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是你吗?
洛天河欲哭无泪:“我不让你看,你只会看的更起劲。看完了就走吧,待会四皇子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等几人离开,四皇子的人马便四处冲了上来,说寻找南蛮长公主。
原来南蛮小公主蔺雪见见自己长姐迟迟不回,又担心楚皓之真的被长姐杀了。跑过去找了四皇子,想着四皇子希欢楚皓之定会救他。
四皇子带着人刚到河畔就遇上了楚皓之,双方对视一眼点点头便各忙各的。
四皇子带人赶到时太子正带着一群公子哥跟几个女子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四皇子挥挥手道:“去把长公主救出来。”
长公主双目无神地望着救她于水火中的人,任凭自己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太子见一群人冲了进来坏了自己好事,起先还摆了一下架子道:“知道本宫是谁吗?”
四皇子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几个侍卫端起水就朝床上的几人一人一盆泼了过去。
此时已是深秋,水透心凉。几人被冷水泼得彻底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纷纷跪地求饶。
第二日朝堂上众多官员一致参了太子一本。聚众淫乱、私铸官银、冶炼兵器、鹿镇瘟疫。
一桩桩一件件,每件都是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
太子本还想申辩一下,可看到被捆绑在一旁的几个熟悉面孔时,彻底说不出来话。
皇帝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气的嘴唇发抖:“逆子,你这个逆子!竟跟西南王妃私混,不知廉耻!
传朕旨意:西南王婚约取消。太子无德,从即日起废去储君之位,流放幽州思过。”
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在了龙椅上,便彻底晕了过去。
“皇上!”
“皇上!”
“赶紧,快宣御医!”
众人忙成一团,南沧溟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一幕。
几位尚书都看着楚皓之道:“国师大人,你看着如何是好?”
“陛下是气急攻心,请御医来瞧瞧便是。圣旨已经下达,按照旨意办事便可。南蛮太子等人就尽早打发了回去。”楚皓之有条不紊地吩咐。
太子倒台后,一批官员也随之落马。其中秦柳陌的父亲秦尚书一家因帮太子私采铁矿而入狱。
秦柳陌站在秦家门口,淡淡地看着官兵将秦府一众人拖走,贴上封条。
监牢里,秦柳陌居高临下地站在秦尚书面前道:“十几年前我曾说过,你若不能杀死我。他日我羽翼丰满之时,定是你的死期。”
秦尚书凄惨地苦笑道:“时也,命也。我现在只求你,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放过曜儿,秦家的血脉不能断。”
“当年你可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放过我母亲?可能看在血脉的份上,放过我?
也对,曜儿才是纯正的秦家血脉。我一个娼妓所生的孩子,指不定是和别人私混的野种。”秦柳陌毫不在意地自揭伤疤。
“可如今,你却要低头求一个娼妓所生的杂种。你这一生机关算尽太聪明,不知道有没有算到如今的结局?”秦柳陌笑的肆意又阴狠。
见他无意救人,秦尚书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一连过了数月,皇帝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此时传来南蛮联合西南众小国,气势汹汹大举入侵的消息,一时间边关又接连丢失数十座城池。
皇帝仓促间只得派南沧溟出征南蛮。
出征的那天,楚皓之代天子送众位将士出征。临行前楚皓之道:“如论如何,自己安危为重。”
一眨眼又是数月过去,西南战场成胶合状态。西北的陆将军也遭受到了西域各国的联合进攻,一时间也是节节败退。
此刻北方的匈奴也是蠢蠢欲动,朝廷连连征战,国库不堪重负,东南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流民四起,匪寇横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东南本来与南辰交好的风国也倒戈相向,想趁机分一杯羹。
南辰朝廷太子倒台,四皇子风生水起,见皇帝病中,太后也趁机扶持珍妃之子,一个几岁的小皇子与四皇子分庭抗衡。
两拨人斗的你死我活,根本不管前线的将士正在血战。楚皓之无奈,只得矮子里选将军,拼尽全力助四皇子登基。
皇帝见两拨人全然不顾前线,只顾自己争权夺利,气的两眼发黑,在一个夜晚驾崩。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了西南前线。南沧溟看着来信若有所思。
萧衍道:“王爷要回去吗?”
“不回。”南沧溟想也不想答的果断干脆。
他想回去也是因为想见师尊。至于那个父亲,死与不死,于他而言无甚区别。
可他必须坚守前线,否则南蛮的铁骑踏破京都的大门是迟早的事情。一到那个时候师尊势必也会有危险。
蔺闻笛这个女人当初就该将她杀了,都将她变成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弹的废人了,居然还能指挥军队作战。
她现在对师尊恨之入骨,不惜举国之力发动战争,这样的人不除掉始终是个祸患。
年底,楚皓之利用除夕夜宴设计扳倒太后,四皇子排除一切顺利登基,改年号为建文。
只是这时候国家已经在内斗中分崩离析,风雨飘摇。
一年下来,南辰国四面受敌,前线迟迟得不到朝廷的粮草军需,朝廷也无法收到前线的战报。将军们大多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楚皓之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才只能是想方设法缝补这个四处漏风的朝廷。
深夜,楚皓之坐在长清殿当年南沧溟习武处,盯着空荡荡的单杠出神。已经快一年杳无音信可,连他都有点怀疑南沧溟是否还活着了。
如若还活着,以他对南沧溟的了解,绝无可能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自己。
可这年年战乱,大部分人都朝不保夕,自顾不暇连战报都无法传送,更何况是书信!
“国师大人,夜深了,可要回去就寝?”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出声。
这一年来国师每晚都会在这里坐上半宿,眼睛就盯着那根单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碍,明日休沐,你先去休息。我再坐会。
西南边境南沧溟正在训练一只海东青。海东青,海上霸主,翱翔九天,视敌如草芥,必须要把它养的飞起来,才配称作‘霸主’。
南沧溟一边喂着海东青,一边听着萧衍回报军务。海东青吃饱后振翅高飞,没过多久,南沧溟吹响了口哨。
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子声,海东青乖巧的落在南沧溟的肩膀上。
“王爷真厉害,将这桀骜不驯的海东青训得服服帖帖。”萧衍拍马屁道。
当初王爷带了一队好手去悬崖峭壁冒着生命危险将这只海东青擒来。
接着又夜夜熬夜训鹰,这一训就是半年,如今可算是训熟了。王爷也能好好休息了。
“嗯,想必是能送信了。待会我便给师尊写封信。”南沧溟自言自语。
“什么?王爷训鹰是为了给国师送信?”
萧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王爷冒着生命危险去捕鹰,还熬了半年训鹰,结果就是为了方便给楚公子送信?
他一直以为王爷是为了及时传递战报才训鹰,结果……
这日下朝后楚皓之又习惯性地坐在亭子里看着单杠出神。只见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鹰鸣声。
楚皓之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空,一只魁梧健硕的海东青正在盘旋,似乎想要降落。
楚皓之盯着看了很久,越发有种熟悉感。起身走出亭子,将手伸向空中。
果然那只海东青像通灵性一样,慢慢地落在楚皓之的肩头,还生怕自己的利爪将他抓伤。
海东青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轻啄自己左脚的信筒。
楚皓之顺着它的动作,拿出信。内心忐忑不安:会是你吗?
屏住呼吸缓缓地将信展开,熟悉的字体引入眼帘:师尊,我好想你。等我归来。
楚皓之双收颤抖不已,一年多来第一次收到来信。得知他安好,足矣!
海东青卖力地围着楚皓之打转,似乎是在求表扬。
楚皓之笑着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道:“飞这么远一定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上好的牛肉。”
楚皓之让人端来一盆上好的牛肉,一边喂着海东青,一边道:“飞了这么久你也累了。陪陪我顺便休息几天,还得麻烦你再帮我送封信回去,可好?
海东青像是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又继续啄碟子里的牛肉。
楚皓之回到房间,研磨写了一行小字:幸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接连几日不见海东青回来,南沧溟也有些许着急,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
几位将军正在讨论继续北上收复失地。
几员老将:“如今我军士气正盛,一鼓作气一年之内收复失地,抵达京城不在话下。”
萧衍:“我们粮草方面供应不足,贸然出战极有可能马前失蹄。”
南沧溟也点点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后勤无法保证粮草,贸然出兵的确有风险。”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熟悉的鹰嚎声。接着一只海东青俯冲而来,落在南沧溟肩膀上,耀武扬威地看着众人。
南沧溟瞬间面色一喜,急忙打开海东青左脚上的信筒,抽出里面的卷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跟自己卷的方式不一样,肯定是师尊回信了。南沧溟难掩激动,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王爷,一年多以来从未见王爷有过喜色。也不知道何事,一张小小的纸条就能让王爷如此开心。
南沧溟按耐不住急忙展开,俊秀飘逸的字体引入眼帘:幸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将信收好,南沧溟大手一挥道:“马上出兵,我要半年之内平定中原。”
刚说一年之内收复失地都觉得过于仓促,怎么一下子就半年了?众位将军都齐刷刷地看向萧衍,等着他答疑解惑。
萧衍被盯得头皮发麻,实在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道:“王爷可能是想念王妃了。”
“王妃?”
“王爷何时娶的王妃?那南蛮长公主的婚约不是作废了吗?
萧衍头皮发麻怎么一帮大老爷们这么八卦:“回京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喜酒。
不如卖力打退敌人,早日收复失地,说不定王爷一高兴还能升官进爵。”
到时候王爷回京,夺回帝位简直易如反掌。几位将军听了道:“多谢萧将军指点,我们一定尽快收复失地,让王爷尽早大婚。”
转眼间又是数月,自从有了海东青传信。楚皓之觉得日子过得越发快了起来。
长清殿的宫女太监们也越发活络了起来,整个宫殿里也有了一丝丝生气。
建文帝登基后,楚皓之就借势清洗官场。重查了十几年前官场舞弊案,还了洛天河清白,顺势将一批通过舞弊获得进士出身,又为非作恶的官员剔除。
将洛天河等一批新晋的寒门子弟安排进中枢机构,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