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就去做调查也无从下手,只能一边在这里生活一边去观察和仔细研究这件事的原委。
一晃眼,我在这里竟然已经度过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我没有一天不想从这里离开,因为太无聊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更没有我的乐队我的摇滚,不知道阿达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有没有签约?是不是又找了新的主唱?
哎,不管那么多了,先活着再想办法回去吧。
这段时间,我在这个身体里也算待的融洽。照镜子看,这小妮子长得很标致,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也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在的,可是比我林玉簪不知道好看到哪去了。皮肤白白嫩嫩的,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再配上可爱的小圆脸,妥妥的校园初恋女神甜妹天花板。刚开始我有点不习惯这个瘦弱的身体,她大概有一米六五那么高,可可爱爱的初中生那么大,我一个28岁摇滚女歌手,这反差也太大了。从前我的人生哲学都是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来到这里以后为了活命一切都变了,也不知道是这里改变了我,还是夭夭的亲人改变了我。
慢慢的,我也弄清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是天朝,因为建国之初在天水之边,所以国号为天。
夭夭家是天朝首富林家,林家产业主要以珠宝和玉石为主,其他也有盐田和农业,还有一些小产业。富可敌国在林家可不是说说的。林家在祖上就已经是官商了,虽然是商人,但是世代都有在朝为官的子孙,所以这官和商林家都占了。不仅如此,林家还与各清贵名门联姻,就比如夭夭的母亲,就是云阳侯府的千金,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虽然是庶女,但是从来没有受到家里嫡母的苛待,嫁给林家也是受到了尊重和夭夭父亲的爱。
说到夭夭父亲,他可是年轻时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当年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却将独一份的宠爱给到了夭夭的母亲,夭夭的母亲过门后给林家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夭夭的大哥林柏年和三哥林柏枳,之后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还是夭夭父亲去道观里虔心祷告日夜拜佛念经才求来的夭夭。夭夭自打生下就体弱多病,几乎是用药罐子吊着的,夭夭又是那种内向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说话的孩子。
而夭夭的二哥是父亲妾室魏小娘生的。说到这个魏小娘,不得不说这魏小娘真是生的一张倾国倾城的样貌,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魏小娘原先是夭夭母亲的贴身侍女,也算是嫁妆了,后来就随主子做了主君的妾室,但父亲并不喜欢这个魏小娘。而这林柏延却是遗传了其生母秀美的样貌,长得一张脉脉含情桃花眼,五官周正,生的漂亮又不阴柔。
昨天,我听明月说夭夭和定北候的庶子楚昭有婚约,听说这楚昭也是生的顶好看的,人称定北玉面小王爷,但是楚昭在家里不受重用只能做一个驻守在北疆的将士,只因为他的生母周小娘死的很早又不受宠,在他4岁那年就早亡了,而他的大哥楚凌却能在朝为官,是当朝很受官家重用的楚将军。还听说这楚昭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叫裴风,曾是太子太傅,学富五车并且武功高强,这个师傅是楚昭在幼年时自己拜的师,这其中曲折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还有夭夭的三个哥哥也是各有不同——大哥和父亲一样喜欢经商,也是家里除了父亲以外的顶梁柱,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林柏年都得心应手,这些年林柏年不仅做些汴梁的生意还做这整个天朝乃至西域边境的买卖。
而家里也只有林柏年结了婚,娶了武将张家的女儿,这张家满门忠烈,嫂嫂是张将军的嫡女,之前还曾跟随张大将军出战西域,耍的一手的好枪,我也有幸在大哥的院里看到过大嫂耍枪,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风舞飒飒,女中豪杰应该就是大嫂这样的吧,太帅了。嫂嫂和大哥感情很好,大哥喜欢我,自然的大嫂也很喜欢我。我有次和大嫂喝酒,大嫂喝醉后一把拉过那把花枪要送给我,我连连摇手,不不不,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可拿不动她那一米五的大花枪,都快赶上我的身高了。
二哥是汴梁城里的温润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为考取功名日夜苦读,可以说是这商人家里的大才子。满汴京城里到处都是林柏延的粉丝迷妹,帅气又不轻浮,说话的时候就像一缕徐徐清风吹来,让人听着很是舒服。这林柏延还写的一手的好字,就连官家见了也直拍手叫好。大家都觉得林柏延今年一定能高中,是家里的希望。而夭夭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因为林柏延是小娘生的就苛待二哥,对二哥也是很好的,还盘算着二哥如果今年可以高中,要给二哥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三哥林柏枳比夭夭只大两岁,是汴梁城里的大活宝,浪迹在各个烟花场所里,还能片叶不沾身,真真是浪里小白龙,海王里的海王。但是吧,这个林柏枳也不是全无优点,他脑瓜子很聪明,会制作很多器械,比如有一次我想要个冰箱,就跟他形容,他大概一周左右就用木头和各个零件给我做了一个冰车,形状和一个小冰箱那么大,分上下两层,放上冰块,这不就是就是妥妥的移动小冰箱嘛。
我为此开心了好几天,夭夭的爹娘也过来看了看,直夸林柏枳聪明,懂得哄妹妹开心。引得大哥二哥吃醋好久。大哥气不过改天就亲自来我房里送了我田产和铺子的地契,我当场喜极而泣,这些东西怎么不得值个亿万元,我可太爱钱了!二哥见状也拿来了汴京城里最时兴的料子叫我拿去做衣裳,那料子又好看又柔软,这团宠的日子也太爽了吧。
后来他们三个每天轮番用各种吃的用的钱财来轰炸我,大半月下去,我圆润了不少,身体也比以前有劲了,但是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魏小娘,每次问起魏小娘下人们都拿她只是妾室见不见的不打紧来搪塞我。而她的样子也都是下人们跟我说的。我心里生疑又不敢多问,只能之后慢慢来。
后来的日子里我想起那天林柏延说夭夭以前经常喝药,而且每次都会把药倒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魏小娘和这个药都有问题,自从我这次生完病就喝了三副药,之后每天在院子里晒太阳,跟大嫂做八段锦,练武功,吃各种山珍海味,喝各种果酒和林柏枳给我自制的果饮,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可比跟阿达他们在一起过得快活,不用愁吃穿,不用看脸色,还有爹娘疼我,哥哥们宠我,我觉得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而夭夭之前每天喝药,定然是觉得那个药有问题,才偷偷的倒掉了,还被林柏延发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弄清楚。我这些享福的生活都是夭夭给我的,我也要为了夭夭讨回个公道,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夭夭惨死在柴房里,而我现在占着夭夭的身体,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心里也很愧疚。所以我要早日弄清楚这一切,给夭夭报仇,然后想办法回去。
大半月过去后爹娘看我身体好转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前日还说玉安郡主府的学塾开课了,请的师傅是当朝太子太傅的嫡子庄伯卿,学富五车气质如兰。听明月说如果这林柏延的学识和样貌能打60分,那这个庄伯卿就能打98分,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整个降维打击啊,林柏延已经都这么好看了,那这个庄伯卿得好看成什么样子啊,关键不光好看还学识渊源,是未来钦定的太子太傅,前途无量。
可是我一听要上学就心里愁得慌,我从小就不爱念书,那时爸妈从不管我的学习,爷爷也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看我的功课,所以我一直是班里垫底的,现在好不容易当回大小姐,又要念书。而且,在家里我姑且可以搪塞过去说身子乏不想写字什么的,好让旁人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写毛笔字啊。前些日子林柏延要教我写字,我就连连摆手,我怕露馅,更怕丢命。这一次怕是逃不掉了。
“娘,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我实在不想上学堂,我就想在家待着和哥哥们玩,行不行么,娘~”这大半月我已经学会了给娘撒娇,要是阿达几个看见了肯定得鄙视死我,说我娘们唧唧的。
“夭夭,听话,你以后是要嫁入侯府的,虽说不是嫡子妇,但也是侯府的大娘子,以后和那些豪门世家见面说话,不能失了礼数,说咱们林家的女儿没有家教,会说爹娘没有管好女儿,责备爹娘。”夭夭娘拉着我的手慈爱的看着我,细声细语的跟我说。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摇滚女青年,大龄都嫁不出还会管在这嫁出去后能不能在夫家过得好的问题吗,因为我压根就不想结婚,我管你什么豪门世家,什么妇言妇德。但是吧,夭夭娘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好驳了她的话,让她为我的事情烦心。所以我只能先答应下。
“好吧,那女儿听母亲的安排。”
“大娘子,楚将军和他的师傅裴枫来了,说要来拜访看望主君和大娘子,顺便看看咱家姑娘身子是否好些了。”我和夭夭娘正说着话,明月走进来行了礼跟夭夭娘说道。
“知道了,你去告诉主君去前厅见客,我和晚歌这就过去。”夭夭娘说罢就带着我去了前厅。
完了,我才想起来我不会行礼,平时在家野习惯了,夭夭爹娘也从来没有拘于这些礼数,所以压根也没想起来还要行礼这回事。但是这些天看下人们行礼大概也有个印象,待会见机行事吧。
穿过几个走廊,一个花园,和一个池塘后,我们来到了前厅。彼时,前厅里夭夭爹已经在前厅的上座左边坐好,夭夭娘带着我走进去后众人纷纷起身。
“裴太傅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近日可还安康?”夭夭娘瞬间笑容满面,和裴枫寒暄起来。
“林家大娘子,慈安。林家妹妹,妆安。”行礼的我猜应该就是楚昭。
“问裴太傅,楚将军,安。”我觉得自己的行礼一定有模有样的。
因为我有些近视,行完礼抬起头才看到裴枫和楚昭的模样。
裴枫还好就是一个普通老头的模样,但是这楚昭就不一样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楚昭长得和我现实世界里的偶像龙哥一模一样,我一激动差点喊出一声龙哥。我的天,他也太好看,以前只在电视里看着,现在看见真人也是惊为天人的程度,那长睫毛,那脉脉含情桃花眼,那高鼻梁,我眼睛都要直了。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也穿越了。
“近日听说晚歌身子已然大好,便想着带着我这不成器的徒弟来看望看望二位和晚歌,这看起来晚歌的确是要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也圆润了不少。”裴枫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和夭夭娘同时坐下了。
夭夭娘坐在上座的右边,我就往夭夭娘的旁边一站,夭夭爹怕我站着累叫下人抬来了椅子,我便也随夭夭娘一同坐了下来。
“是啊,我们晚歌这大半个月来的确好了许多,许是有真人庇佑,才能让我们晚歌身子好的这么快。”夭夭娘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裴太傅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还是夭夭的爹比较直接。
“的确,此次来叨扰林家是想和二位主君主母商量晚歌和楚昭退婚的事。”裴枫说着便站了起来,楚昭跟着他师傅也一起站了起来。
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要退婚?!我和我假偶像的婚姻竟然这么短暂嘛!
“这楚家退婚本应该由家中主君主母出面,此事晚辈也觉得极为不妥,但是事出有因,事急从权,还请林伯父林伯母见谅。”楚昭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这意思不就是看不上林家从商。之前因为楚家无视他,将他草草的与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定了婚约。这楚昭心里明白以后这桩婚事一定会影响他的仕途,便乘着晚歌病好来看望晚歌,顺手就带了师傅过来退婚,既不影响我也不影响他。
真鸡贼!亏得他还长得像我龙哥!人品也差太远了!哼!
“你明知不妥还是做了,你明知不合规矩,还是要自己来退婚。你这是知错犯错,将我们林家置于何地?楚昭,我们晚歌本不是非你不嫁。晚歌是我们的心头肉,嫁于谁家都是谁家的福气,你要退婚我们也无可厚非,但你这样做也太令人寒心,这亲事是我家长辈和你家长辈定的娃娃亲,退也可以,让你家长辈来,这亲事便可以作罢。”这夭夭爹好计谋,先是一顿回怼,又抬出楚家和林家早已经过世了的长辈说事,这楚昭只能干生气。
“主君不要动怒,我这徒弟说话有些木讷。其实我们也是为晚歌着想,楚昭常年驻守在北疆,晚歌若是嫁过来难免常年独守空房,对挽歌实在是不公,不如退了这婚约,对两家都好。”听听,这裴枫都说了些什么,还不如不说。
“裴太傅说的话,本君听懂了,无非是觉得我们林家配不上你们侯府。也罢,不过是一纸婚约,退了就退了,这以后的往来我看也就免了吧,省的徒增烦恼!”我明显感觉到从夭夭爹那里传来的怒气,这夭夭爹不亏是叱咤商场的老手,霸道总裁好有气场,我要是个员工,这会估计腿都要抖三抖。
“既然,林伯父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改日将婚书拿来,由两家长老见证退了这亲事,还望林伯父不要动怒,以后有用得着我们楚家的地方尽管吩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楚昭对着夭夭爹深深一行礼说道。
“哼,很用不着。来人!送客!”说罢,夭夭爹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回了后院。我觉得夭夭娘的手都冰拔凉的。估计是给气的狠了。这个可恶的楚昭师徒俩!
回到屋里没一会儿,三个哥哥也急匆匆的过来了。
“夭夭,是不是那侯府的楚昭又欺负你了?三哥替你报仇,你说要剁手还是跺脚?”林柏枳气呼呼的站在那,整个脸憋的通红,在屋里走来走去。
“柏枳,这可不是欺负夭夭那么简单,这楚昭分明是看出我们林家不敢与他家抗衡,就来侮辱我们林家,好歹我们林家也是官家钦点的官商,为商近百年,子孙为官的也不计其数,竟如此无礼,让父亲母亲脸上蒙羞无光。”大哥说话才是一针见血,直捣黄龙。
其实楚昭这么做也不能说是坏,只能说是自私,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做事又毫无章法。
真气人,恨不得打他一顿。
脱粉!
“罢了,之前就因为定北侯府责难夭夭不懂那些豪门望族插花点茶的礼数,夭夭一连数日将自己关在屋里日夜学习,再见时夭夭清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若是这样的侯府不去也罢,那楚昭虽说长得风流倜傥,但是这虎狼窝定是去不得。”夭夭爹说道。
能看得出夭夭爹真的将夭夭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哪怕不嫁出去也行,但是自己的女儿不能受一点委屈。好羡慕夭夭。
但我听着心里有些疑惑:晚歌面对这样种种责难,一会说晚歌不懂插花点茶,一会说写字不好看,晚歌都一一收下,日夜苦练,而她一个这样团宠环境下长大的大小姐居然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如果不是怕父母为自己操心,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她喜欢楚昭,一心只想嫁给他。
恋爱脑要不得。
“夭夭不要伤心了,这诺大的汴京城,满城都是皇亲贵胄,什么样的夫家找不到。那个楚昭不就是皮囊好看了些,那有怎样,还不是不受楚家重用,处处受打压,郁郁不得志。你嫁过去也是受罪。母亲最是操心你的婚事,你放心,母亲一定能为你再寻得一门更好的亲事。”二哥说道。
“夭夭知道,夭夭不难过,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夭夭也愿意,夭夭还巴不得一辈子守着父亲和母亲呢。”我也是难得说回心里话,我是真的不想嫁人,嫁人无趣的很。
“胡说!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夭夭莫要难过,之前就因为楚昭说你字不好看你就拼命练字,又说你有些圆润,你就饿的自己差点晕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那个楚昭有多好,竟比爹娘还重要?”夭夭娘气的直跺脚。
果不其然,这个孱弱还恋爱脑的小妮子!
“夭夭知错了,夭夭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楚昭要是再来我就叫明月拿了大棒子将他哄出去!”我表演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而真实的林玉簪连男人碰也不想碰,男人哪有金钱香。
“这就对了,晚歌可是咱们林家的大宝贝,可比所有的金银玉石加起来还要金贵,他楚昭不长眼,还要来挑我宝贝女儿的毛病,门也没有!”夭夭娘眼看着是气着了。
“娘的嘱咐夭夭铭记在心。”我俏皮的微微行了礼,夭夭娘噗的笑了出来,原来爱你的人是这么容易哄好的。
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我们又变成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入夜了,暮色沉沉,四下里漆黑一片,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皎洁明亮,它日复一日的挂在天上,看着冰冷又孤独,青白的月光洒在庭院白色的玉簪花上,清冷又好看,青石板铺的路两边还有白色的小石子,因为我喜欢玉兰花,夭夭爹又为我移植了一株玉兰花树,现在我的庭院里郁郁葱葱的,很是好看,偶尔还会有一星半点的萤火虫飞在院子的花丛里,微弱的绿光在半空中飞来飞去,一闪一闪的,像会飞的星辰。
在汴京住了这许久,大概估摸出应该是在江苏或者浙江这些地方,南方的气候宜人,我一直生活在北京,一年四季干的要命,不像这里,微风里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温润的水汽。
“姑娘,夜里凉,披个披风吧。”星辰进屋来给我披了披风,还塞给我一个暖炉。
“姑娘,夜深了,早点歇着吧,奴婢已经把床铺铺好了,姑娘早些歇着,明日还要早起去郡主府上课呢。”天哪,明月不说我都要忘了这茬了。
“明日什么时辰开课?”
“卯时一刻,准时开课,年哥儿已经给姑娘准备好了书匣子,还备了两只顶好的紫檀狼毫笔给姑娘呢。”
什么?!六点半就开始上课了?!
“几点放学?哦,不,几点下学?”
“应该是正午了吧。”
“那下午可还要去吗?”
“下午自然是不去的,要在家写夫子留的学业。”
怎么当了大小姐还这么累,天刚亮就要上课,中午才放学,放了学还没完,还得写作业,还得用毛笔写作业。不开心。
我悻悻然的准备上床睡觉。
说到睡觉,话说这有钱人家的床都和平常人家的不一样。我睡的这张床是黄花梨做的,睡觉时还能闻着淡淡的一股木质清香。床的工艺也很复杂,雕刻的花纹图样精细到每一个人每一朵花,龙啊凤啊都是栩栩如生的,只怪我才疏学浅无法用语言描绘其奢华程度,只能说这张床能买北京一套四合院。
而且我之前听爷爷讲过,这种床叫拔步床,又叫千工床,一人一工,耗时千日才能做好,大概三年的时间,再加上这精贵的黄花梨,纷繁复杂的雕刻工艺,我有时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床。
还有这床上铺的盖的,都是江南丝绸局专供的顶级丝绸制的被面,丝绸由数十个绣娘精心纺织而成的,淡粉色的丝绸上还绣有精美的吉祥图样,花朵啊蝴蝶啊像长在上面一样,栩栩如生。
褥子很厚实,被子很轻薄,睡在里面就像睡在云朵里一样,舒服极了。
明月和星辰伺候我洗漱完就退下了。我钻进被窝里想着,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睡前看看手机该多爽啊!可惜,我已经想了大半月了。没指望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都是白天夭夭爹娘那生气的样子,我越想越气,这该死的裴枫和楚昭。
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臭楚昭,烂楚昭,竟敢顶着我龙哥的脸干这么不要脸的事。真是白瞎了我龙哥的脸。气死我了。
气着气着我就睡着了。这被窝真是太舒服了。
“姑娘!姑娘起床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大娘子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外面候着了。让明月为姑娘梳妆穿衣吧。快起床了,姑娘!”明月急匆匆的叫我,就差一把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了,我实在太困了。我可以辍学吗,我只想当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我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昨天已经让夭夭爹娘因为我生了那么大的气,虽说我不是夭夭,但也不想因为我再为难这夫妻俩。毕竟他们对我很好。
出门时夭夭娘已经在马车上了。
“夭夭,快来,娘送你去学堂。”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这不是我从小到大的梦吗,梦里妈妈拉着我的手送我去上学,同学们都能看到我妈妈,看到我妈妈来送我,来接我,我也是有妈妈的孩子,不是他们嘴里的没娘孩。
可是这是夭夭的娘。
车子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玉安郡主府。夭夭娘换乘了另外一辆随行的马车,这辆马车和车夫就留给我,等我放学了接我回家。
有专车有司机的大小姐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嘛。除了那个臭楚昭!
郡主府和林家的府邸大小差不多,陈设也不径相同,看来林家的官商地位的确很高,甚至子女都可以在郡主府的私塾念书,和那些皇亲国戚们平起平坐。但是地位归地位,这些自诩清流人家还是会有些看不起我们家这种商贾。
侍女领我和明月进入学堂后就看见学堂里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我,社恐的我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我一紧张就在进门的瞬间踩住了裙子,啪叽一下给自己摔了个狗吃屎。整个学堂里笑声一片。是的,他们都在笑我,换我我也得笑死。
太丢人了,太社死了。
这学我不上了。呜呜呜。
“晚歌?”一双大手将我从地上扶起,我抬眼看到是一个和仙侠剧里的仙尊一样的尤物,不是我花痴,他他他,他太好看了,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刀锋般的鼻子,和那薄的恰到好处的唇,好像在诱惑我去亲上去一样,粉嘟嘟的好看。皮肤白皙,且一个毛孔都没有。这不是仙人是什么,我一度以为自己摔花了眼,直到他说了句:“迟到了是要挨罚的,快去坐好。”
这是......庄伯卿?庄学究?
丢人丢在了老师正面上。
咦?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是谁的?难道是夭夭爹提前知会了一声?
我尴尬的走到我的座位上坐下,庄学究让我们先一人写一首自己最喜欢的古诗拿上来。
我不会写毛笔字啊!怎么办!
晚歌啊晚歌,你快救救我吧,我可是在替你上学呢。
我心一横,不管了,早死早超生。我拿出毛笔蘸了墨汁就开始写。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写的一手好字!而且非常好看,和二哥的笔迹一般无二,甚至还要再好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的肌肉记忆?
太赞了!
我写了一首静夜思。
就我这毕业了知识全还给老师的学渣,能记得一首静夜思已经很不错了。况且,这首诗也很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
“静夜思......林晚歌,这首诗是你最喜爱的?”庄学究居然第一个提问我。让我好好想想怎么狡辩。
“额......因为学生很喜欢李白的诗,每一首都很喜欢。李白飘逸洒脱,文词如绚烂星空,浩瀚瑰丽。而且李白不仅是文学大家,更是身手了得,他挥洒恣意,游山玩水,文能写诗,武能除暴安良,是学生心中的楷模。”这些也是我的心里话,李白在我心里的确是个武侠派的诗人,豪放不羁中又透露的着细腻,我很喜欢。
“哦?我怎么记得晚歌以前是喜欢李商隐的,我还记得你说过,李商隐婉约词藻优美,你最喜爱他的‘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不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庄伯卿抬眼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一样。
这个恋爱脑的小妮子,学个诗都在单相思。
“学生现在更喜欢李白,飘逸洒脱,自在逍遥。”我回答道。
庄伯卿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就开始点评起别的同学的诗词,我也没有听,百无聊赖的坐着,大概就是在聊诗词啊抱负理想啊什么的,只有郡主比较不一样,她说她不爱什么诗词歌赋就喜欢庄学究。引的庄学究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拍案而起,让郡主不要再妄言,郡主直说她才没有妄言,这都是肺腑之言,爱慕之意,想让父亲去太傅家提亲。庄伯卿的气的脸色铁青,摔下手里的诗卷就夺门而出了。
而且走之前还不忘让我去他的书房找他。说我今日迟到了有惩罚给到我。
气人。小气。心胸狭隘。
我来到庄伯卿的书房轻轻扣了扣门。
“庄学究,学生来领罚了。”
开门后只见庄伯卿换了一身雾蓝色的衣衫,颜色高级好看,配上他白皙的肤色像那坐在云端的仙人一样,缥缈神秘。
“问庄学究万安。”我给庄伯卿行了礼。
这个只有20岁的老师,放在现实世界可要比我小8岁呢。
“今日为何迟到?又为何行为如此莽撞?”庄伯卿问完坐在了太师椅上看着我。
他问我为什么会摔个狗吃屎,为什么,就是不小心脚踩着裙子了呗。
“学生今日不小心睡迟了,迟到后心中惶恐,不免得脚步散漫了些,不慎踩住了衣裙就摔了,还望庄学究见谅。”我站着回答,说完后抬眼看了看庄伯卿,他没有搭话,只是起身去取了什么东西。
“坐下。”庄伯卿拿过来一个藕粉色的小瓶子。
我不明所以的坐在他的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规规矩矩的不敢动,庄伯卿随即又避退了身边的下人,关了门,屋里只剩下我和庄伯卿两个人,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他要干啥?他要迷晕我,然后对我行不轨之事?
老娘28年虽然没结过婚,但是见过的男人可是不少。除了身边的哥们没下手,那谈过的恋爱没有20也有十几,那个个都是好看的皮囊。当年差点就凑够了12星座男友。都能出本书了。但是像庄伯卿这样的绝色是真的没见过,就算是娱乐圈估计也不会有像庄伯卿这么精致的男人。所以我还是有点紧张他要对我做什么。
我坐定后他蹲下轻轻掀起我的裙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腿向后微微躲了一下,他好像也明白了我在紧张什么。
“自己把裤子卷上来,擦药。”庄伯卿把药塞在我手里,就把脸别过去了。
小样。
我的膝盖摔的铁青,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疼得我一瘸一拐的,没想到这个庄伯卿年龄不大,心还挺细。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摔了就要抹药,这疼痛在自己身上,本应该自己多上心才是。”瞧瞧这话说的,我本来下了学就回家抹药的人被你叫到这里,你还说我,真是,岂有此理!
“学究说的是,学生回家后一定好好上药。”我阴阳了一句。
“你...”庄伯卿又尴尬又生气又羞恼。
抹完药我站起来准备走,他突然拉住我。
“晚歌,你莫不是忘了我?对我这么冷漠。你......真的是晚歌?”
天空突然炸出一声轰雷!
他怀疑我了?
这个庄伯卿到底跟夭夭发生过什么,明月没有说过呀,难道他们有私情?
我该怎么说。天爷呀。我觉得我说啥也不对。我的脑子要爆炸了。
接下来的事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庄伯卿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紧紧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扑在我的皮肤上温温热热的。还有些痒。
“晚歌,你今天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自从三年前我们一别后,我一直在找你,后来才知道你是林家的女儿,又听说你要来郡主府求学,我便央求父亲来郡主府做了学究。三年前,我们短暂相识,是你的知礼豁达让我的生活变得好起来。我当时就想娶你,但是你说你有婚约,我难过的快要死了。昨日我听说楚昭要和你退婚,我高兴的快要疯掉。”他突然放开我,将我板正和我面对面站着,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晚歌,做我娘子吧,我定疼你爱你,视你如珍如宝。”
我该替夭夭应下吗。
这个庄伯卿今天第一次面就对我表白,我不知道他的底细,更不知道他的为人,更更不知道他和夭夭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总不能说我失忆了,你来说说我们发生什么吧。就算我说了他也可以胡编乱造来诓骗我。
不行,先拖延一下,就说今天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让大家看出来我们认识,只能装作不认识。
嗯。就这么说。
我刚要解释,一双唇就压了下来,双唇在我的唇齿间游走,冰凉的唇轻轻的含着我的唇,那薄唇好柔软,我不敢回应,只是呆呆的任由他修长的十指托着我的脸,深深浅浅的吻着。我惊呆了,他的睫毛甚至扫在了我的脸上,他闭着眼睛吻的很动情。
可是我不敢动。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有私情吗。
天哪,我该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还是?
难道夭夭已经......
不敢想。
“晚歌,明日我就央求父亲去你家提亲可好?”庄伯卿松开我后说道。
庄伯卿的弯转的实在太快,刚才还要罚我迟到,一会功夫就要娶我了。这么狗血的吗。
我现在假装晕倒能不能躲过一劫?
看来这穿越也不是谁能穿的。太惊心动魄了。
又要开始调查庄伯卿了,这谜团怎么一件又一件,没完没了了。
算了,不管了,先假装晕倒,回家以后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