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为上计,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季瑶还未说完,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副将王蒙打断,“殿下,营中出了点事,还请殿下即刻赶回军营。xwdsc.com”
季瑶对上刘绍的目光,重重点头示意他放心,不等刘绍给出回应,自己便迅速回转过身,朝着解忧公主的背影追去。
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后院,未近柴房,便听到凌厉的猫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剥它的猫皮。
“散开散开!你们几个到右边去,这猫野得很,哥几个小心点,能一棍子打死就打死,千万别惹恼了它!今儿个晚饭可靠它了。”
季瑶跟在解忧公主身后,扶着腰喘气,远远地就看到了几个侍卫手持木棍围成一团,廊道边还有不少人环胸看戏,就差嗑几粒瓜子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解忧公主怒气冲天的声音并没有传到那几个侍卫耳中,着实是因为这太吵了,加之她又跑的急,音调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嘿!”
“喵呜!喵!呜!”
于是季瑶和解忧公主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棍子落在馒头身上,馒头在地上翻了个滚,竖起了浑身的毛,叫地也越发可怖了。
解忧公主脸色大变,拨开面前的人群就冲了上去,指着那些侍卫破口大骂:“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本公主的猫,你们竟然想要打死它?”
“不不,公主殿下,我们……我们这也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啊……”那些侍卫面露难色,纷纷后退开去。
正是这一散开,馒头便将攻击目标移到了解忧公主身上,然而解忧公主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反倒上前试图将馒头揽入怀中。
“喵!呜!喵呜!”
馒头尖利的爪子对准解忧公主的大腿,狠狠拍了下去,解忧公主铁青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当下连连后退,却不慎被裙带绊倒,跌坐在地。
“啊!”
解忧公主的衣裙顿时被猫爪划破,看着那如獠牙的猫齿扑向自己,连伸手挡一挡都忘记了,忽然一只包着纱布的手出现在眼前,替自己挡下了危险。
可令她更为震惊的是,馒头并没有对着面前这只手咬下去,反而瞬间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方才狂暴的样子了。
“馒头……”季瑶伸手在馒头面前晃了晃,馒头便扑进了季瑶的怀中,“喵喵”叫着,似乎是在说它满腔的委屈。
“公主殿下没事吧?”一旁的侍卫们忙凑上前来扶解忧,解忧却皱着眉挣开了他们的手,走到季瑶面前,冷冷伸手道,“给我!”
可是回应解忧的却是馒头龇牙咧嘴的吓人样,方才可怕的记忆又袭上心头,解忧艰难地咽下口水,努力挽尊道:“我累了,你先替我抱着馒头吧。”
季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大开的柴房,尽管站在门口却仍可清晰地看到里面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只不过是抬脚往里走了一步,怀里的馒头便大叫不止,很是激动。
解忧自然也是明眼人,看到眼前的景象自然打消了对季瑶的疑虑,可嘴上仍然不饶人:“我不管这件事的实情到底是什么,总之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查清楚,否则后面的比试你休想再继续下去!”
“喵呜!”解忧后面的话说重了些,当即引来馒头的极度不满,她看着馒头再次伸出的爪子,强作镇定转身疾步离开了。
这一场闹剧,演变到最后,竟让害怕猫的季瑶爱上了猫,让爱猫的解忧从此对猫敬而远之。
季瑶温柔地替怀中的馒头顺毛,一路走一路思灼,孔雀方才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还有这残害包子和小猫的凶手究竟是谁?
难道……季瑶脑中划过一张人影,整个人一顿,惊得险些两眼一黑栽倒,昨夜自己离开柴房的时候,他尚未离开,那时又是深夜,只怕也不会再有人出现偏僻的后院里。
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自己杀了他的大哥,所以故意拿白猫出气报复自己?再者说是想以此给自己一个警告?
“啊哟!”
季瑶冷不丁撞上来人,怀里的馒头一下便飞了出去,她忙伸手去接,却根本来不及,眼前黑影一闪,馒头竟好好地落在了刘珣手中。
季瑶狐疑地看着刘珣,心中默念,馒头咬他,快咬他!
“喵!”
馒头低沉着叫了一声,在刘珣怀里伸了个懒腰竟然闭上了眼睛,季瑶不可思议地看着馒头,又抬眸看看刘珣:“没成想馒头是个不认六亲之猫。”
“你在说什么?”刘珣拧眉看着她,走上前将猫塞回季瑶怀中,才退了一步继续道,“你最近没有动作,是打算提前放弃了吗?”
放弃?季瑶眨了眨眼睛,坚定道:“我几时说过放弃了?我会坚持比试的,七试……”
季瑶话还未说完,面前的人便带着些恼意地摇头道:“跟你实在是连半句话都说不下去,常季瑶,你说话非得阴阳怪气的吗?”
季瑶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却转身头也不回地顾自离开了。
☆、第十六章 阴险
这天气是真奇怪,从解忧来找季瑶的那会便没有半颗雨了,这会吃过午饭,竟然一副艳阳高照的好景象!
季瑶一边悠闲地嚼着风干的牛肉块,一边拉弦回想昨夜刘绍给的法子,专心地连常喜回来都没发觉。
“小姐?小姐!”常喜上前大声喊道。
“臭丫头,我听见啦!你再大点声,隔壁院子的人都该听见了!”季瑶瞪了她一眼,继续垂眸研究手里的弓箭。
常喜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小姐,我方才出去,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你说吧,我听着呢。”
常喜听着季瑶这漠不关心的语态,轻咳了一声,故意加重语气道:“我路过偏厅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太子和二老爷的对话,太子想在七试结束后,举行一场才女大赛……”
“混蛋!真当我常家是银库了!”季瑶目光一震,手中的冷箭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
这一箭的力道超乎季瑶的想象,竟然刺破轩窗射了出去,紧接着窗外便传来一句惊呼和重重的脚步声。
“不好啦小姐!你该不会刺中屋外的人了吧!”常喜说着拔腿就往外走,季瑶心中也异常地不安,忙跟了出去。
可是轩窗外根本没有一个人,就连她方才射~出去的冷箭也不知所踪,季瑶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却又找不到半分头绪,忙拉着常喜回到了屋子。
“常喜,你现在回府一趟,去父亲房里把账本给我拿来,记住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了。”季瑶双眉紧缩,神情看上去甚是凝重。
常喜虽然被她这神情镇住了,但还是讪讪开口道:“小姐……你没记错吧?账本是在账房啊,怎么会在大老爷房里呢?”
倘若是普通银两支出的账本,那么季瑶也不会如此着急了,她要的可是父亲与太子、江家亦或其他她不知道的势力所来往的账本。
季瑶知道有这么一本账本的存在,却不知道父亲将它放在哪里了,父亲一走,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若是再不了解眼下的形势,只怕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错,就是账本,你好好找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等我比试结束再回去找。”季瑶见常喜频频点头,又叮嘱道,“对了,要是父亲房里找不到,就去我房里找,还有大哥的房间,他不是很久没有回家了吗?说不定会在他那儿,还有……”
“吡!哔!嘘!”
季瑶正回想账本还有可能藏在哪里,面前的人忽然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听得她很是心烦:“常喜,你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事!”
“季瑶……”
背后冷不丁传来洪钟般的声音,吓得季瑶心口陡然一跳,后知后觉这声音竟是二叔的,才悻悻偏转过身笑道:“二叔……这样你都能认出我来?”
“胡闹!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悄悄跑了出来,要不是你表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呢!你一个大家闺秀,打扮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更何况这园子里男子居多,院子还是与肃王殿下共用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会如何?常家的面子往哪里摆?你想过没有?”
二叔一向如此,教训起人又古板又严厉,可是季瑶此刻的思绪都在江楚绣身上,表姐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那天……还是被她认出来了?
不应该啊,表姐又没见到自己的脸,怎么可能那么巧?季瑶听二叔终于闭嘴了,才抬眸道:“二叔,我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具体缘由我现在不能说,等过几日我会亲自回府向二叔请罪的。”
“嗯,想来你也不是一个贪玩的人,知道你野心大,但什么事讲究方式不是?狗急跳墙这种事做不得,步步为营才是上计。”二叔的声音显然轻松了不少,季瑶忙趁机道,“季瑶一直记得二叔的教诲,是绝对不敢乱来的。”
二叔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道:“大哥走地忽然,府里很多事必须由你出面,苦了你了。但不管怎么样,那件事必须加快解决,太子那里等不急了。”
季瑶眨了眨眼睛,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事,顿了一顿,点头道:“好,我会尽快解决的。”
“你想到法子了?”哪知面前的人目光一闪,显得异常激动,他这期待的眼神却看得季瑶心口一抖,讪讪冷笑道,“大概……应该……或许……是有了。”
季瑶脑子飞快转速,打算找一个十分完美的理由搪塞二叔,却不想二叔只是淡淡一笑,点头道:“嗯,有办法就好,你办事太子一向很放心,时辰不早了,我得回趟府,你……。”
“呵呵……”季瑶挠了挠脖子,见二叔要走,忙上前拉他到一边,斜睨了常喜一眼,抱怨道,“这丫头傻乎乎的,总是坏我好事,二叔这次回去顺道把她带回去吧。”
见二叔点头,季瑶又叮嘱道:“她现在也懒散起来了,二叔回去定要罚她把府里所有地方都打扫一遍。”
“你啊!”二叔嗔怪地看了季瑶一眼,似乎觉得她的小孩子气性又上来了。
季瑶侧身看向垂首站在不远处的人,厉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死丫头,等我回来要还是那么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常喜紧咬着牙,一脸强撑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季瑶忙冲上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悄声道:“低头啊……”
二叔至此阴沉着一张脸没再说半句话,微微颔首便带着常喜走出了季瑶的视线,这个时候前院忽然传来敲锣声。
“完蛋了!已经开始了!”
季瑶大惊失色地冲进房间,匆匆取了弓箭便往前院赶去,到了前院却发现空无一人。
比起失败更令人抓狂的就是错过了比试啊!她简直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就差一点点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这么想不开啊?”季瑶一头撞在温热的手背上,猛然抬头一看,竟是祝商,见他也错过了比试,登时哭笑道,“呵,我们也算得上的是难兄难友了。”
“我说难兄……”祝商无奈地看着她,目光一撇望向门口,一字一顿道,“所有人都在门口等你一个人,还不赶紧过去?”
☆、第十七章 偷吃有罪
季瑶自然是受宠若惊,心中暗想主考官未免也太人性了,哪知出了门口,才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对劲。
“别愣着了,快走吧。”祝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季瑶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一瞥不远处的马匹,诧异道,“这是要去哪?”
“规则改了,我们现在要去附近的林子里打猎,谁在规定的时辰内得到的猎物最少,就会被淘汰。”
祝商说话间,那些骏马已经由马奴牵着来到众人面前,一众人欣喜地上前挑马,季瑶却犯起怵来,她的马术可不好啊,这弄不好是会闹出笑话的。
“那兄弟我可就先行一步了,驾!”
“你小子,等我!”
大家挑了马匹便迫不及待地上马往林子赶去了,只剩下几匹看上去怏怏的马和几个面露难色的文弱书生。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会骑马?”祝商随手牵过两匹马,上下打量了季瑶一眼,将其中较好那马匹的缰绳递到季瑶手中,坏笑道,“那我可就不等你了。”
季瑶见他麻溜地翻身上马,双足一蹬,竟然真的打算弃自己而去,连忙追了上去,死死拉着他的衣袍道:“祝兄,祝兄!林子就那么点路,你就捎小弟一程吧!”
“你快放手!”祝商一个不慎险些被季瑶拉下马背,忙勒住缰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我说英招老弟,那有的是马,况且我已经为你挑选了最好的一匹了,你就自己……诶欸,你干什么?!”
季瑶可不听他的,抓着马鞍就翻身上了马,死死抓着他背上的弓箭道:“快走吧,祝兄,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祝商万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扬起马鞭往林子赶去,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有礼的斯文人,初遇季瑶这样厚颜无耻之徒,当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马本就瘦弱,受着两个人的体重好不容易到了林子,季瑶跳下马诚挚地道谢后,提出要与祝商结伴打猎。
祝商却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呵呵,我看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免得到时候打中了猎物,却说不清是谁打的了。”
“诶,你这人……”季瑶听出他的意思,来不及说他两句,就见他飞快转身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