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间里待了大概十多分钟,外面才渐渐传来脚步声。
“哥,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一定不要让那小子活着出来。”
外面的声音有些耳熟,陈良从窗户的位置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说话的那个人就是牛局长。
陈良本来还以为牛局长被他暴打一顿,起码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但是却没有想到,人家第一时间就来了武警支队,还顺便把他给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你回去吧!记得让你那干闺女少给你惹麻烦。”
站在牛局长旁边的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对于徐凯做的事是一点儿也不想管。
要不是他这个弟弟非要给徐凯一个编制,怎么可能会惹出这样的事。
他面上不喜,但是却又不能不替自家亲弟弟擦屁股。
“那我走了。”
牛局长乌青的双眼,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家哥哥。
但是他哥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赶紧滚。”
他哥最后的一丝好脸色也没了,牛局长亲眼看着自家哥哥头也不回的朝着那间小屋子走去,然后他也离开了。
陈良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个人,他没有紧张,从刚才的对话里,他就已经清楚了,这个男人跟牛局长的关系。
门被打开,男人看着气定神闲的陈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赏。
这要是换了别人被带进这里面,早就被吓尿了。
“知道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那个男人进来的瞬间,就直奔主题。
这个问题还是陈良没看到牛局长的话,说不定还真的猜不出来,但是牛局长都露面了,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跟牛局长有关系,替他报仇来了?”
陈良看着这个男人,刚才墙上的照片就是这个男人的。
他不由得为这个人可惜,明明看着一片正义凛然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徇私枉法。
就因为他打了牛局长一顿,特意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真是聪明,我这人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既然你知道我让你过来的目的,那么不用我说,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想要偷摸找人干掉你,但我在抓你之前特意调查过你。”
男人一个眼神,身后的穿着制服的人就将一沓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清楚的写着陈良,男,32岁。
原周家村周琴的丈夫,其中还有括弧,写着倒插门三个字。
这上面除了他的,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看样子调查得还挺仔细的。”
陈良不否认那份资料的真实性,毕竟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但是除了一点,上面并没有写陈良是退伍军人的身份。
“那是,不调查清楚怎么好带你过来。
其实我那个弟弟也有错,他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是大问题是没有的。
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你亲自上门给我弟弟服个软,我呢也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毕竟你也只是个老百姓,要是我弟弟认真起来,怕是你招架不住。”
那个男人看着和善极了,可是却想要陈良跟牛局长低头。
这要是一般普通的小老百姓估计听到这话就已经服软了。
但陈是什么人?上过战场的人,这么一小点要挟就想要他屈服,恐怕是不能了。
“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
你也知道牛局长自身有问题,他出了问题凭什么还要我道歉?难道有官职在身就可以肆无忌惮践踏别人吗?
他身处的职位是教育局局长,手下的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他不以身作则,做好表率,还教别人怎么歧视下层的人,你觉得这样品行的人,我还需要跟他道歉吗?”
陈良不卑不亢,眼神不带丝毫躲闪。
他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是很多道理他是懂的,他不是个傻子。
只要这次他服了软,那么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像徐老师这样的人物加入学校,也会有更多的牛局长歧视着普通老百姓。
“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我想放了你,你又让我弟弟丢了面子。
难办啊。”
那个男人看着陈良悠悠出口,语气里就像是在惋惜一样。
但是陈良从他的语气里,已经明白了,要是他不答应,那么接下来留给他的绝不是什么好路。
但是陈良不怕,他的身后可不止他一个人。
何况今天被带过来的时候,许霄可是在旁边的,他要是出不去,估计许霄就要上门来了。
“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反正道歉是不可能的。”
陈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男人拿陈良也没有办法。
“队长,外面来了几个人,点名要见你。”
就在牛队长思考着怎么处置陈良的时候,他的手下匆匆赶了过来。
言语间还有着一丝惊慌。
“什么人?告诉他我没空。”
牛队长心里很不爽,这些人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他这边还忙着呢,一来就要见他。
“恐怕不行。”
那属下有些为难,外面的那几个人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真要是这么回话,估计一嘴巴子就要扇过来了。
看着自己属下犹犹豫豫的样子,牛队长敲了他一下脑壳。
“有什么不行的?难道还是天王老子来了?”
牛队长此刻本就心烦意乱,看见下属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这是武警支队,不是老鼠支队,这样唯唯诺诺的让外人看见像什么话。
“可能差不多,是军区的师长过来了,还有一个团长。”
一听这话,牛队长狐疑了一下,他们和军区一向不怎么往来,怎么今天这两个大人物还全部到他这边来了。
只不过一个师长和团长就把他手下吓成这个样子,只能说他们还是太没有见识了。
牛队长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随着那两个属下走出去了。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了陈良一个人,过了很久陈良所在的这间房子房门被重新打开。
“你受苦了。”
门推开,风烛残年的老人从外面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经年饱经风霜的腿,此刻已经需要借助拐杖的力量。
陈良暮然抬头,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的营长,现在的师长。
“您怎么过来了。”
陈良惊讶的看向曾经的营长,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张管居然会把营长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