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以不符常理的速度射来,一道白芒闪过,蛇狗头领的头颅被瞬间穿透,紧接着兽首如西瓜般猛然爆裂开来!
而后才传来一声枪响与子弹破空的声音,很是特殊,如风铃般悦耳。
墨白遥望后方替他们暂缓蛇狗攻势的金,向他挥了挥手臂。
金微微点头,迅速收起狙击枪向还在阻击蛇狗的两个幸存者发出撤退,向墨白方向合拢的指令。
大片、大片飘落的雪花砸落,早已把半跪在地架枪的幸存者战士附染成白色。
收到墨白的善意,三人抖落肩头积雪,收起武器弹药,快速赶往墨白处汇合。
“……谢谢你了小哥儿”长牙伸出完好的左手对迎面而来的金表达谢意。
因为刚才蛇狗头领的偷袭,长牙侧身躲避,右臂已被拍断,垂摆着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雪地里。
金却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比我强。”
“快脱离战场,不然后面的蛇狗会越来越多。”墨白将长刀收鞘,幸存的六人一同向着北方奔去…………
风雪已停,地平线尽头的天幕开始微微泛青。
地上的雪坡突然抖动起来,突然雪面被掀开,一个头发凝结成块的头颅显出。
长牙先露出头来:“咳咳……地面状态安全,over!”
不远处的雪地中,一个个雪人儿,探出头来。
看到眼前的冰雪世界一片宁静,便纷纷站起身来。
“好像少了一个。”金看看从雪里钻出的的众人道。
“哦,是我们中唯一的那个尘民,可能已经被冻死了,毕竟尘民身体可抵御不了域外的极端气温。”一个幸存的低级觉醒者情绪低落道。
墨白拔了拔那个尘民掩藏的位置,果然挖出一个冻僵了的人,原来是那个被余震暴打的年轻人。
墨白将人放倒用力按压了几下,男子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居然活了活了过来,真是命大。
另一边,唐灰翎甩了甩发髻间的冰雪,低头看了眼战术手表中的地图: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谷丰城附近,谷丰城距离八卦城230公里,我们现在大概距离八卦城还有180公里。”
“靠我们两条腿走到八卦城吗?
我是伤员我可走不动。”长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是白痴吗?
我们距离谷丰城50公里,你却要步行十八个小时到八卦城?
还要以旅途中不会遇到任何变异荒兽为前提。”唐灰翎鄙夷道。
“到谷丰城要回到蛇狗袭击的地方,那我们昨天干嘛不往南方突围?”长牙扶着伤臂不服的犟嘴。
“往南突围你早被蛇狗群撕碎了,你连脑浆都被杨欢吸走了吧!”唐灰翎翻了翻白眼怒怼道。
长牙:“…………”
最终长牙被唐灰翎怼的哑口无言,嘴炮以失败告终。
众人蹲在雪地呆愣愣的看两人斗嘴,一副吃瓜表情。
墨白将行军被送给苏醒的男子裹住,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开口道:
“好了,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A方案,待在原地,搭建营地,等待巡防队救援。
B方案,我们往原路回走,但在爆炸点附近要绕走荒原,虽然现在已是青晚,噬灵兽大概率已经逃散,但大量的尸体定会引来饥饿的荒兽群。”
墨白说完便看向了金,金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同意B方案。”
唐灰翎皱眉打了打,染着油污、灰尘、暗红鲜血、墨绿色兽的血迷彩服:“我选择B,我要赶紧到谷丰城洗澡、睡觉!”
墨白瞅着长牙:“你呢?”
“我?我听老板的,我也选择第二种,嘎嘎。”
墨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你脸皮厚。”
六人先整理分配了一下,余下的枪械和弹药向着谷丰城步行进发。
黑色的厚云渐渐渗出青色,大地开始有了昏暗的光线,气温升起,虫鸟的鸣叫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们距离谷丰城50公里,趁现在青墨交汇的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我们加快速度,一会儿气温升上来就难走了!”墨白看了下腕表对着队伍喊道。
青墨交汇气温在15度左右,公路上的积雪已迅速融化,化为蒸腾的水雾,所视之处皆白茫茫一片。
六人踏着积水在还算平坦的柏油公路上奔跑起来。
只是还没在白雾中奔跑太久,天空一声炸雷响起,便又下起雨来。
“呸!域外这见鬼的天气!”长牙抱怨道。
所幸常在各聚集地穿梭的几人在乘车时都有域外穿着荒野迷彩的常识和习惯。
几人纷纷将迷彩服衣领上的兜帽戴在头顶。
只是瓢泼大雨加上蒸腾的雾气,视线几乎被彻底遮挡,雨滴砸在地面的噪响将远处一切的兽鸣与动响盖住。
而昨夜的爆炸点离他们越来越近,这时候若窜出蛇狗或者变异荒兽将是致命的,几人不得不放缓行进的脚步。
“距离昨天的爆炸点还有多远?”唐灰翎秀臂遮在帽檐前对着墨白喊道。
“快了,大家现在离开公路,向东侧荒原绕行!”墨白回头对身后的几人大喊。
暴雨中,几人同握着一根绳索,奔下路基,战靴踩在荒原的红泥与凹凸不平的积水中,一步步艰难行进。
墨白走在前面,目光还要时刻注意着前方的道路情况,尽量带领小队绕过有积水较深的坑洼之地。
在能见度极低的雨雾中,小队绕过一个个洼坑、石林、蓝篙丛,行进了半个小时,但雨却随着气温的升高越下越大。
墨白摇了摇打湿的发梢扭过头对身后几人喊道:“雨太大了,前面有个小山坡,地势较高,我们先在坡顶上拉起帐篷休整下!”
几人快速奔上山坡,从背着的野营包中拿出、撑开几张便捷简易帐篷拼合在一起。
然后几人又按唐老板吩咐,冒着暴雨搬运周围石块,把帐篷外三米的空间用石块围了一圈。
石块上粘黏的泥浆很快被大雨冲散,帐篷外摆放着一圈形态各异的石头,至于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唐老板倚坐在帐篷里,一边听着密雨砸落在帐篷上的声响,一边指挥着大家干活说:
“女人需要安全感……”
简单摆布几下,六个人都钻进了帐篷,快速补充些食物与水,恢复体力。
墨白坐在帐篷口,抬头望着头顶黑云中闪动的雷电与沉闷的轰雷声,好似黑云之上有神灵在怒吼,降下暴雨,将地面生灵的种种罪恶冲洗、净化。
突然,帐篷外的石块跳上来一只肥硕的荒原鼠,拉拢着脑袋趴在石头上。
它从土坡下游来耗费了大量体力,密集的雨滴打在皮毛上,将它浇了个透,它瞪着鼠眼谨慎的向帐篷内张望。
努力甩了甩身上的毛发,从石块上跳下。
但石块下的积水中猛的窜出了一条黄绿色蟒蛇,将落在半空中的荒原鼠一口吞下,冰冷的蛇眼与墨白的目光接触了片刻,便一头扎入积水中,在水面上摇摆着蛇尾远去了。
墨白目视着积水面,那游动的波纹,暴雨中的荒原昏暗、迷蒙。
少了些许广阔,却依旧充满着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