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羽失笑，“太小题大做了吧。”
“其实我有姐姐和哥哥，还有弟弟。”祁成寒突然说，脸色格外不好。
叶清羽停下手中的筷子。
“祁梨有个双胞胎妹妹，四岁卖给别人当童养媳，哥哥独自去了很远的城市，没有一点音讯，父母问他要不到钱才把目标转向我的，还有一个小几岁的弟弟他……被打死了。”
祁成寒的原生家庭就是一场灾难。
叶清羽听得心惊胆战。
都说“父母的爱是无私的”，这句话在祁成寒身上简直就是讽刺。
“当地的警察和村长不管的吗？”
“一胎政策时他们偏要生，为了一个男孩，把双胞胎女儿给买了。”祁成寒说着，都是对父母的厌恶之情，“当时有个老教师无儿无女，把祁梨买下了，他们两个还怂恿祁梨去养父家偷钱给他们用来养儿子。”
叶清羽感觉到深深的窒息。
祁成寒：“后来又怀了，偷偷生下我和弟弟，没有户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所有人都瞒住了。”
“读书写字是祁梨教我的，我连读小学的机会都没有，祁梨就手把手教我识字。”祁成寒想到姐姐，嘴角不由笑了一下，“我的名字也是她给我起的，她当时喜欢上一个翩翩公子的角色，那男主角相貌好，家境好，人品好，未来也很好，名字里有一个‘寒’字，说如果我长大成人后成为这样的人该多好。”
祁梨对于祁成寒来说是黑暗里的光。
叶清羽默默听着，祁成寒肯说这些，是信任自己。
“我弟弟的名字比我好听，也是祁梨取的，叫祁程锦，前程似锦的意思。”祁成寒机械般把食物往嘴里送，“他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传家手镯，被父母乱棍打死，他们当时还以为弟弟装死没去管，我们当时也很胆小，不敢上去。”
祁成寒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放过自己。
其实他一直有愧疚，住在叶清羽家里，相当于间接害了叶清羽，搬出去自己承担一切是最好的选择。
“你继续住下吧，这里很安全。”叶清羽说。
祁成寒情绪激动，“不行，我都不知道他们拿什么办法……”
忽然，叶清羽“砰”一下将筷子摔在桌上。
“有办法的。”他的目光冰冷却又坚定看着祁成寒，“你相信我吗，我说有办法的。”
祁成寒怔愣。
下一秒，鼻子酸涩，一股热流涌入心坎。
他当然相信了。
在叶清羽身边就好像什么都不用害怕。
***
经过柯云生的指点，叶清羽在各大名单中找到了一个“老熟人”。
少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墨镜口罩帽子一样不落，全身上下黑漆漆的衣物，没有其他颜色，像个黑色塑料袋在行走。
“你好，我是叶清羽，他是祁成寒，你应该听过我们的名字。”两人坐在沙发上。
在路上咖啡店，外面人流量很多。
对面的“黑色塑料袋”少年这才放松下来。
揭开面部装饰，露出一张雪白的脸。
拿下墨镜后从口袋拿出黑色圆框眼镜戴上。
少年面色有些憔悴，浓浓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方，嘴唇干裂起皮，头发好久没梳理，跟个鸡窝头一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们好，我叫宁一泽。”
这才是“宁一泽”本尊。
祁成寒惊讶的差点跳了起来。
宁一泽把这一奇怪现象看进眼里。
叶清羽寒暄，“你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宁一泽双手握住帽檐，紧张道：“你们难道不怕吗，随时随地都可能付出生命危险。”
祁成寒坦然，“只要不喜欢上NPC就可以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说不定其他玩家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正在考虑要怎么把你们弄死。”宁一泽颤抖的双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眼睛神经兮兮注视对面两人。
叶清羽勾唇，“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吧，你第几关了？”
“第二关，你们俩都是第一关不应该害怕吗，那些老玩家专门挑新人，我上次就被针对了，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宁一泽心里已经担惊受怕，说话都有些没底气。
叶清羽：“你得到什么好处了？”
“算是机会吧，我家三个孩子，父母省吃俭用把出国的机会给了我。”宁一泽笑了笑，只要出国深造回来，那他就能比同龄人有更多机会。
叶清羽也喝起咖啡，苦涩的味道漫延开来。
“你刚才好像很害怕？”
宁一泽：“我能不害怕吗，如果不是你们找我，我说不定这三个月都不会出来。”
祁成寒眼神里透露一丝嫌弃，“三个月不出门……”
“是啊，饭菜什么的让父母送上来就可以了。”宁一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清羽说：“你的父母不会有怨言吗？”
“其实我以前不这样。”宁一泽搔着短发，“系统出现后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后来就在家修养。”
“系统没出现之前我可是他们的骄傲，学习成绩比两个哥哥都好，本来是指望我考上好点的大学，但是我现在休学在家，他们照顾很尽心，打算让我复读来年再考。”宁一泽说，系统的突然出现给他造成很大影响。
“你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吗？”宁一泽好奇问。
两人面面相觑，最大的影响就是遇见彼此。
叶清羽又问，“那你还知道其他玩家吗？”
宁一泽回想起来，不禁一阵后怕。
“我在第一关的时候有一个老玩家说要保护我，我单纯信以为真，结果他带我去爬山，差点丧命。”
宁一泽重新审视面前两人，“你们两个新人玩家倒是默契，聚集到了一起。”
“是挺幸运的。”叶清羽感慨，如果不是祁成寒在身旁，自己就是被下一个死亡人选。
突然，宁一泽用掌心挡住侧脸，倾身往前。
小声说：“不过啊，你们要小心[天神]这个组织。”
“天神？”
“听说[天神]里面，有很多厉害人，领头人是十关全部通过的大佬。”宁一泽语气里很是敬畏，“只有通过三关，才有资格申请进入[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