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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重生不是成仙 > 第46章 四十六

第46章 四十六

和父母的鸵鸟心态不一样,余清音是打算积极推进买房这件事的。

她第二天马不停蹄地接着问“妈,你们想好了吗”

以为是买大白菜啊,范燕玲失去昨天对女儿的和蔼“催催催,不用好好想一想的嘛。”

如果是真正的十几岁,恐怕在心里对于权威有恐惧。

可是余清音后来跟父母吹胡子瞪眼的次数太多,已经无所谓他们是何态度。

她郑重其事“那我明天再问一遍。”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范燕玲找着手边有什么想扔她,左右看着“滚滚滚,见你就烦。”

余清音深谙谁有心谁难受的道理,把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说“反正道理我都挑明白了,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范燕玲真想揍人了,只觉得女儿比以前霍霍邻居菜地的时候更可恶。

她暴躁地擦着桌子,好像跟全世界都有仇。

摔摔打打而已,还在余清音的接受范围。

她随手拿个香蕉,慢悠悠地剥皮出门去,拐进楼下的手机店里。

余建江正在忙,无暇顾及到女儿,倒是余建群有空跟侄女唠嗑“小彩起这么早,你哥还在睡呢。”

堂哥起不来,十有是昨晚熬夜打游戏。

余清音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肯定是玩电脑到很晚。”

余建群猜也是,挥挥鸡毛掸子“所以还是你乖,你哥我早晚收拾他。”

他话说得厉害,其实很惯孩子,否则不会买台电脑放在儿子的房间。

余清音知道二伯是色厉内荏,但还是鼓动“揍他揍他。”

看样子是恨不得亲自上阵,余建群笑得不行“他怎么得罪你了。”

余清音理所当然“又不要理由的,他挨揍我就高兴。”

现在这么讲,小时候还不是哥哥一挨打就哭得跟泪人似的。

那模样跟演苦情剧差不多,八点档都不上这种戏码。

余家两代人联系紧密,余建群对侄女也有一种慈爱,哄着“行,回去就帮你打。”

还待再说,正好有客人进来。

余清音没有打扰,凑到她爸边上“爸,你想好了吗”

余建江拆零件的手一抖,随意敷衍“还没。”

一看就是逃避,余清音不太高明的吹捧着“你是一家之主,要拿出魄力来。”

余建江觉得这个家谁比自己能做主,老实憨厚的脸上勾出一丝无奈“读你的书去。”

余清音反正是每日例行一问,老老实实说“行,那我明天再问。”

居然还有明天,就不该给她买新手机,这下真是想啥时候联系都行。

余建江自己用的都是收回来的二手旧款,眼不见心烦地垂眸干活。

没有剧烈的反抗,就是即将妥协的前兆。

余清音觉得革命已经成功一半,摸着马尾辫去理发店。

这是一家老式的店,连洗头都还要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墙角砖缝里全是时间的痕迹,空气中有一股化学用品的味道。

余清音小时候都跟着妈妈来,熟稔地和几位认识的阿姨打招呼。

阿姨拿着吹风机“今天要剪到哪儿啊”

余清音比划着肩膀位置“到这儿,可以绑一点就行。”

她洗澡的时候总不能任由垂在肩膀上。

阿姨准确领会到她的意思,咔哒几剪子下去“这样行吗”

余清音捏着发尾“可以,但是我想要再碎一点,刘海在骨头这儿。“

她后来剪过类似的锁骨发,在经历过几个翻车的理发师之后,已经掌握指挥的精髓。

阿姨倒也没有辜负,尽量呈现她想要的感觉,只是说“那你这都快扎眼睛上了。”

还要读书,多不方便。

余清音撩着头发别在耳后,自觉格外的妩媚。

她好像隐约有一点成熟的风情,美滋滋地照镜子回家去。

但范燕玲挺不满意的,她觉得女孩子总是要留长头发才好看,说“好好的剪它干嘛。”

哪里是好端端的,余清音“宿舍又不能用吹风机,洗个头烦死了。”

范燕玲疑心又是要求买房子的新招数,狐疑地看两眼不说话。

其实余清音真没别的意思。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洗澡,正好把新校服给换上。

俗话说,红配绿唱大戏。

一中的校服设计理念可能也源于此,让余清音产生现在是圣诞节的错觉。

她低头看,只有一点条纹的长裤尚且在人的审美接受范围,但除了绿色的袖子和领口外都是红色的上衣,对人类的眼睛实在是一种冲击。

丑得天怒人怨,连娇嫩的花儿都被衬托得像是枯草一般。

余清音离套麻袋都好看的长相还有一点距离,索性忽略打扮只看脸。

她晃晃轻飘飘的脑袋,爱惜地摸着这身丑衣服。

毕竟没有什么比能改变从前更叫人振奋,只在心里知道又好像少点意思。

余清音需要大量的物证来表明自己的成果,连带着看这身校服也顺眼起来。

反正不喜欢也得穿,学生能有什么选择权。

余清音按着挺括的衣领,到餐厅去吃午饭。

余海林看一眼姐姐,实诚地评价“你们的校服不好看。”

用词还算客气,余清音耸耸肩承认“是挺丑的。”

范燕玲其实也觉得这个颜色怪怪的,只是作为家长总能挑出诸多优点。

她拿着筷子“要那么好看做什么,你现在是读书的时候,心思别都放在打扮上。”

又说“好好的裤子,你还给改成这样。”

校服裤不改真的没法穿,宽得走路的时候自己都会踩到。

余清音不予辩驳,一声坐下来,轻轻地吹着稀饭,一边听弟弟讲话。

余海林这个周末的要倾诉的话格外多,鸡毛蒜皮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讲,饭都顾不上吃。

真是吃个饭都不老实,范燕玲催促着“快点,我要洗碗了。”

余海林缩着脖子嘟嘟囔囔,很快又雀跃“姐,你还没去看过新房子”

大半年了,从打地基到封顶,余清音一眼都没去看过。

毕竟她后来住太久,好奇心自然荡然无存。

倒是余海林几乎天天去,等于是见证新家盖起来的。

他还搬过几块砖,打过一点下手,就好像自己参与其中,大声宣布“要装修了”

提起装修,范燕玲难得尊重一次孩子,问“你房间要放什么吗”

余清音其实后来住着没什么不满意的,有的话也不会提,毕竟那是父母前半生的所有努力,理当以他们的想法为主。

不过她刚要摇头,想起来件事“洗手间的镜子要高一点,我照不到。”

就她长得高,不过范燕玲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点点头“行,还有呢”

余清音企图想一些上辈子生活上的不便,却发现在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

自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仿佛是这栋房子的过客,来一下就走。

更别提工作以后没有寒暑假,回家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

等再过几年,她只把自己买的小房子称为家,这儿则成为父母家。

简简单单几个字的变化,让人莫名觉得伤感。

余清音觉得自己没资格对新房子指手画脚,摇摇头“都行。”

最难满足的就是这两个字,不过范燕玲已经有自己的计划。

她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要怎么放置都在脑海里勾勒过无数遍,志满意得“反正我肯定弄得特别好。”

原来大家对立身之地的追求是一样的。

余清音记得自己买房的时候也差不多。

她保存了好百张不同风格的照片,盯着毛坯想象成型后的样子,不管上班再累都要去跟装修师傅斗智斗勇,一个半月瘦了十一斤。

等住进去才知道,家本来就是有瑕疵的地方,没有对齐的砖和墙角的小豁口会渐渐被人忘记,只有家这个概念固若金汤。

那是沉睡的港湾,灵魂的安放之处。

那是任何地方都不能代替给予的安全感,即使余清音现在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也一样。

就是不知道这辈子,哪一年能再有自己的房子。

思及此,余清音的肩头好像已经提前压上房贷,整个人都直不起腰。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惊恐地搓着手臂。

鬼上身了这是,范燕玲拍女儿一下“不要作怪。”

余清音还挺委屈的,心想房奴的苦压根没人懂。

不过现在最可怜的应该是余海林,他哼哼唧唧“我讲话你都没有认真听。”

余清音戳一下他的额头“女人是这样的,等你长大就知道。”

说得好像年龄一到就能无师自通很多事情,余海林才不会那么轻易被哄骗,更加不满“大人都是骗子。”

余清音都懒得数他从小到大撒过多少谎,眉头一挑“快点吃,就剩你了。”

余海林捧着碗吃完饭,得到可以玩手机的允许。

他登陆企鹅号,跟姐姐提要求“姐,你能每天帮我挂一下号嘛,我想要一颗太阳。”

哦,升级啊。

余清音愿意满足他这点小事,不过也说“那你要答应我,每天的作业好好完成。”

余景洪点头得毫不犹豫,甚至给自己加条条框框“要是考试没到九十分,你就罚我。”

余清音本来都打算让他小学的最后一年稍微轻松点,见状说“行,考过的话给你带肯德基。”

要不说还是姐姐好,余海林更加像小牛皮糖,小尾巴一样跟着跑。

余清音都有点嫌弃他了,眼看时间差不多背上包“我要去上学了。”

离家的时候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比上辈子更早成为这个家的过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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