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此刻真的恨不得自己耳聋了。
什么叫花寻心悦自己？
那是心悦么？那是折磨啊！简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诅咒。
他现在超不想看见花寻的说。
“陛下！您在说笑吧？”
“你当我是说笑便是在说笑吧！”萧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朕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你认可也好，不当回事也罢！朕只希望你以后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萧启怅然的看着屋顶上的横梁，纪燃不知为何，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失落。
他也顺着那方向看了过去，然后……
看见了一副画像。
纪燃：……
“好看么？”
画上的女子眉眼处和花寻有几分相似之处，眼角带着一滴泪痣，看上去更添了一份柔弱的气质，她手中挽着一只梅花。
“这画……”
“朕为她画的，她同朕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朕。”
所以，您就给画挂到横梁上去了？
纪燃表示不能理解。
纪燃凑近了一些，看着那幅画，越走近，心里的感觉便越发奇怪。
久而久之，他皱起了眉头。
倒是萧启问：“你觉得和花寻像么？”
“像。”他随口道，“六七分相似是有的。”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为什么了，明帝萧启对花寻的宠爱不是没有缘由的，很可能就是因为这画中女子的缘故。
如果说花寻是个男人，那画就更像女版的花寻。
唯一不同的是画上女子眼中多了一层阴郁，而花寻是个没心没肺的主。
“朕起初也觉得像，相处起来才发现世上只有一个她，没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陛下大可不必对臣这样关怀，臣惶恐。”
“朕怕下一句话，会更叫你惶恐，好在你现在面对朕可算是能对答如流了。”
纪燃背后又出了一层冷汗。
“你其实可以试着将花寻当作女子看待的，这样去喜欢她，就不会觉得不适了。”
这话一出，纪燃大气也不敢出。
他一张脸都憋成了紫青色，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又听见了什么折寿的话。
“陛下，臣已经有心悦女子了，这件事还是不劳烦陛下为臣操心了。”
“这样么？”萧启颇为可惜的道了一声，拍拍他肩膀，“朕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那你回去吧！”
“……”
纪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萧启赶走了，等到了别院门口，他又看见了周书竹。
周书竹虽然面部表情不多，却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他瞧见纪燃从里面一脸郁闷的走出来，问，“你惹皇上不高兴呢？”
纪燃心说这都叫什么事！
分明是皇上惹我不高兴，谈得好好的干嘛要一直提花寻，现在这个禁军首领难不成也想找自己不快？
“因为花寻？”
“可，可能是吧？”纪燃回的没底气。
他是真不知道花寻对明帝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个她的替身？不像，对花寻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得力的臣子？那就更不像了，哪有臣子会宠成这个样的。
一个可以使唤的工具人？还是不对啊！那也不会有想要强塞给故人之子的心思啊！
“想要打一架么？”
周书竹就一张面瘫脸，也看不出是因为明帝，还是因为花寻，还是因为他自己。
他看起来脾气也不坏，已经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在纪燃面前摆出了招式。
“真来？”纪燃心里也没底。
他如今这个年纪正是好斗的时候，却也知晓东桦城内的高手都很多，不敢轻易去尝试。
如今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都觉得不试，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尽管来！”提到比试周书竹嘴角才有了一点弧度。
就这么一点浅浅的弧度，纪燃才发现他竟然是在笑。
他先前看了周书竹半天，从进别院开始，他一直以为周书竹看不上自己这个从乡下来的野小子。
现在看来……竟然是欣赏？
周书竹并不管自己的年纪和纪燃比试，是否会被人冠上倚老卖老之说，他只想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正好这小子惹皇上生气了，若是皇上知道有这么一场比试了，也不会怪罪自己欺负小辈的。
他先出招了，纪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人都不化招说开始的。
心中一边暗叹这人看着光明磊落，实际上还有些小人来着，可是很快，他就没办法再去分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因为他分身乏术，周书竹太快了，快到他看不穿了。
接着，他连着几下，都没能守住周书竹忽然横插过来的一脚，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发冠也因为打斗有些松散了，几缕头发松松散散的垂在脸上，周书竹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他拽了起来。
“下次有空再来找我打架。”
纪燃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悠哉悠哉远去的背影，心说，这皇宫里面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疯。
打赢了自己就这么高兴么？
多大个人了，走路还带蹦的？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文夏国皇宫内的一切，现在的人一个个的都怎么呢？
“走吧！纪将军？”
纪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影，他心里想了想在玉卢乡的时候，那些街上的阿姨伯伯们，瞧见自己了也未曾这么厌恶自己吧？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现在连喘口气的权利都没有呢？
“你也是亲近花寻的？”他觉得自己得搞清楚这个。
“花寻？”孙勤愣了愣，“你说的是花丞相么？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这别院的管家，皇上说这地方有些偏，不管你要去哪都不好走，让我送送你。”
不是赶自己走的？
纪燃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不过你刚才和周统领的比试我看了，我觉得你以后最好还是见到他了就躲的远远的。”
“为什么？”
孙勤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门槛上，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还真的缺根筋，难怪另外一个缺根筋的能跟你犟起来的！”
另外一个……犟起来……
纪燃上马车的时候还一阵愕然，这人为什么能对皇上这么无礼，竟然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看我做什么？上车啊！跟傻子比，你说你傻不傻！”
纪燃嘴角微抽，上了马车，正好看到自己忘记拿的那条鱼在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