律师在这里吗?”裹得圆圆的大叔问她。
“在。”她回过神,侧过身,“您请进。”
等大叔挪动着肥硕的身体进去,她往旁边走,脖子和肩膀夹着伞,双手揉搓。他的大衣覆在她手臂上,阻挡了大不如冷入骨髓的寒风。
时间悠悠而逝,她低垂着头,专注暖手,什么动静都不去在意。
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单单站在外面,凛冽的风时起,她穿得太厚,手掌都已经发寒。
腿脚酸麻,旁边的快餐店残忍地飘出丝丝缕缕的饭菜香,她吸了吸鼻子,防止鼻涕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薄怒的,属于款冬的声音。
猛然抬眼,撞上款冬隐隐涌动的黑眸,她费力伸手,将伞盖过他的头顶。可惜她穿的是平底靴,身高悬殊,又冻着了,伞沿撞到他的发际。
他夺过伞柄,优雅地撑起,伞面大半,覆在她头顶。
“我在等你。”陶乐声音像感冒,也像哭过,总之很娇气。
“那进去吧。”款冬见她鼻头发红,眼圈一层淡淡的桃红,很是心疼。可他,依然表现得不咸不淡。
她将大衣递到两人之间:“你穿上。”
款冬依言,快速套上:“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被款冬眼里不自觉流露的不耐烦伤到,陶乐委屈爆棚,忽然冲到他怀里。她蛮劲不小,撞得他后退了一两步,险些没站稳。
她很冷。
在她扑进怀里的瞬间,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款冬,”陶乐将脸覆在他的线衣上,轻轻磨蹭,“我怀孕了。我不敢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我没结婚也没有任何准备……我紧张……”
陶乐语无伦次。
可在款冬眼里,语无伦次的坦白比畏畏缩缩的隐瞒要可爱多了。
紧绷的线条终于柔软下来,款冬空着的右手,缠上她的腰肢。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他轻问:“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我不知道……我就是一团乱。”陶乐感知到款冬不再生冷僵硬,瞬时舒坦多了。
右手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他吻上了有些干裂的唇瓣。他的吻,循序渐进,渡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
她费力踮起脚和他缠绵,双手更是不安分地拉低他的头。
啪嗒,伞落在地上,他两手并用,将她抱起,让她更为舒适。
闭上眼,间歇性有轻柔的雪花落在脸上,俄而晕开,凉凉的,很舒服。
回到工作室,款冬又变成一级暖男,给她倒热水,替她揉搓手心。直到她体温回暖,适应了室内的空调暖风。
“你要好好养身体,下次再也不要出去受冻。”款冬叮嘱。
她握紧杯子,赶紧点头。
“下次有什么事,不管你多害怕多不确定,都要告诉我。”款冬再次叮嘱。
体会他半天的“不良情绪”,她已经受不住,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她这次点得频率快极,跟竖着的拨浪鼓似的。
他见了,再大的怒气,都散了。温热的手心托起她的下巴,他俯首,印在她微微润泽的唇上。
“奖励你一个吻。”
“那……”她还是说不出口,手抚摸小腹,“怎么办?”
而且工作室把她怀孕的事闹大了,影响不好。天知道徐子介会不会以这个为由不让她干了。到时候她失业了,因款冬帮忙她存下的那些钱,始终不能一辈子吃喝不愁。
他大手盖上她的手背,带动她在腹部轻移:“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她不怀疑款冬的一诺千金,可当款冬变成周准呢?
还有,她自己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了吗?
她眼前雾蒙蒙一片,心情又跌回谷底。
懊恼,她忍不住想:怀孕的人,都如此反复无常?她经常去见舒心,觉得她还好,脾气收得住控制得住。
算是冰释前嫌。
款冬加倍照顾她,歇息一会到了饭点,她想出去,他都不让。
款冬去买饭时,她百无聊赖撑着下巴发呆,心底涌起很奇妙的感觉。是因为怀孕吗?如此一想,她的手不自觉抚尚平坦的腹部。
“叮铃铃”,忽然响起的原始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她手机铃声很激情,是款冬的。循声望去,原来款冬把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她拨动手机,来电显示是陆幺。
念及陆幺正在跟踪赵子携,陶乐拿起手机。
“那个,赵子携的确私会程菲菲,两个人神神秘秘去了高铁站,要去南城。小妹昨晚就有点不舒服了,我不想带着她跑了。能不能我不跟了,你和陶乐去跟?”
“陆幺,你就这点出息!退钱!”陶乐粗嗓子一吼。
陆幺瞬间变脸,刚想破口大骂,忍,他忍!役肝来扛。
“陶乐,你接也一样,你就转告给他。具体他们在哪下站我会告诉你,等会我会试试把跟踪器装进程菲菲包里。如果失败,大致放心还有。以你和他的能力,跟上绝对不是问题。”
“你……”
陆幺赶在陶乐发飙之前,掐了电话。收好手机,他柔声问躺在床上的曾美雪:“小妹,你好点了吗?”那真叫,铁汉柔情。
陶乐听到“嘟嘟”忙音,哭笑不得。
把手机扔回桌面,陶乐不由出神:南城啊,南城城东,曾经是周准的天下啊。她不知道现在江山是否彻底易主,可……不过半年,倘使款冬去了那边,肯定不会毫无踪迹。
她希望吗?
沉思不过几分钟,款冬已经回来了。
之前她强调口味清淡,如今款冬已经十分自觉了。
吃饭时,她的想法一直在三岔路口打转。
让他去南城吧,让他变回周准吧,这样,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对她来说,都是解脱。亦或是,让他留在b市,湮没其光华?
她怀孕了,他们赶紧结婚,然后她生孩子,然后一辈子也过得很快。
可如果在他们婚姻关系期间,或者孩子嗷嗷待哺时,他变回周准翻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