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方便完，大步流星地走回了中军大帐。
此时的中军大帐里，所有的餐桌和酒菜都被撤走了，马哈木躺在地上，明军的一众将领分列两侧，就像是临时布置的一个公堂。
朱允炆走到主座，正襟危坐。
“把他弄醒。”朱允炆吩咐道。
命令一出，帐篷外立刻走进了几个背着药箱的老军医。
他们把药箱放在地上，先是给马哈木号脉，又是给扒开的他的眼睛看。
最后他们从药箱里拿出针灸用的银针，照着马哈木的脑门就扎了上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马哈木的脸上就布满了银针，看起来很是瘆人。
不得不说老军医技术是过硬，经过他们一番操作后，刚刚还醉的不成人样的马哈木居然有了意识。
呕......
马哈木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呕吐。
帐内所有人纷纷侧目，露出嫌弃的表情。
几个士兵进来清理了马哈木的呕吐物后，还贴心地给了他一碗水。
马哈木喝完水，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呆坐在地上，嘴里还喃喃道：“扶我起来，我还能喝，我还没输。”
“马哈木。”朱允炆喊了他一声。
马哈木懵懵懂懂地抬起头。
他见朱允炆正襟危坐在上面，然后环顾四周，看见明军的高级将领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两边，表情严肃。
马哈木瞬间清醒了一些。
他拔下脸上的银针，站了起来。
“皇帝陛下，您这是？”
“马哈木，你刚刚和朕比试喝酒，你输了，你服吗？”朱允炆脸色还算是平和。
马哈木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陛下海量，臣输的心服口服。”马哈木抱拳鞠躬，直接认输。
“好，既然你认输了，那朕就要说惩罚了。”朱允炆见马哈木认输了，坏笑着说道。
“臣一定接受惩罚。”马哈木以为这个惩罚只是意思一下，也没往心里去。
“好，那朕就罚你自刎吧。”朱允炆语气还是很平缓。
“自刎？”马哈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自刎。”朱允炆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此时的马哈木已经完全清醒了。
“大明皇帝陛下，我帮你杀了本雅失里，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瓦剌最重要的马奶节，还带领瓦剌归附于你，你却要我自刎，这恐怕不符合你们自称的礼仪之邦吧？”
“你刚刚说的那些，朕都看在眼里，所以朕请你喝酒吃饭了，已经两清了，这比试可是你答应了的，难道你想反悔不成？”朱允炆的语气也变得强硬。
两人说话间，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已经走了进来。
马哈木并不想死，他不想自己被挂在墙上被人纪念。
“大明皇帝，你要杀我，好歹得给我一个理由，不然传出去，以后谁还会归附你们。”
“理由？好，朕就给你一个理由，你埋伏在山上的十几万瓦剌骑兵算不算理由？”朱允炆站了起来，厉声质问道。
马哈木没想到朱允炆已经洞察了他的计划。
“你...你胡说。”马哈木硬着头皮狡辩。
朱允炆见马哈木嘴硬，便给一旁的刘庚使了一个眼色。
刘庚点头，从帐篷外带了一个被绑着手的年轻瓦剌士兵走进来。
“小的叩见大明皇帝陛下。”这个瓦剌士兵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进来直接给朱允炆跪下了，丝毫搭理马哈木。
“朕问你答，要是敢撒谎，就地处决。”朱允炆冷声道。
“是！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瓦剌士兵磕头道。
“你们在山上埋伏了多少人？”朱允炆问。
“十几万人，几乎所有瓦剌的精锐都集结在了山上。”瓦剌士兵答道。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朱允炆问。
“等山下信号，然后从山上杀出，突袭你们。”瓦剌士兵答道。
“是谁命令你们来的？”朱允炆问。
“是我们首领马哈木命令的。”瓦剌士兵显然没认出旁边的人就是马哈木。
“马哈木，你还有什么话说？”朱允炆看向马哈木。
马哈木面色铁青，扭头瞪着那个年轻的瓦剌士兵。
瓦剌士兵一脸震惊，他没想到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首领，居然是在汉人的军营。
马哈木见已经被拆穿了，他索性不装了。
“哼，朱允炆，你也欺人太甚了，鞑靼和瓦剌虽然不和，但我们都是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人，你却下令对他们犁庭扫穴，我作为蒙古人的一员，不杀你，就对不起我们的祖先。”
“你不要在朕面前说这些，你们的祖先在汉地蹂躏了汉人近百年，甚至还想杀光汉人，要不是太祖皇帝揭竿而起，恐怕汉人都已经灭种了。”
“而且这一次战争，也是鞑靼人率先南下，侵占我大明土地，杀害我大明百姓，朕这叫自卫反击，朕给过他们机会，可是他们没把握住，那就不能怪朕了，如今，你们也一样。”
朱允炆义正严词地对马哈木说道。
马哈木眼睛一转，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拒绝朱允炆，那么他一定会死，但是如果现在服软，诈降，还有一线生机。
经过快速的思考后，马哈木又给朱允炆跪了下来，涕泗横流道：“罪臣马哈木知错了，请大明皇帝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带领你们前去接收瓦剌，我保证今后一切都听大明指挥。”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杀朕，对不起你们祖先吗？”朱允炆戏谑道。
“陛下，那是臣的气话，臣罪该万死，不过臣请求陛下放我们瓦剌族人一条生路。”马哈木带着哭腔哀求着朱允炆。
朱允炆看到马哈木这幅模样，心里不禁想笑，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影帝嘛，情绪说变就变，眼泪说流就流。
“好，朕就姑且再信你一次，你带朕前去接收瓦剌部族。”朱允炆点头同意了马哈木的哀求。
“谢皇帝陛下！谢皇帝陛下！瓦剌以后一定唯陛下马首是瞻，死而后已。”马哈木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
不过他脸上却闪过一丝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