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是个不倒翁啊!
怎么又碰上这傻子了?
孔致远心中是万分的苦闷。
谁能想到自己如今这个样子,竟然是因为自己人所赐。
“代人。”
“你在叫我么?”花寻挑挑拣拣,又选了个扳指,她问,“你难不成是个玉石商人?找门路都找到我这来呢?”
“我……”
“还真是?”
没人注意到花寻背在身后的手中正拿着什么,她捏着那东西,在袖子里的一块印泥上按了按,又趁着孔致远欲哭无泪的时候,将印章还了回去。
“起来吧!我不要你这么劣质的东西!”
说着,连原先拿的玉扳指都丢在了地上。
孔致远想来想去,都觉得花寻不是在和自己说笑,但是,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花寻到底是认出来自己没。
他可是有要是要禀报的。
在他看来,就算先前有传信过来,但现在,花寻一定还不知道东桦城内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大人!”
花寻没给他这么一个说话的机会,尽管这一次他总算是吐词清楚了。
鱼超还站在原地,又看了看花寻刚丢在地上的玉扳指,他拿着扇子拨了拨地上那一堆东西。
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花寻曾经拿在手上的印章上。
孔致远正回头,就看见自己印章差点也被抢了,立马吼:“尼干傻!放嗬!”
“不放就不放。”鱼超拿着印章和孔致远争持着,最后还是孔致远这个胖子力气大一些,鱼超满不在乎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放就放,什么了不起的。”
鱼超甩甩袖子,两手抓着面前的竹子,忽然停了下来,他回看着身后正在收拾的人,“我是不是打过你?”
孔致远惊出一身冷汗,心说,这傻子不会还想揍他吧?
能跟在花寻身边的奇怪人不少,而且看花寻对他的态度,这人好像还很不一般来着。
他在心中估量着这人的份量。
看来,就算是自己真的又挨揍了,怕是花寻也不会对自己嘘寒问暖。
“我打过的人,一般都死了。”鱼超如是说着,忽然暴喝一声,他跟前的竹子便倒在了地上。
孔致远定定的站在远处。
他瞧见傻子忽然乐了起来,很高兴的晃了晃手里的扇子,“不过,看在你有大宝贝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原谅个鬼!
分明是劳资原谅你才对!
孔致远心里怒,不过,就算他敢言,别人也听不清。
“孔致远!孔致远不是来了么?他人呢!”
孔致远这边心里还在碎碎念,就听得远处那林中小屋里,就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悲从中来,原来,丞相不是故意找他麻烦的,是真的没认出他来。
如此想着,他心情倒也好上了不少。
不过,等他慢腾腾的托着病态的身姿,进了院子的时候,傻子在花寻身边。
孔致远:……
“你回来做什么?都说了,做生意不该找我的,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么?”
他嘴角微抽,整张脸也跟着抽了起来,想了想,跑到林子里去找了跟竹枝。
“大人,您当真不认识那人?”段浩蹲在一边,觉得捉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自己也就是这么被捉弄过来的。
“不认识,你认识么?”
“不认识。”鱼超摇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冷静的说,“但是,他身上的伤应当是被我揍出来的。”
“……”段浩默默的离鱼超远了一些。
鱼超见他躲,也跟着往那边去了一点。
“我是孔致远。”孔致远在地上写了这五个字。
“真的?”花寻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
“嗯,有个小孩,被大人身边的人抢了。”他在地上画了个箭头,指向鱼超,“大人小心他。”
“那你是孔致远,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
“知错还犯,你胆子真大。”
“……”
“忘记了。”他深吸口气,自己还年轻,还要给老爷送终,现在不能被气死。
不然下一个,他好不怀疑,死的可能是老爷了。
“我找大人有事商量。”
“何事?”
“私事。”
“私事你写在这里,那还叫私事么?”原本蹲着喂鸡的鱼超忽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他正要继续写下去的竹枝上,顺便给他将已经写过的字都抹除了。
孔致远:……
这傻子和自己杠上了?
“你说的对,你们俩继续喂。”花寻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带着孔致远进了远处的竹林,“说!”
“今日纪将军应当还会去京兆府的,人已经送回去了,属下挡不住。”
“我昨天就知道了。”
“……”能让我说完么?
“纪将军是个敏感之人,或许,大人对他的评估有错。”
“我什么时候评估的?”
孔致远一顿,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上次尚沧被从坟地里抓住之后,丞相一敲拍晕了纪将军。
至于之后,纪将军去了哪,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丞相的心思?
文夏好男风的不少,也没人觉得奇怪,那消失的一夜不是……
“你在想什么?”花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孔致远踉跄的向前奔去,花寻臂力惊人,差点将他拍散架了。
“吃药了么?”
“嗯?”都是皮外伤,吃什么药?
“把这个吃了。”花寻再度摊开手掌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枚药丸,“解毒的。”
“我什么时候?”
“被打的时候,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跟猪头一样?”花寻白了他一眼,“就算你在背后编排我,我也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感动!”
“我都不敢动,你敢动什么?”花寻皱了皱眉头。
两人并排站着,孔致远并不明白花寻又在作什么妖,下意识的一回头,“嗯?”
他的身后正站着一陌生男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正对着自己后背。
花寻也是如此,不过胁迫她的人,显然是怕花寻闹出别的事来。
那人紧贴着花寻,手中拿着一把断刃,正架在花寻脖子上。
“大哥?”花寻试探性的问,点了点刀刃,“好刀!”
“咳!”劫匪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