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我,那我吃你的贡品,这很合理吧?”
贺起用蛇蜕垫在棺盖上,然后大马金刀一屁股坐在自制的“真皮沙发”上,也顾不上腥臭,瞅了瞅怪异的天王像,冲着桌上的贡品发起歼灭战。
不得不说,瓜果确实香甜,从胃到嗓子眼都被填满,一点缝都溜不下去时贺起才停手,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躺在棺盖上。
像是午休自然醒,贺起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原本伤的最厉害的手已经变得干硬,时不时传来的酥痒感让人心喜。
休息片刻,发现门缝里露出的光越来越微弱,想必折腾许久,外面太阳也落山了。
贺起试探性的拽了拽门,这才发现门不仅外面挂了锁,把手上也被缠了一圈手指粗细的铁链子,甚至链子上还单独上了锁!
看了看门板的厚度,试探性的沉肩撞了撞,嘴角一咧,很明显,凭正常手段,这门绝对打不开。
贴在门上,侧耳听了听,外面似乎除了风声和草木声,没有一丝活物的动静。
瞅了瞅一旁的蛇蜕,贺起知道在这个深山老林的破寺里能如此安静,多半是这个玩意的功劳,味道就是最好的驱散剂。
山中多猛兽,就算现在有了神通,贺起也不觉得自己能敌得过,更不论,万一从山坳里再跳出一个“狼魔王”或是“熊魔王”,那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贺起慢慢把棺盖推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拖起一头,顺势一放,成功架在门上卡住,另外一头则扒开地砖,完整的嵌了进去,最后再从里面推好木制的插销。
今天这个门讲究的是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太一祖师不知道到哪了。”
眼前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贺起便靠在贡桌旁休息,等着身上的伤势继续好转,眼睛盯着门口,耳朵听着门外,坐久了,困倦也慢慢爬上了头……
贺起头一低一低,极力抵抗着倦意,突然被门外的动静惊醒,有人!
不动声色,心却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如铜铃,双耳齐竖。
门外,先是铁链被一圈一圈解开,然后“咔”的一声,锁开了!
紧接着似乎有人从外面推门,门只开了一指宽的缝,便被棺盖抵住,再也推不动,可然后便没了动静,似乎想转身离去……
“门外是何人?”
不想错过太一道祖师,贺起急忙问了一嘴。
“书生,是我,小佛村刘福。快把门打开,我救你出去。”
贺起心知不妙,声音虽像,都是枯木嗓子嘣出来的屁,但刘福绝对没有这么好心,这个屁味道不对!
“你刚才叫我什么?”
贺起假装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书生啊,白面书生啊,又白又俊,身子骨嫩的出水,不就是你,快点出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门外的声音继续蛊惑,甚至带上了一丝急躁。
“你放屁,刘福不是这么叫我的。”
既然知道门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贺起也不客气。
“那刘福怎么叫你?”
外面的声音知道自己被识破了,透出一丝好奇。
“爹。”
……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多个爹总是坏事。
门外的“人”一下子被激怒了,猛拍了一下门板,可门板纹丝不动,直振得房梁尘土簌簌而下,无奈之下,只得悻悻离去。
“想必是山中的精怪,想害我,又不敢彻底得罪蛟魔王。”
贺起稍微靠近门口,眯缝着眼,从门缝向外望去,正脸已是看不清了,只能隐约看见背影。
这个背影怪极了,脖子长的吓人,几乎和身子等长,背也佝偻的厉害,整个“人”似乎被怪力折了90度。
望着假“刘福”远去,贺起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好的猜想,但又不好论证,只能静静等着,看有没有第二位“访客”。
很快,像是印证贺起的猜想,第二位访客来了……
先是一声凄厉的虎啸,然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像是摔倒在了地上,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贺起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发现院子正中的火堆旁趴着一个女子,一身白衣,青丝过肩,肌肤若雪,眸子上缀满了泪珠,一脸委屈的捂着脚踝。
院墙外的缺口则露着半截瘦弱的虎躯,这大虫似乎被墙上缚着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在一旁冲着女子张牙舞爪,死命挣扎。
女子似乎发现了偏殿里透着光,急忙一瘸一拐的过来,鞋袜都掉在一旁,露出一只玉足……
“救命,求求好人心救救我。”
女子一边呼叫,一边惊恐的看着缺口处的老虎,青丝粘着草屑,双眸怯怯,樱唇微启,羊脂玉般的小手轻轻在门上拍打。
“求求大师救救我,家父乃县里富户,今日去外地看望祖母,在山中遇上大虫,仆人四散而逃,若能救我,必送金十两,银百两,奴仆数人……”
女子显然怕极了,眉头轻皱,眸子里泪水止不住的流,娇躯也抖得厉害,露着半截香肩,双手坠着门环拼命摇晃。
“求求……开门吧,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小女未曾婚配,若有高人救我,必以身相许,生死相依。”
女子有些绝望,声音都嘶哑了,坠着门环的手慢慢放开,整个人都瘫在门前,外衣也耷拉下去,露出大片雪白……
贺起原本还屏气凝神,一下子被这雪白惊到,猛得往后退了一步,默念好几遍“非礼勿视”。
这下门外的女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起身,冲着门缝就喊:“求求大师救我,若大师救我于危难,小女子做妻做妾,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贺起也再不好装哑巴,瞅了瞅女子身影,往后又退了一步,开头劝阻。
“姑娘莫怕,这院中有火,柴草众多,姑娘可捡点断木杂草将火生大,猛兽怕火……”
“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求求大师开门放我进去,大恩大德,必涌泉相报。”
贺起话都没讲完便被女子打断,随后瘫倒在地,捂着双眼,大声哭泣。
原本以为会是场个人表演,没想到却是一场精彩的舞台剧,听着门外嚎啕大哭的女子,贺起有些无奈。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贺起张口便问。
“姑娘,穿黑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