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人?”
杜梦雨不认识花寻,但是他被抢了之后一路上挣扎无果,反而到了宁兴镇的府衙,他现在也知道这人应当是能证明自己不是什么犯罪恶人的大人物。
“呃,不大。”花寻拍着鱼超的肩膀,问,“我很小的对不对?”
“嗯,她大不了你几岁。”鱼超指着花寻说。
“大人?”段浩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怪圈,他看着鱼超就觉得这人脑子好像不清醒,但一想这位真正的大人物都不介意,他就更没说话的权利了。
花寻问,“有事?”
“咱们现在是在往镇子南边走,那人出现在西边。”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我知道!”鱼超扯着宁兴镇的地图,眼巴巴的跑到花寻面前献宝,“找大宝贝。”
“嗯,真棒!”花寻鼓掌,“那要怎么找呢?”
“他!”鱼超指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杜梦雨,“他肯定是知道的。”
“就是这样。”花寻指着被杜梦雨拐走的鱼超说,“明白呢?”
段浩懵懵懂懂的点头,好像——
什么都没明白?
但是这么回答,大人会生气的吧!
于是,他苦恼的看向同行的两人,小声问,“两位大人,能提点一下小的,明白什么么?”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背着一个药箱,高深的指了指天。
至于另一位膀大腰圆的,则是眯着眼睛,伸出食指,比在嘴前,“嘘,听!”
听?
段浩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异常的声音。反倒是觉得自己跟了一群疯子,甚至于,他还叫疯子欺负了半天,现在只能跑着过去才能追上了。
“大人,等等我啊!”
“孔致远说,你只能记得竹子和沟渠?”
“孔致远,是,是送我来的那人么?”杜梦雨怯生生的问她,花寻看上去虽然无害,但身边跟着的人都叫他觉得压抑。
“除了他,想不到谁会在连寄了两封信之后将你人送过来。”花寻略显惆怅,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鬼,适当的表现了一下对孔致远的关怀,“告诉我,他被打成猪头了么?”
“嗯。”杜梦雨很是同情的点了点头,心说,总算是有人开始问大块头了。
只不过,他注定失败了。
“哈哈哈,猪头,真想看看。”
“……”
“喂!耿星剑,你说,他成了猪头,我下次看见酱猪肘子了是不是会没胃口?”
耿星剑,正是背着药箱的医者。
他前两年想入苍夷府,却是因为意见不合,被人轰了出来,正抑郁不得志的时候是花寻朝他递出了橄榄枝。
他虽是个小人物,但对花寻的关注度却并不比那些大人物少。
孔致远是谁,他是清楚的。
“我也没胃口了。”他想到孔致远这两年的发福状态,摇了摇头,又看向与自己同行的梅巡,“你呢?”
“我半年没吃了,别问我,问就是不知道。”梅巡摆摆手,“有水有竹子,是灌溉沟渠还是什么?”
段浩赶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这件事,而今他总算是发挥自己余地了。
“我知道,我知道!灌溉的在南边,竹子最多的地方在宁治村,离我家还有点近。其余地方的竹子没那儿多。”
众人听得这话都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一直不正常的鱼超搓了搓手,小跑过来站到了段浩面前,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段,段浩啊!”段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这是哪里做错了。
鱼超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正经的盯着段浩,伸手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两拍。
就两下,段浩觉得自己骨头快散架了。
“记住你了。”
为什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段浩又有点想他家七十岁的老母亲了……
“带路!”
“是,好好好。”段浩欲哭无泪的走在前面,花寻一路上瞧着两边的植被若有所思,她走在最后,和队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耿星剑也走在后面,偶尔停下来等上花寻一下,至于梅巡,为了鱼超不把人折磨成疯子,他倒是走在段浩身边。
这样一来,段浩身上的压力是更大了。
身后跟着个不正常的疯子,身旁站着个一面瘫脸的剑客,两两相逼,他越发觉得花寻和蔼可亲起来。
“大人!”他扭过头去看身后的人,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了,花寻不见了。
“不用担心!”鱼超抓着杜梦雨的手,勇敢的从他身后挺身而出,“有道是祸害遗千年,好人不偿命!大人一定比你狗得久。”
为什么,有种就要杀人灭口的危机了呢?
段浩深吸口气,看了看自己的站位,现在两边都是不好惹的人了,就算要死,也应当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吧?
“你是个好人!”鱼超又拍了拍段浩胳膊,“好人就该在前面带路,然后被……”
“就是这里!我来过这里!”杜梦雨忽然叫出了声音,“我知道怎么走了,走过这座木桥,然后从前面那条人家门前过去,是一片竹林,一直走,一直走,尽头就是阿姊的新家。”
“确定?”
“确定。”杜梦雨很努力的点头,似乎他点头的程度,决定了这件事的真假一般。
不过,他一路走来都浑浑噩噩的,这时候也发现少了两个人。
他抬起头来,“是不是少了两个人啊?”
“嗯。”鱼超点点头,一手压着段浩的胳膊一边说,“现在,轮到你这个好人发挥作用了。你到前面探路吧!”
“我……”段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只期望唯一还正常的梅巡能帮自己说句话,他还不想死的这么早。
可是梅巡呢!
接受到他的眼神之后,点了点头,随后非常高冷的,扯着杜梦雨往后退了一步。
“我同玄武司不一般,我认为好人会长命的,请,你是最棒的。”
段浩就这么硬生生的被疯魔的鱼超压着一条胳膊,半推不就的朝前面走,他只祈祷,能救自己的花寻快些出现。
不是都说丞相在,才国将不国的么?
为什么他觉得丞相很委屈,明明是花寻的这些下属在,才国将不国,文夏危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