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薇进门抹了抹被水打湿润的头发,转身就要上楼。
唐礼萧慢悠悠地放下高脚杯,挑了挑唇:“不下雨都不愿意回来?”
“你想多了。”沈念薇喉口滚动,抬脚上楼去了,“你总不希望我死在家里吧。”
唐礼萧不屑:“你可以不回来。”
“我也懒得问你把儿子藏哪了,我自己都活不起,不见也罢。”她眼角抖了抖,背对着唐礼萧咬咬牙,不在乎都都是假的,不过这也道出了些许无奈。
沈念薇确实被雨淋到了,钻进一缸温水里,才觉得好些,索性闭上眼享受暴风雨前最后得安宁。
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她还算吓了一大跳,赶忙把身子深深埋在泡沫里,转头瞪着唐礼萧:“你要干什么?”
“你没动静我不放心。”唐礼萧坐在了鱼缸旁,没有走的意思。
沈念薇强忍着恼羞成怒,别过头一声不吭。
唐礼萧淡淡地问:“你就这么喜欢权沐宸?”
“总比你好。”她假装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泡沫,“你先出去好不好,有什么我们出去说。”
“老夫老妻了,何必这么生疏。”唐礼萧突然笑了起来,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口,“我只想听听你心里话,你想什么说什么,我在房间等你。”
沈念薇看着门关好,总算松了口气,她深吸一口气被迫做好了准备,也没有心情再洗下去。
出来时,她面对着唐礼萧又裹了裹浴袍,自顾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我突然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你说让我说什么。”
“你哪里恨我,想什么告诉我。”唐礼萧嘴角带着殷红的酒液,挑着唇角格外妖孽。
沈念薇喉口一滚,抿着下一杯酒,半晌才拿开杯子:“你知道当年我那半个月怎么过的吗?我从天堂坠入地狱,生不如死,我出来时候我感觉我活了过来。”
“不知道。”唐礼萧眼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颇为不屑。
“她们抓着我的头发打我,当我的头撞在门上的时候,我觉得我死了比活着好。”沈念薇越说眼睛越红,不知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气息是哭还是笑,“和你离婚,我解脱了,真的。”
唐礼萧垂下眸,又倒了杯酒,神色渐渐阴翳:“还有呢,你好像还没把话说完。”
“你要是我觉得我对蓝欢做了什么,没必要做那么卑鄙的事情,我把我送回去好了,别伤害我爸爸。”沈念薇渐渐哽咽,喉口里仿佛卡着鱼刺,说话都很痛。
“我还不屑做那么不屑地事。”唐礼萧平静的话音刚落,起身捏起了她的下巴,“你还真以为是我做的?”
“那也是你带来的厄运,你是吗?”沈念薇沙哑着嗓音,眼里闪着凌厉的恨。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爸罪有应得,你也怪在我头上?”唐礼萧话音低沉又生冷。
“当年蓝欢自己死的,你也怪在我头上?”沈念薇反笑,愤恨妖娆。
“你就是害了她!”唐礼萧扬起手就是一耳光,掐着她的脖子怒吼,“你到现在都死不悔改,当年她若死了,我早就让你偿命了!”
“你现在杀了我,我早就想解脱了!”沈念薇从嗓子里挤出冷硬的话音,没有半点退缩,反而更加尖锐。
唐礼萧彻底怒若修罗,他压抑这么久的情绪都如火山一般喷发了,抓着她肩膀,直接把她甩到地板上,手已经扯住了她的浴袍。
“你还真是恬不知耻,你和权沐宸在光天化日就能干出那样的事!”
“别碰我!”沈念薇的胸膛也炸了,一口热气冲到脑袋,双眼已经通红充血,毫不犹豫地抄起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好啊!”唐礼萧唇齿间蹦出冰碴般的字音,抬手就夺下了花瓶,应声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手按在地上也被碎片深深扎伤,“离开我,我成全你,今天我就看你能不能活过明天!”
霎时间,这个男人浑身的肌肉的蹦起了根根血管,手向上向上一扯,灯光之下春色旖旎,
沈念薇浑身颤抖着,猝不及防疼的一声惨叫:“你倒是杀了我,来啊!”
这话无疑让唐礼萧冷笑不止,放纵地在这个女人身上的宣泄着狂风暴雨,血流不止的手上卡着她白皙的脖颈,殷红的血顺着雪肤往下流。
血腥味粗重的汗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加深了痛入心灵的撕裂之痛。
沈念薇眉头紧紧拧着,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已经是徒劳,她指甲已经扣在了坚硬的肉里,皱巴巴的五官丝毫没有半点屈服。
秦歌开着车出现在别墅门口,近来唐礼萧的异样令他很担心,晚上想找唐礼萧来聊聊。站在别墅门口,他按不开门铃,打了几次唐礼萧都不接,心里更加不安,连忙抬头看向二楼亮着灯的窗口。
他顾不得这么这么多赶紧给容坤打了电话:“容坤,你有唐礼萧别墅的钥匙吗?”
容坤正坐在家里把玩着瑞士军刀,一手拿着手机皱着眉头问:“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唐礼萧家门口,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我怕出点事。”秦歌话音一紧,“真的,以防意外。”
“我有,我过去一趟。”容坤心底一沉,一下扣上刀刃,站起身来,“马上过去。”
容坤驱车赶到楼下,没等秦歌开口就拿钥匙打开了门,这下屋里都是不堪入耳的动静,让两个大男人耳根子一红。
“上去看看!”秦歌大步冲上楼,一脚踹开了门。
这一刻,秦歌不由得捂住了眼睛,赶忙掩上门隔着门缝说道:“唐礼萧,别闹了,赶紧去医院!”
容坤犹豫一瞬慢一步过来,不由得拧着眉头问:“怎么了?”
“见血了。”秦歌喉口滚了滚说不出话来,赶忙又对着门缝低吼,“唐礼萧,快点,你们都想死吗?”
唐礼萧抱着披着浴巾的沈念薇出来,都是血,洁白的浴巾上也都是血。沈念薇脸色已经煞白,没了多少人色。唐礼萧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手上的的伤口还流着血。
“她不该死吗?”
秦歌不忍直视,眼角直抽抽:“我就说这阵子你这样,就像要发疯,赶紧去医院!”
沈念薇再度醒来,拖着随时要破碎的身子坐了起来,看向靠在门旁秦歌,又闭上了被惨白灯光刺痛的眼:“你怎么在这?”
“亏了我去巧,要不你们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秦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唐礼萧还在那边输血。”
“我呢?”沈念薇扯了扯唇角,“算了,我想我也要被他折磨死了,同归于尽多好。”
“你先别乱动,医生好不容易给你止住那里的血。”秦歌转过身去,“我会去劝唐礼萧,你们赶紧分开吧,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他,有什么恨都放下吧。”
沈念薇感到一阵撕裂的剧痛,只好又躺了下去,惨笑着嗓音喑哑:“是他不放过我。”
“我知道。”秦歌说罢,关上病房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