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晟，你知道自己的极限吗？”
李白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很久以前就给周晟的《青丝》词谱，拿支笔圈圈画画。
“？高音的吗？我可能和青姐他们还有些差距……”
“不是，是你的声线，虽然今天用到不多，但是你的声域太广了，很大一部分已经进入女声的范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以后慢慢就明白了，仔细听吧！《青丝》练的怎么样了？”
“嗯！十成五！”
“你倒是好大的信心。”李白失笑，几乘几是李白评定他们唱作标准评定方式，大概就是多少分的意思。
……
“曲老师，方才我和周晟在后面过道休息，小晟听着戏腔就着迷了，多听了一会，无意冒犯，还请您见谅！”
李白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到候场区找到正准备集合各演员讲评的曲婵卿，这次曲婵卿也有些意外。
“虽然你是聂老带来的，这规矩还是不能破吧！”
“这个您放心，周晟虽然是半道出家，但是腔调还可以，不会辱没了这戏台子……”
曲婵卿明显不会买账，李白也不着急，“曲老师，我正想借您台子一用，您也听听这小子的腔调，如何？”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台子闲着也是闲着，但是毕竟这是国戏院，你确定？赤伶上场倒也说的过去，就是不知道……”
李白有求于人，也不好太无礼，伸手将曲婵卿引到前台，身后便是周晟，在之后高高低低各种装扮的戏曲老师也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周晟来到台子上，还在熟悉刚才听到的东西，也多亏了自己的好记性，或者说，这就是天赋……
万人的观众席上现在也就几个没有走，都是有事的，或者等着接哪位戏曲老师的，还有……兴高采烈聂无双。
台后格挡后面伸出来十几个浓妆艳抹的青年演员，看见曲婵卿回头看过去，一个个又躲到里边，不一会儿又伸出来了。
其中一个个子很高大的女郎扒着师兄师姐往上凑，“哇！师兄，这人敢来砸咱们场子啊！好胆量！”
那被她压在下面的师兄使劲往外扒拉自己的那些师弟师妹，费劲的说道，
“人家这是事先说明了，得了老师准许，按照行当来说，当不算是斗台。不过，要是这小兄弟不行，那就堕了戏台，曲老师肯定不会轻饶他们的……”
李白虽然知道曲婵卿很生气，但是二人这距离，还是难免看到曲老师嘴角勾起的那一瞬间……
真是，心疼自家学生都到骨子里了，还端个架子……
“聂老！我这开始了哈！”李白朝着台下离自己还有小几十米的的聂无双喊道。
“开始吧！”
舞台边上，李白陪着曲婵卿，朝已经走到舞台中间的周晟点了点头。
“君…不…见！”
台上台下的人都停了，就听着聂无双看向身后的张青辰周疾允等人，开心的说道，
“老旦！哈哈哈，味儿还挺正！”
但是随后他就不淡定了，
“妾……起舞…翩…翩……”
“花旦！哈哈哈，也还行，……诶？不多啊，这是歌？”
李白可是知道，清唱界里的周晟，就是王者级的，他的声音就是最大的优势，只是苦了曲老师……
“君…不……见！”
“……嘶！又换回来？”曲婵卿叉着腰，朝后面勾了勾手，一群子大大小小从后面挤了出来，在曲婵卿后面认真听着。
“妾鼓瑟绵绵……！”
聂老一拍桌子，两只脚不住的颠着，另一只手扒着椅子的扶手，在椅子上上蹿下跳，
“怎么，他有几个嗓子啊…！换来换去的！哎呀……！”
观众席上的大多都是懂行的，虽说一个人都可以唱这些唱腔，但是两个老旦不是一个味，两个花旦不是一个味，完全就像两个人唱的……
不知道曲婵卿后面是哪个打的头，台上台下都响起了掌声，李白笑着看着自家部将，转头看向曲婵卿，瞬间又憋住了，随后严肃的说道，
“真是！太不像话了，回去再好好练练！”
君不见 一缕青丝 一生叹
落花 纷飞 飘散
迷乱我双眼
烟波江畔渔船
今宵灯火阑珊
……
下面聂无双拄着拐杖算是站起来了，身后还在鼓掌的周疾允见状连忙扶着，乖乖，这要是摔了……
台上后面的大高个丫头直接懵了，旁边的师兄师姐赶紧搀着，“这孩子，就这尿性？”
曲婵卿看着李白，竟是带了一丝笑意，“此番，你让我大开眼界……”
李白摆了摆手，“不是我，是他！”
“他真的很用功的学戏，今天没有堕了这全国最好的戏台子，便是不错。”
“词曲双绝，又带了几个妖孽，我很好奇，扬名立万他们已经足够了，但是你还没有收手，聂老对你……”
李白低头思索了片刻，失笑道，“撑开台面，先得……戏子好！”
……
君不见 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 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
君不见 妾翠消红减
君不见 妾泣涕涟涟
君不见
一缕青丝
一生叹……
周晟低着头，看着圈圈画画的词谱，似乎依旧意犹未尽，全然不顾台上台下的掌声。
“好啊！哎呀！一人就办了一场戏啊！哈哈哈……咳咳咳！”
聂无双拄着拐杖，在人的搀扶往台阶上迈，
“小晟啊，你这戏腔怎么练的啊！啊！？……”
曲神卿带着一帮子晚辈们来到跟前，
“聂老慢些……！”
“无妨，高兴！哈哈哈……多长时间了，都没今天这么高兴过，小白啊！今天你可是让我开眼了！”
“你说什么样的人，啊！小晟啊，你这嗓子用你们歌手界的话，是不是就是祖师爷赏饭啊！……”
周晟到底是在老先生面前腼腆了些，“都是小白老师教的好，以前我也不知道怎么用这嗓子，不瞒您说……”
等到聂无双发现李白没了的时候，就看见一堆子戏曲学生围着李白，
“太白老师，您给我个签名吧！就这我这手上就行，回去我印书上……！”
“我要和太白老师合影！”
“我也要……”
张青辰看着一群子花花绕绕的，一声咆哮差点掀了国戏院的屋顶，
“李……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