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个月，朱允炆的大军先后屠戮了鞑靼十几个营地，明军所到之处，鞑靼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其中朝鲜军队杀的最欢，他们跟在明军后面，狐假虎威，对鞑靼人疯狂地烧杀抢掠。

草原上的鞑靼人看到犹如杀神的明军，根本不敢与之对抗，他们要么举家北逃，离开这片世世代代居住的故乡，要么就朝西走，加入了瓦剌。

朱允炆的大军在草原上从东往西地搜寻了一遍，只碰到一些鞑靼人遗弃的营地，营地里有许多生活物资都没带走，看起来走的很匆忙。

“陛下，再往西走，就是瓦剌人的地盘了。”梅殷上前给朱允炆禀报道。

“那又如何？难道朕还怕他们吗？”朱允炆并没有把瓦剌放在眼里。

“陛下，瓦剌首领马哈木一直以来对朝廷都有进贡，如果我们贸然进攻瓦剌，恐怕师出无名，有辱我们大明国威。”黄子澄上前劝说道。

朱允炆瞟了一眼黄子澄，心里不禁想笑，师出有名还不容易，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是了吗？

要知道过几百年，蓝星上有一个国家，就拿着一管洗衣粉作为出兵的理由，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家给灭了。

而且朱允炆没记错的话，这个瓦剌首领马哈木的孙子叫做也先，就是后来在土木堡之役的始作俑者，就凭这个理由，就够把瓦剌也给犁庭了。

还没等朱允炆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盛庸骑着马快速跑了过来。

“陛下，末将已经查到本雅失里的下落了。”

“这小子，朕在草原上找了他快两个月了，还以为他死了呢。”朱允炆忍不住揶揄道。

“陛下，据末将的探子汇报，本雅失里已于数日前悄悄潜入了瓦剌境内，此刻估计正在马哈木的营地里。”盛庸禀报道。

“哈哈，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吗？”朱允炆戏谑地看着黄子澄。

“陛下，瓦剌毕竟和朝廷素来比较尊敬，我们要不先派人去要本雅失里，如果他们拒绝，我们再出兵，您看如何？”黄子澄还是不赞同立刻对瓦剌用兵。

朱允炆想了一下，同意了黄子澄的建议，因为大军已经连续在草原上奔波了将近两个月，即使要打瓦剌，那也需要休整一下。

瓦剌大营。

本雅失里正带着几个随从卑微地站在一顶大帐之外。

路过的瓦剌人不时朝他们投来鄙夷的眼光。

眼看都到了饭点了，瓦剌人纷纷坐在一起喝着酥油茶，啃着棒骨，而他们几人却依旧站在大帐之外，无人问津。

又过了好一阵子，从大帐里出来一个穿戴富贵的年轻女子，她一路小跑到本雅失里面前，表情复杂地对他说道：“阿哥，首领让你进去。”

这位年轻女子就是本雅失里的亲妹妹，同时也是瓦剌首领的妻子，不过在把女人视为男人财物的瓦剌部族里，即使是首领的妻子，也没有任何话语权。

“阿妹，辛苦你了。”本雅失里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他曾经是鞑靼的大汗。

本雅失里被他妹妹带进了马哈木的大帐里。

一进大帐，本雅失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味。

原来大帐内马哈木正在和瓦剌的高级将领们聚餐，桌子上摆满各种肉食，这让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饭的本雅失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哟，这不是鞑靼大汗吗？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帐篷内的瓦剌高级将领嘲讽道。

本雅失里知道自己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恭敬地朝马哈木鞠了一躬，直接开门见山：“马哈木，本汗这次前来，是想让你看在我们都是蒙古人的份上，帮帮我们，如果我们鞑靼被消灭了，你们瓦剌恐怕也逃不了。”

“哼，这是你们鞑靼自己闯的祸，凭什么要让我们瓦剌一起承受？”有瓦剌的高级将领直接出言反驳。

“就是，现在的汉人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汉人了，我们也不是一百年前的蒙古人了。”

“你们鞑靼不是向来以黄金家族正朔自居吗？怎么连区区一支汉人军队都打不过，真是丢脸。”

......

由于鞑靼之前和瓦剌摩擦不断，这些瓦剌的高级将领看到鞑靼的大汗都亲自跑来求援了，他们各种讽刺嘲笑。

本雅失里并没有反驳，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哈木。

他知道这些人的观点都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马哈木。

马哈木不动声色，大口吃了一块肉，然后咕咚咕咚的把面前的一大杯马奶酒一饮而尽。

“马哈木，汉人的大军已经在瓦剌的边境上了，他们估计已经知道本汗来你这里了，相信过不了几天，他们的大军就会进攻你们，你现在和我们联合，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本雅失里见马哈木没有动静，继续说道。

马哈木擦了擦嘴，抬头看向本雅失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们鞑靼人吗？”

本雅失里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马哈木。

“因为你们总是活在过去，还以为现在是成吉思汗时期，草原上所有人都必须听你们的差遣，可是现在时代变了，黄金家族已经随着捕鱼儿海一战彻底失败了，南方的汉人现在正是兵强马壮的时期，你们却偏偏要去招惹他们，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马哈木毫不客气地把本雅失里当众斥责。

“可我们都是蒙古人，现在鞑靼都要被汉人屠戮干净了，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本雅失里反驳道。

“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我们一直不和，但这草原上还轮不到汉人来指手画脚。”马哈木站了起来。

本雅失里见马哈木松口了，原本皱着的脸也舒缓了不少。

“那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汉人，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我们熟悉这里的一切，一定有机会打败他们的。”本雅失里激动地说。

马哈木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示意本雅失里的妹妹倒酒。

本雅失里的妹妹见气氛缓和了，以为马哈木准备帮她哥哥，立刻朝杯子里倒满了马奶酒。

马哈木把装满马奶酒的杯子递给本雅失里。

本雅失里以为这是结盟酒，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马哈木见本雅失里把酒喝了，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汗，你们鞑靼的精锐已经全军覆没了，进攻汉人交给我们瓦剌来就是了。”

“不，我们鞑靼还有人，本汗一定要亲手杀了汉人皇帝给死去的部众报仇。”本雅失里摇头拒绝，眼神里尽是对朱允炆的杀气。

“真的不用了，不过需要借你一物。”马哈木面带微笑道。

“借什么？”本雅失里诧异地看向马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