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宫
安静的大殿内隔着层层朱纱帘幔,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一丝极度压抑的呻吟。
“云枝!”
只见浴桶中层层叠叠的花瓣,遮住了那让人无限遐想的曼妙身姿,百里楚楚极度隐忍地地唤了一声丫鬟。
听见琼妃的声音,小丫鬟匆忙地掀开珠帘,进入了内室。
“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云枝可是到了时间?”
被唤作云枝的丫鬟,看了看身后正袅袅燃着的香炉,拳头攥的死死的,她生怕一个不忍心便又要劝她家娘娘放弃,惹的娘娘不快。
“云枝?”
百里楚楚再次唤了一声。
云枝猛然回神,满眼心疼地回道。
“燃香未尽,娘娘还需再忍耐片刻,如若半途而废,那娘娘之前的罪也是白受了。”
浴桶里的百里楚楚,洁白的牙齿凌虐着自己那嫣红的唇瓣。
她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疼,针扎一般的疼,这种折磨简直是让她痛不欲生。
她想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来分散身上的痛楚,但是她又不能呼喊出声,因为在这后宫之中以媚毒争宠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一双湿漉漉的玉手,紧紧地攥着浴桶的边缘,直到那指节都泛了白。
云枝拧着眉,眼里满是不舍。她不停地拿着帕子,给百里楚楚擦着顺脸而淌的汗。
她此刻已然分不清,自家娘娘这流的是汗还是泪?
娘娘这是何苦!
媚毒,需要以处子之身为鼎,以至毒之药为引,以沐浴的方式将媚毒渗入女子的肌肤,过程极度痛苦。
但是一旦入骨,那么承载媚毒的女子将拥有极致魅惑的体香,再冷情冷血的男人也改变不了沦为裙下之臣的命运。
而她家娘娘却心甘情愿为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失去今后做母亲的资格,甚至是不惜搭上整个刑部尚书府几百条人命。
“娘娘要不然我们先缓一缓?毕竟鬼医如今还在宫里。”
想到那个阴晴不定,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的独孤无痕,云枝就有些担忧。
“呵!”
红唇轻启,满眼不屑。
“灭绝师太的独门媚毒,耐禁术,连她自己唯一一个徒儿都未曾传授。
你觉得独孤无痕在毒术上的造诣,可有半分的可能,能超越灭绝师太?”
百里楚楚刚刚说完,又是一阵锥心般的痛袭来,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看着那被疼痛折磨的有些扭曲的脸,以及那被咬破了的唇,云枝哭成了泪人儿。
“娘娘这一切值得吗?”
百里楚楚看了云枝一眼,有些无力地掀了掀唇。
“云枝你不懂,这世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你愿意不愿意,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你便懂了。”
……
燃香尽,幽香乍现。
云枝低头看着眼前出现的那双小巧白皙的玉足,赶忙敛了思绪,一抬头便看见百里楚楚已经出了浴桶。
她身上只是随意地裹上了一件酒红色的曳地长裙,三千墨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慵懒地垂落在肩头,而身上的散发着绵绵香气,极致魅惑。
“娘娘,好美!”
百里楚楚脸颊嫣红,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云枝脸上的泪痕还尚未干,但是却不自觉地赞叹出声,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云枝本妃乏了,去凤仪宫请个旨意,就说本妃身子不适,明天请安怕是去不了了。”
百里楚楚悠悠的出声,转身便往榻上走去。
“娘娘不是说明天那贵妃有的闹腾,娘娘怎么不去看戏?”
云枝有些疑惑,这般做派倒是有些不像自家娘娘的性子。
琼妃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云枝,云枝有些慌乱地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云枝多嘴了。”
“下去吧。”
百里楚楚叹了口气躺在了床榻上,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眼角不禁淌下了一串苦涩的泪。
梦里,她又梦见了那年春天,桃花树下,男子那俊朗丰毅的面庞,一眼便让她丢了心,心甘情愿地入了宫。
为了那个伟岸的男人,她甘愿将这后宫的风云搅弄,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