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不敢妄下定论,也不知道自己大胆的猜测对不对。
不知不觉间,申九被各个营帐里陆续醒来的士卒包围了。
仓促爬起来的敌军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皆是赤着脚,头上顶着一个盔,穿着布衣,持着枪矛。
有的机灵点拎着一面盾牌,有的还光着膀子。
申九早就从那名将领的帐前武器架上取了两把钢刀。
因为长枪他不会用。
申九趁着先出来的这波敌军没来得及穿甲,从箭囊中抽出箭矢搭弓射箭,专挑胸口咽喉要害,连续开弓,只听一声声惨叫响起。
数人中箭倒地。
后面出来的陆续有穿戴整齐披甲执锐的士卒了,申九的箭矢也基本射光。
他舞起来钢刀。
这时候什么刀法剑法,闪转腾挪都不如力大无穷好使。
敌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哪有功夫给你使出精妙招式的机会。
他虽然无法使用葵花宝典的内力,但是学习宝典也有些时日了,宝典上记录的招式没有宝典内力支撑无法达到最大功效,不代表他的眼力不在。
申九又仗着夜晚强于大多数人的视力,几刀 便砍翻一个。
不多时身边已经横七竖八躺下了十几具尸体。
对方士卒发觉这个年轻人扎手,渐渐放慢了脚步,不再争先恐后的冲锋送死。
有人拿出火把点燃了火盆,还有的穿上了锁甲拿出来长矛把申九围而不攻。
申九也停下来手中动作,他发现体内噬魂之力吞噬的生命力太多了。
一股磅礴的真气在体内肆意,让他烦躁不安。
就像那时候强开葵花宝典一样。
所不同的是,强开葵花宝典带来的感受是内力如火焰一般在体内燃烧膨胀,仿佛吞了一个高压锅热气球,丹田随时要爆炸。
噬魂之力是让他眼前的世界一片扭曲变形,人不是人,物不是物,仿佛产生了幻觉。
眼前的景象如同将他置身于地狱之中,无数的人化为恶魔厉鬼向他扑来。
他只想把眼前的一切撕碎吞噬。
初次激活噬魂系统时候,他就发现了这种情况,但是没有这么严重。
申九通过笛声缓慢悠扬的旋律和那时候陪在身边的文姗姗和七公主平复了这种狂躁感。
今日夜袭大营的战斗强度却没有让他休息调整的可能。
用电力系统的词汇来形容就是过载。
这时候敌军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头目,手里拎着一把六七尺长的朴刀,穿着一身全副武装的锁甲。
身高比普通士卒足足高了一头。
他的脸甚至被头盔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牛眼和一张满口烂牙的大嘴。
他推开两边挡路的兵士大步流星走向申九。
申九心说来的正好,老子正心烦意乱。
他挥起来手中已经无数缺口的钢刀劈头向头目砍去。
头目也不躲闪,朴刀对钢刀砸在了一起。
卷起来的劲风险些把围攻士卒手中的火把吹熄灭。
头目也吃了一惊,“你不是沁阳城里人!沁阳城里七品以上的人我们大帅那里都有花名册!”
哦?申九心中一动。
我升到七品以上了?文姗姗当初说我也就是八九品的样子。
升级这么容易?
申九并没跟头目搭话,只是一刀猛似一刀不停的向他攻去,仿佛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
“空有一番蛮力,毫无技巧可言。”头目一面跟他对攻,一面出言讽刺。
申九停了一下,回道“是吗?”
他将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钢刀回首甩飞出去。
只听一声惨叫,一名士卒中刀倒地。
申九身影一闪从散落在地上的刀枪中,捡起来一把完好无损的新刀再次杀向那个头目。
头目见他在跟自己对线的时候,还抽空击杀一名战团外的己方兵士,也是火冒三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么的,这是战场!又不是一对一单挑?光傻看着?一起上啊!”头目朝身边的人怒吼道。
申九此刻身体已经渐渐用光了所有力气,奇怪的是噬魂之力仍然刺激着他的神经,好像给他吃了兴奋剂,让他根本不知疲倦。
更可怕的是,他发觉自己肩膀和胸膛的皮甲有破损的裂口,里面还有血沁出。
完全没留意自己何时受的伤。
申九这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他的血顺着皮甲滴在土地上,渐渐渗入了土壤里。
头目也看到他负了伤,心知这年轻人撑不了多久了。
咧嘴哈哈笑道“把他抓起来绑了,别弄死,老子要慢慢料理他切成下酒菜。”
申九见围住自己的敌军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
心说,你们这样站位诱惑我,让我很难忍耐不用雷法。
“九天御雷真诀!”
轰的一声巨响。
漆黑一片的夜空,一条白色巨龙在围城的忠义军大营里炸开来。
这一奇异景象沁阳城头的值夜守军都看到了。
后来形容说,瞬间亮如白昼,平地惊雷,敌军大营中一片惨叫。
只是申九随着这道雷法,也倒在了地上。
噬魂之力仍然在汲取着这道雷劈死的敌军生命力。
只是他的身体已经扛不住这般强大的力量,已经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发觉在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
身上缠着绷带,还有殷红已经干涸的血迹。
眼前一个美丽的可人正在房间的桌前忙着什么。
正是安乐郡主。
“我们离开秘境了?”他忙问道。
“我也希望如你所说,但是还没有。”安乐郡主歉然说道。
“那沁阳城如何了?我怎么在这里?”申九记得不是自己在偷袭大营么,然后用了招九天御雷真诀就失去了意识。
安乐郡主拿了条热毛巾过来,给他敷在额头上。
申九受宠若惊说道,“这如何使得,郡主何等身份,怎能给我做这种事。”
安乐郡主撇嘴道。
“我看你一路又叫我拙荆,又叫我内子,不是挺顺口的吗?现在又装大尾巴狼了?”
她顿了顿“再说,你知道你身上的伤谁包扎的吗?”
申九一怔,心里一股暖流,原来她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