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么说乔小姐对是我还余情未了？所以才这么紧张磕巴？”
何堇文将手中黑色铅笔撂开，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乔千禧。
“啊哈哈……没有，没有！”
乔千禧心虚地移开自己地眼，手忙脚乱地将所有文件都收起来。
“要不这样吧，何总！您圈出来的这些问题呢，我拿回去整理好，做成一份报告，然后交给我们领导，让她给您做个汇报，这样可以吧？我对这个检测项目还不是很熟悉，才接触一年，学到的都是皮毛，怕给你解释不清楚！”
“不用通过你领导，你整理好了直接发我邮箱， 原来那个！”
何堇文坐直身子，目光温和却不见底。
“公司会在下个月进行一次技能考核，这关乎所有人的去留问题。你要是想留下来，最好把这些基础的问题记下来。”
“哎？”
乔千禧眨巴着眼睛，衬着她这婴儿肥的圆脸，童真气十足。她只要过多次数地眨眼，眼眶就会发红，看上去似只未成年的小兔子。
她不知道，这副奶里奶气的模样特戳何堇文心窝。
何堇文好几次午夜梦见她，小女孩眨巴着泛红的双眼说，我想你了，咱们和好吧！
他在梦中答应了无数次，醒来后心总是发酸犯疼。然后翻开她许久没更新的微博，对着她那张笑容灿烂的头像发呆。
这丫头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当初那么潇洒地分手，应该不会跟他一样伤春悲秋吧。
这次回来，无意间知道她在自家公司上班，便打着内审的名头过来瞧瞧，看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有没有什么改变。
何堇文喉结滚了一道，视线移向别处，眼球转动几次后，只剩冷漠，才又把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乔小姐，咱们早就分手了，用这样的眼神对着我，不合适！”
他推了下整理好的文件，把其中一份分析报告往她面前送了送：
“电解液对比，说一下001和005在同等条件下，区别在哪里？”
乔千禧眨了眨眼，这跟内审有什么关系？怎么老是问一些与内审无关的问题。
她双手扶着成堆的文件，仰着头，咧开嘴露出小虎牙，试图打感情牌：
“学长，前男友...”
“你可以不回答。”
何堇文冷瞥了她一眼，又补上一句:
“我打电话叫你领导过来回答，就说她的手下一问三不知！”
乔千禧瞬间睁大双眼，浮出惶恐：
“我又没说我不知道....”
"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肚子里的墨水份量"
何堇文冷眼睨着她，神情淡淡，
“外强中干。”
她这耍赖的表情何堇文早就摸透，就跟大学时他让她背辩论稿时的表情一样。
“我……”
乔千禧一时半会反驳不了，她确实说不上来，因为这类事情，一直都是杨肖在做。
“001电解液比005电解液相对要敏感，开封后的001必须在短时间没有用完，否则会影响电池的效率！而005电解液并不适用所有类型的正极材料，但寿命长，效率稳定！……”
这些说辞，都是乔千禧自己结合平时实验经验推理出来的，她不保证百分百对。
遇上何堇文这种吹毛求疵的人，千万别存在侥幸心理，老老实实将自己脑子里有的东西吐出来就对了。反正你说什么，他都能挑出刺来。
趁着他沉思的间隙，能溜就溜，扶着手把从椅子上站起来
刚要迈开步子，身边的人有了动作，白大褂的后衣领被扯住！
“哎，你干嘛？”
乔千禧想反手拍开，何堇文却率先松开了手，一瞬间的失衡让她踉跄好几步，最后摔倒在地。
双手撑着磨毛的地毯一滑，便传来一阵辣疼。
“何堇文，你懂不懂怜香惜玉！我的手哇！”
磨蹭掉的皮最辣疼，乔千禧的眉头皱成一团。
何堇文俯下身，将人扶了起来。望着她手掌上渗出的细血珠，眼里划过一抹心疼，转身扯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坐下。”
乔千禧没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自径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抬起两只手掌呼呼地吹。
何堇文随意挑了份文件出来，
“把上面圈出来的给我解释清楚，这次内审就算通过！但你也别抱侥幸心理，技能考核是请外边的人来考，你要是不努力，我也救不了你！”
乔千禧停下动作，默不作声地打开文件，将圈起来的地方一五一十地解答，甚至还附加了自己的个人见解。
她就是这样，尝过甜头后，会以十二分的认真劲去完成后边的事情。
何堇文很满意她的这个表现，甚至在心里感慨。所有的事物都在随着时间而改变，而她还是原来的她，真好！
他听得认真，甚至在她讲解完美的部分，两只手指头轻轻地敲着桌面，以示认可。
每每这个动作一出，乔千禧的双眼便闪着光亮，何堇文这是在夸奖她讲得好。
差不多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讲解完毕，乔千禧此时已经口干舌燥，抓起果盘里的青提往嘴里连塞几个，清甜的果汁在口腔里炸开，喉咙也得到了滋润。
何堇文看着她一副如负释重的姿态，最终还是不忍心再继续询问下去，摆摆手，让她将文件收起来。
“你也不是不懂啊，怎么就一问三不知！这里不是学校，很多东西靠的不是死记硬背，而是在周而复始的工作里积累经验。”
上学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上课不认真听讲，一到考试就临时抱佛脚，熬几个通宵背知识点。运气不好的话就挂科，短暂的鬼哭狼嚎过后，又开始她没心没肺的摆烂日常。直到补考前夕，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死记硬背，最后是，他实在看不过眼，给她恶补一顿，考试才勉强及格。
他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在质量分析科混下来的，听说似乎混得比她两个领导还好，走到哪里都有人跟她称兄道弟。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用她闺蜜胡可爱的话说，妥妥的社交牛逼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