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华一番话，徐剪秋弄得个大红脸。
但总算把事情弄清楚了，她也就放心了。
“这事别跟任何人说，我爹娘、祝大人，都不行！”徐剪秋警告柳华。
柳华合眼叹气，点头不语。
徐剪秋回房。
睡不着了，找南星解闷儿去！
“柳华，不是兄弟说你啊！”南星指责柳华，“你让我抄伤寒也就罢了，还让冬青去跟人干仗，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之前南星还因为柳华不带他去精进医术，而恨的咬牙切齿，现在看看冬青这副德行，不由庆幸得亏当时没冲动硬要跟着！
“你懂个球球！”柳华鄙视他，“书抄得咋样了？”
南星起早贪黑，已经抄完一遍了，但是效果还没体现出来。今天他能坐堂一天，完全是靠着那股子人前卖弄的劲头，要是明天再能磨下来，那就有戏了。
至于冬青嘛，表现也不错，起码敢睁眼抡棍子，说明胆量起来了。
南星拍拍冬青：“兄弟，还记得当初我抄伤寒的时候，你是怎么笑我的么，报应循环呐！呜哈哈哈哈……”
“笑你妹！滚一边去！”冬青骂道。
南星一惊：“哦豁，小子脏口了！不值钱！不能要了！”
第二天。
天色阴沉，医馆稀稀拉拉几个病人，都由南星坐诊了。
徐老头和柳华坐他后面，盯得他毛骨悚然。
病人也不多，柳华坐了会儿就去后院看猪胰皂。之后看到徐剪秋的房门开着，上前敲敲门框。
“进。”
“干啥呢，连账都不去算了？”柳华没话找话进去。
“哦，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哪个好。”徐剪秋把一叠纸丢给他。
“什么东西，你也抄书呢？”
柳华拿过来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那一张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关于怎么算计杨文元的。
这一条写着杨文元常去的几家楼馆的名字，后面标注两个大字：X杀！
另一条罗列几处粪坑位置……
再一条列城中恶犬……
……
“嘶——”
柳华看看徐剪秋，她还低头专注地写呢，时而咬着笔头，片刻思索。
“兄弟，你都从哪学来的这些野路子？粪坑？亏你想得出来！”柳华吐槽。
“你他妈小点声！”
徐剪秋压低声音，“你看看哪个容易做到？”
“这些……太轻了吧？”柳华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画本里都这么写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你说投毒会不会省点事？”柳华试探。
“你傻么，咱可是开医馆的！”
徐剪秋眼珠一转：“听南星说，你跟龙哥走得近，要不帮我说说去？”
“这又不是道上的事，万一杨文元死了，你以为祝大人会不查么？”
“那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徐剪秋有些失望。
看她专注地样子，柳华也放心了。原以为那件事会给她带来心里阴影，现在看来，这兄弟内心十分强大啊。
“哎，你身体没地方不舒服吧？”柳华问她。
“滚！”
……
善寿堂杨家。
“昨天一天没见着你，去哪鬼混了？”杨老爷质问杨文元。
“没有，李掌柜那里有个伙计犯病，让我过去看诊，后来路上……”
“行了！”杨老爷打断杨文元说话，“打今儿起，你只管坐堂，别出去了！”
杨文元垂头丧气答应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爹，我在街上打听到一个消息！您知道柳华那小子的医术为什么那么好么？”
杨老爷看向儿子。
杨文元继续道：“据去徐氏医馆看诊的人说，柳华的师父留下一本旷世医书，上面全是疑难杂症的诊治经验！好像叫，叫《奇症问解》！”
杨老爷立刻来了精神：“有没有打听到那小子和吴家什么关系？”
杨文元摇头，“这事都过去一年多了，如果那小子和吴家有关系，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来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多找些人手去查！”
杨文元又问：“爹，他那本医书……”
“让石虎找个机灵的人去！”杨老爷眯缝双眼，心怀不轨。
……
中午吃饭。
徐剪秋给柳华他们多加了两盘肉，瞪着南星道：“多吃点！瘦的跟鸡仔儿似的！”
“哎哎！”南星满口答应，心说我也不瘦啊！
目送师妹走后，南星冲柳华冬青挑眉，“今儿连东边都没出太阳，师妹这是咋回事？捡着钱了么，还特意给咱加了菜，这两盘怎么也得一两银子吧？”
冬青道：“这两天坐堂，师妹奖的呗，没听说你都瘦成鸡仔儿了么！”
南星一撩衣服，拍着大肚腩：“这特么还瘦啊？”撇撇柳华，把他上衣一撩，“瞧见没，这才是真鸡仔儿，肚子都瘦出条条来了！”
柳华上去给他一巴掌，“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要是弄不明白，这饭吃着心里不踏实！”南星夹了两片肉大口嚼得正香。
……
午饭之后各忙各事。
王郎中那边派了小徒弟山香过来，说是遇到了棘手的病人，请柳华去一趟。
柳华边走边问山香病人的情况。
据山香说，病妇妊娠两个月，今早上突然出血不止，量多而色淡，王郎中不擅妇人病，所以来请柳华诊治。
王郎中名官桂，因有个送不出去的百年灵芝，所以人送外号灵芝王。和那位有千年人参的卢郎中一样，两人都是靠这两件送不出去宝贝，才在江宁城出的名。
卢郎中自然也被称为了人参卢，但是和灵芝王这个名号相比，人参卢听起来就不那么顺耳了。不过这位的事先按下不说。
柳华跟着山香来到王官桂王郎中的医馆。
“柳郎中，病人出血不止，已经十分虚弱……哦，这边请！”王郎中引柳华去看病人。
病人约莫二十来岁，面色萎黄，气喘难言，血仍不止。其夫守在一侧，面色惶恐，不知所措，显然被吓得不轻。
柳华为病人四诊，又询问其夫，得知病人小腹坠胀疼痛，腰困不得转身，食量少而常有酸液上逆（吐酸），舌淡，两侧见齿痕，脉数而弱。
询问得知，病人平时无故而见齿间出血，属齿衄证。其因有三，胃火上蒸、肾阴虚弱、气血不足。
山香站在柳华一侧，柳华辨证后道：“冬青开方，愣着干嘛，快记！生芪一两四钱，红参一两（另炖）……”
柳华有些气恼，不就挨了几棍子，人咋还反应迟钝了！
听到柳华叫“冬青”，山香不禁一愣，又听柳华一喝，赶紧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