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欢看到眼前的一幕,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她对眼前的人有着一种本能的害怕,手紧紧的拽着裙摆,“小姐,这……”
徐婉柔却很快恢复如初,笑着握了握她的手,“你不是说晋王当咱们的靠山挺好的吗,怎么这会见着人了,反而害怕了呢。
记住,他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敌人。”
静欢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双腿打颤的跟在了徐婉柔身后。
还不忘悄悄的看看不远处的晋王。
而徐婉柔亦是看向了晋王。
不远处,男人坐在雕花廊下的木桌上,风儿不大,却吹得他一身的黑色绣龙纹长袍飘摇不定。
他坐姿十分不规矩,甚至有点痞里痞气,葱白的手指尖端着一杯茶,洁白的骨瓷茶杯竟和他头上的玉冠衬得相得益彰。
尤其那张脸,亦正亦邪,宛若妖孽,徐婉柔竟是看得晃了下眼。
上一世,她怎么没发现晋王如此好看!
不过片刻她回过神来,莲步走过去朝着叶钰韩行礼,“王爷,您这不走正门的规矩是跟谁学的?”
既然没人通报,叶钰韩便是不走寻常路来的了。
被打趣了一句,叶钰韩不怒反笑,将手边的骨瓷茶杯推了推,“茶凉了。”
静欢赶紧去重新沏茶,离开时,她狠狠是舒出一口气,惹得徐婉柔暗笑不已。
徐婉柔在晋王的对面坐下,态度不卑不亢,“王爷今日个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叶钰韩抬眼看了她一眼,竟莫名觉得有些气闷,好在这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嗯,过来给你提个醒,明日个便会圣旨下达相府,你做好准备。”
“……”徐婉柔愣了一瞬。
圣旨!
什么圣旨!
她有心想问叶钰韩,可叶钰韩明显一副不愿意多说的表情,她也就不蠢得去开这个口了。
“那安王那边?”徐婉柔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叶钰泽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润如玉。
这人狠辣的很,且极其会伪装,私下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真不知道。
“那你拿什么好处跟本王换?”叶钰韩兀的靠近她几分。
徐婉柔一个猝不及防,一张俊俏的脸忽的逼近她,一阵灼热的呼吸扑打在她脸上,痒痒的,热热的,带着一股子清香味。
她下意识的别开眼,却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乱了,且那颗心竟也是有些不寻常。
她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快速和叶钰韩拉开距离。
叶钰韩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勾唇一笑,“本王可不是那种会无私奉献的主,等徐小姐想好拿什么交换了,再来和本王讨论这个问题。”
也不等静欢的茶了,直接脚尖轻点,消失在汀兰院内。
徐婉柔趁机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静欢端着茶出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心底松了口气,唇角下意识的勾了起来,“小姐,晋王走啦?”
瞧见静欢开心的模样,徐婉柔气笑了,“你就这点出息?”心底却在考虑叶钰韩的话。
对啊,她拿什么和叶钰韩交换!
思来想去,她心底兀的下了一个重大决定,兀的咬了咬唇。
如今相府内,柳玉雅母女和徐靖忠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兴许没多久安王也会找过来。
她四处树敌,这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够脱困的。
若是能够报仇,她愿意拿出所有换一个助力。
“小姐,您不能这样说奴婢,那可是晋王,一个不高兴,也不管你对与不对,直接就开杀。
我还没在小姐身边待够了,可不想死。”她乐呵呵的将茶放下,主动给徐婉柔倒了一杯,“小姐,王爷找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怕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好提前给自家小姐做准备。
提起这事,徐婉柔又郁闷了,“说是明日个相府会下达跟我有关的圣旨,也不知是福是祸。”
她思索了一阵,也没思索出一个所以然来,想到一些事情,她立刻看向静欢,“静欢,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老夫人是否有找柳玉雅母女过去坐坐?”
既然药的饵她已经投了,也得看看这场好戏不是!
“是,小姐。”静欢听到这话,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不少,看热闹这种事情,她最喜欢了。
此刻星雅院内,徐婉清正拿着那个骨瓷小瓶看了又看,旋即看向丫鬟清香,“清香,你且拿着这个去一趟安王府,这个必须得亲手交给安王知道吗?”
她清楚的知晓这事她得罪了安王,若是想继续和安王能有好的结果,就必须让安王看到她的利用价值。
想到自家的下场,她气得脸都扭曲了,恨不得将那个害她的人立刻找出来扒皮抽筋。
可惜母亲查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查到,让她恼火的很。
清香小心的接过骨瓷瓶,旋即放好,匆匆朝门外走去,正巧和进来的玉嬷嬷打了个照面。
清香向玉嬷嬷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玉嬷嬷也没多想,端着态度走到守在门外的丫鬟面前,“今日个天气好,老夫人请二小姐和夫人过去喝茶,且去通报一声。”
丫鬟见来人是玉嬷嬷,哪里敢阻拦,直接将人迎了进去,“小姐,老夫人请您和夫人过去兰菊院喝茶呢。”
徐婉清微微一愣,她可没心思去喝什么茶,徐婉柔开的药实在太苦,苦得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药了。
偏生她还不敢不喝,一边吐,还得一边喝。
可是老夫人有请,她哪里敢不去,也想趁机将自己所受的委屈都倒一倒,毕竟老夫人是整个相府内最疼她的人。
别的不说,最少也得让老夫人教训一顿徐婉柔这个贱人。
“劳烦玉嬷嬷走这一趟了,我现在就起来过去。”不过一瞬,徐婉清就恢复了相府嫡女的姿态。
若是以前,玉嬷嬷还觉得这小姐不错,可看到徐婉柔的姿态后,徐婉清的做派就有些不够看了,“那老奴先退下了。”态度也不似之前的恭敬。
徐婉清被这操作弄的有些懵,倒也没在意,忙示意清雅扶她起身梳妆打扮。
她来到兰菊院时,母亲柳玉雅也才刚刚到,才刚刚落座,她优雅的走过去朝着二人行礼,旋即在紧挨着柳玉雅的位置上坐下。
徐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威严,整个人看起来依旧不似其它家祖母那么平易近人,徐婉清也习惯了,抬头笑盈盈的看向徐老夫人,“祖母,您可是又得了什么好茶?”
徐老夫人脸色一沉,不悦尽数写在了脸上,“好茶没有,就是丢了样宝贝东西,心底有些不痛快,想让你二人替老身去查查。”
丢了东西!
柳玉雅和徐婉清都诧异了,这相府内谁的东西丢都有可能,但是徐老夫人丢东西不可能,这人威严且严厉,还有些不留情面,哪个下人敢偷!
“母亲,是儿媳管理无方,是儿媳的错,您说说看您丢了什么,儿媳这就去查,定给您找回来。”柳玉雅的心突突的跳。
她不知道徐老夫人丢了什么,但总觉得肯定没好事。
徐老夫人就等着她这句话,阴恻恻的吊三角眼微微一敛,“也没什么,婉柔说她打算送给老身的一瓶药不见了。
白色的骨瓷瓶,药亦是很罕见的药,到底是药王子清秋熬制的,老身怎么也得找找不是?”
她话音一落,柳玉雅母女俩的心集体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