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稍等一下，他把门锁上了，我想办法打开。”
“好，那你快一点，我怕他忽然回来。”
杜华不知道找了什么办法，打开了门：“姐姐，快走。”
她小跑着跟着杜华，两个人不敢走正门，于是便想翻墙。
“姐姐，来，你踩着我，我托你上去。”
鹿灵没时间和他客气，周洛随时随地会回来。她踩着杜华的肩膀，爬上了墙，确定外面没人，转身拉了杜华一把。杜华上去以后又跳了出去：“姐姐，跳下来，我接住你。”
鹿灵跳到了杜华的怀里，两个人刚要转身走，就看到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为首的，是周洛。
周洛脸上带着微笑，眸子里却是难以掩饰的怒意：“不是说了吗，乖乖等我，不要乱跑，你看你，不听话。方才，你们配合的不错啊。”
“那个，周洛，我就是太闷了，出来走走，不是想逃跑的。”
“真的吗？”周洛一步步逼近。
“当然！”鹿灵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你不乖，到现在还在骗我。”周洛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握得她有点疼。
“把他抓起来。”周洛甚至都懒得看杜华，只是把鹿灵拉进了院子里，让小厮关上门。
“方才他用哪只手抱你的？嘶，好像两只都有，嗯，他还试图把你带走，他是个罪人。来人，卸了他的胳膊。”
“不，周洛，你别伤害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来的，不是他的错。”
“救你？怎么能用救呢？他来找你，就是他最大的错。”周洛想到了昨天晚上杜华对自己说的话喝他要做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去的早，怕是鹿灵昨日就被这个男人占了便宜。
周洛身边一个魁梧的男子走到了杜华身边，将他的胳膊往后一掰，杜华便忍不住哀嚎出来。
他疼的晕了过去，躺在了地上不动弹。
鹿灵浑身颤抖，不忍看他。
周洛像早上一样钳制住鹿灵的下颌，强迫她看着杜华被那个男子用水浇醒，又卸掉了另一只胳膊。
“不要！”鹿灵扯着周洛的衣襟，泪早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不要，我再也不跑了，你别打他了好不好，你把他胳膊接上，放了他，我就再也不跑了好不好？”
周洛冷呵一声：“鹿灵，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权利和我谈条件吗？”
话虽这么说着，周洛却是放开了她，蹲到了杜华身边，用力一掰，骨头摩擦的声音传来。
“把他扔出去。”他对着身边的人道。
周洛让其他人去房子外面等候，扯着鹿灵进了房间，把她甩在了床上，压了上去。
“怎么？不舍得了？我警告过你的吧，嗯？谁让你不听话的？鹿灵，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身边，别再妄想着去找你以前的那些男人。”
“周洛，周洛你冷静一点。”
“害怕我？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让别的男人抱你，嗯，你胆子很大。”
“我错了，周洛，我错了，放过我吧。”
“你错了？你的错，是觉得自己刚刚想逃跑做错了，还是当初认识我做错了？”
鹿灵没有说话。
“说！”
周洛猩红的眸子让鹿灵有些害怕：“我不该逃跑，周洛，对不起。”
她的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哭什么？”周洛皱皱眉，“害怕我？那就不该动歪心思，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知道吗？”
“嗯。”鹿灵不敢反抗，只是点点头。
周洛眼中的暴虐已经消失，他温柔地抚摸着鹿灵的脸，一瞬间让鹿灵产生了方才并不是他的幻觉。
“鹿灵，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不能再和他们纠缠，好吗？
“好。”
“嗯，听话，鹿灵，说你爱我。”
鹿灵嘴巴微张，却是发不出声音。若是在昨日以前，她肯定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但是现在，即使脑子告诉她她必须要说出来，不然会激怒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乖，说。”周洛虽然还是笑着，但是鹿灵知道，他又生气了。
“我爱你。”她终于开口。
“带上名字。”
“我爱你，周洛。”
周洛侧躺在了鹿灵的旁边，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鹿灵听到她的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男人大概今日确实是累了，睡得这么快。
鹿灵侧头看着他，现在的周洛，倒是有些温顺可爱但模样，不同于往日的冰冷，也不同于方才但恐怖。他的眸子和那颗泪痣是最先吸引自己的地方，可是，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充满了占有和欲望。这男人是真的好看，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一眼就被他惊艳。
后悔吗？对于自己这种看脸的、从不动感情的人，能得到他这样的人，似乎也不错，但，真的是这样吗？这个人对自己，又是什么感情？
她闭上眼睛，世界陷入了黑暗，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黎子安和萧长风从周洛家出来以后，便分开了，萧长风去了“听千里”，而黎子安则乘着马车来到了皇宫。
“陛下，陛下？”因为萧怀瑾已经吩咐过的原因，黎子安并不需要别人去禀报，而是直接敲门。
“进。”过了很久，里面才传来萧怀瑾的声音。
黎子安推门进去，便看到萧怀瑾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但是黎子安看出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
“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啊。”萧怀瑾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别瞒我了，您的脸色很不好，找太医看过了吗？”
“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偶感风寒罢了。”
黎子安知道萧怀瑾大概病情有些恶化，但是他不会告诉自己的：“陛下，我们已经去找过那位神医了，巧的是，那位神医是我的一位故人，只是他今日实在不便，明日便可以来皇宫了。”
“你们有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黎子安觉得此时的萧怀瑾并没有特别开心，仿佛，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把病治好。
“您放心吧，他很有把握的，那位神医很擅长治疗您这类疾病的。”
“我知道，你们做事，我向来放心的。”萧怀瑾还是笑着，“安安啊，今日晚点回去吧，在这多陪我聊聊天。”
“当然可以了，陛下，您想聊什么我都可以陪您。”
那天，萧怀瑾拉着黎子安聊了很多很多，天色已晚，萧长风放心不下黎子安，来皇宫接她，萧怀瑾不让他们走，和他们聊到了半夜，甚至想让他们在皇宫过夜，即使，萧长风并没有回他几句。
“风儿啊，你现在，倒是像是个明君的样子了。”
萧长风忙行礼：“父皇，儿臣不敢。”
“哎，别这么拘束，都说了，只有我们在的时候，没有什么父皇儿臣的。外人对你的评价很好，都说你是贤良之人，能担大任，我也就放心了。”
不等萧长风说话，萧怀瑾便继续说道：“风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萧怀瑾献宝似的从自己的椅子下面取出了一个彩球。
萧长风看到那个球愣了一下，萧怀瑾慈爱地看着他：“这个球，你还记得吗？”
“嗯。”
“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旁边，想让我陪你玩球，那会儿我忙，救下那让你母妃陪你，等我处理完朝政，你已经累了，所以，我一直没有陪你玩过，但是我把这个球一直收在身边，哦，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他拿出了一个上锁的小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孩子的玩具：拨浪鼓、竹蜻蜓、七巧板......
萧怀瑾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他每拿出一件，都精准地说出这个玩具的故事和时间。
萧长风和黎子安认真听着，如今，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萧怀瑾还说了萧长风很多趣事：“安安，我跟你说，风儿他小时候啊，每天晚上都得我抱着睡觉，所以每晚我都要去他母妃那里陪着他，他躺在我和他母妃中间，还非得让我们两个都搂着他他才肯睡觉。”
“真的吗？”黎子安忍着笑，没想到萧长风小时候这么可爱。
“是啊，还有呢，他小时候可淘气了，仗着他大哥让着他，给人家花坛的花全都摘掉了，一朵都没留，那会儿他才四岁多呢。”
“噗，萧长风，你好残忍啊，花花做错了什么！”
萧长风的脸因为羞红的不行：“别说了，父皇。”
“哈哈哈，还害羞了。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萧怀瑾心情很好，小声对黎子安道，“安安，等以后，若是还有机会的话，我再说给你听。”
“好呀好呀。”
萧长风叹了口气：“父皇，已经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萧怀瑾的眸子里满是不舍：“已经这么晚了吗？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好想再慢一点，再慢一点，我还想再和你们多说几句话。”
黎子安安慰他：“陛下，您若是还想找人聊天，我们明日再来找您好不好？”
萧怀瑾的眸子暗了下来：“明日啊......”
“嗯嗯。”
萧怀瑾努力勾了勾唇角：“好，那，明日，你们再来陪我。”
“放心吧陛下，您早点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黎子安和萧长风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怀瑾却忽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他们回过神：“父皇，还有什么事吗？”
萧怀瑾犹豫片刻才开口：“风儿，今日，能叫我一声父亲吗？我真的，很想听。”
萧长风微微低下头：“父皇，休息吧。”
“好。”萧怀瑾没有多说什么，“你们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儿臣告退。”
待萧长风和黎子安离开后，萧怀瑾盯着墙上的那幅画，画中是一位曼妙的女子，神情温和。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幅画：“你看，风儿现在，已经可以让你放心了吧。他自己深得百姓爱戴，还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妻子。”
他又说了很久，很久。
“可惜，今晚，我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原谅，还是没能听到他和以前一样叫我父亲，也算是个遗憾吧。他们说，明日还会来找我，你说，我明日，能等到吗？”
萧怀瑾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哥哥，我总觉得，陛下今日不太对劲。”
在回去的马车上，黎子安想着今晚萧怀瑾的状态，觉得很奇怪。
萧长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明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明日？”黎子安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抱歉，哥哥。”
“没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是我抱歉，忘记告诉你了。”
黎子安摇摇头：“哥哥，那，离明日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吧。”
“嗯。”萧长风把黎子安坠下来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明日，待周神医帮父亲看完，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母亲吧。”
“好。”黎子安握住他的手。
第二日一早，周洛醒来，在鹿灵的耳边说：“起床吗？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儿？”鹿灵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了一句。
“不知道，应该是，皇宫吧。”
鹿灵睁开眼，眸子里还氤氲着困意：“去那儿干嘛？”
“治病。快起来吧，带你一起。”
“可以拒绝吗？”鹿灵不想起床，她害怕黑夜，小时候都是要人在旁边哄着才能睡着，如今身边真的多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周洛，所以，她还是没睡好。
只是，半夜她辗转反侧的时候，她听到周洛喃喃道：“对不起，鹿灵，别走。”
这男人，到底什么情况。但是她不是受虐狂，虽然贪恋美貌，但如今看了他的真面目，她退缩了。但不久，周洛却醒了过来，鹿灵装睡，却到底还是没有骗得过他的眼睛。
“睡不着吗？”
“嗯，有点。”
“你在害怕？”虽然是问句，但是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没。”
“你在害怕。”周洛的话里满是不容置疑。
“周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鹿灵攥了攥手：“你不是对我爱答不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洛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又搂了搂：“睡吧。”
鹿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周洛！”
“我说睡觉！”周洛提高了音量，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似的，“抱歉，快睡吧。”
“你现在很可怕。”
“你真的想知道？”
“嗯。”
“有一日，你没来，是在和你那些男宠们喝酒寻欢吧？”
鹿灵忽然想到那日，她其实是来了的，只是看到周洛为其他女子把脉，尽管只是正常的动作，她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她觉得，周洛对谁都很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心中郁闷的紧，这才去买醉，那些男宠不知道在哪里得知她去酒馆的消息，竟然找了上来。
“我当时就觉得，你有那么多男宠，何必再来找我，或许你只是一时兴起。结果，第二天，你又来了。”
“你每天就坐在外面的石凳子上，也不嫌烦，渐渐的，我竟然期待着每日见到你的身影。可前几日，你又没来，我去了酒馆，听到了你和那个男人说的话，鹿灵，你只是爱我的皮囊，嗯？”
那日喝的烂醉如泥，鹿灵根本就记不得自己说过了什么：“我没有。”
“但是这都是你亲口说的。本来，我不想怎么样，但那天晚上，明明你和我在床上，你心里居然还在想着别的男人？你说我和他长得很像，说他会给你脱衣服，会搂着你睡觉，鹿灵，我当时就觉得，真有你的。若是之前，我定然转身离开，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一种要把你拴在身边的想法，我也吓了一跳，我居然会贪恋上你这种女人，但是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应该承担后果。”
周洛说完，轻咬了一下鹿灵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