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柳华又去了灵芝王那里给妊妇看诊。
山香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见到柳华来，立刻迎上去招呼。
病人腹痛缓解，出血已止。
“早上吃东西了吗？”柳华问她。
妊妇的丈夫激动地点头，“吃了吃了，吃得比我还多呢！您真是神医啊！”
哪是比他吃得多啊，是他吃不下而已。
昨天他把人送来的时候，眼见着媳妇血流不止，气喘肢冷，还以为救不活了，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意想不到的是，媳妇服药之后症状大减，今早上还能吃饭了，把他给高兴的，光看着媳妇吃，他就已经饱了。
柳华给她脉诊，脉转滑弱。
“柳郎中，我的孩子……”妊妇期盼地眼神看着柳华。
“孩子没事，放心吧。”
“真的！”小两口喜不自禁，对柳华谢不绝口。
看丈夫要去抱他媳妇，柳华提醒道：“哎，人刚见好，小心点。”
“哎哎哎……”
王郎中对妇人病经验不足，但眼见病人好转，也跟着高兴，又不禁称赞柳华几句，在他眼里，论医术，柳华是真没的说。
妊妇仍见腰困，气短等症，柳华又开了个方子，让山香抄方，以泰山磐石散加减。
“去吧。”柳华拍拍山香。
旁边王郎中刚才还称赞柳华，这会儿就看得牙根痒痒了。昨天你错把我徒弟当成冬青也就算了，今天还这样，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这是您徒弟？”柳华问。
“哎，来得最晚，现在只是挂个名。”
挂名就是还没正式拜师，师父先看看他天赋怎样，适不适合收入门下。
柳华看着山香咂嘴：“人看着不太机灵，也不灵光。”
王郎中点头，“确实，资质平平，也不懂得讨好人，常受欺负，倒是任劳任怨的。”
柳华叹道：“跑腿还行，传艺嘛，难教啊！”
和王郎中说了会儿话，王郎中那边有病人，柳华也就没打扰了。
柳华想把妊妇的病情写成医案和大家分享，就把这个想法和他们小两口说了，还准备了大段劝说的说辞。
没想到小两口十分开明，立刻就同意了，柳华的大段说辞也白酝酿了。
“唉！她这一病可把我吓坏了！”妊妇丈夫说道，“柳郎中这样做可好，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也不用隐去什么，全都写上！回去我还要跟左邻右舍的说，给您扬名……”
山香煎好药送来，柳华就把整理医案的事交给他了，整理好之后送到徐氏医馆。
（之后，这一家人及其左邻右舍，但有哪里不舒服，都到徐氏医馆去看诊。后来妊妇足月分娩，生了个女孩，母女平安，还让柳华给取了名字。）
……
柳华回到医馆，为了证明他就是火场爬出来的那个黑鬼，装扮成和当日差不多的样子。
徐剪秋也想搞清楚黑鬼的事，如果确实是一场误会，她心里也踏实，吴家那块地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所以她就带了几剂膏方，与柳华同去找差爷石韦辨认。
“哎兄弟，你个大男人还蒙个面纱，不嫌丢人么！”
徐剪秋袖手一抬，就把柳华蒙在脸上的面纱扯下。
柳华脸上抹的锅底灰，黢黑一片，也就眼底和牙是白的了！
“唔哈哈哈哈……”
徐剪秋捂着肚子嘎嘎直笑。
听到这边笑声，大家都转过头看。
“哎？那不是徐氏医馆的徐姑娘么，她后边牵着个什么玩意儿那是？”
“嚯！那是谁家的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你懂什么，他脸上抹的锅底灰，又叫百草霜，有清毒散火之功效。”
“嚯！这是中了什么毒，上了多大火，把整张脸搞成这样！”
……
柳华夺过面纱系好。“妈的强行降智！到地方再抹不也一样么，靠！”
徐剪秋拽着柳华走了一路，旁人尽是好奇张望，也没见哪个把他当成黑鬼被吓跑的啊！
“你不是唬我的吧？连小孩子看了你都在笑唉！”
柳华懒得理他！
到了县衙门口，正赶上有人来换石韦的差，石韦准备吃午饭去呢。
徐剪秋把膏方送他，巧嘴说了几句。东西也不白送，这段时间石韦特意多在徐氏医馆那边巡视，多数想去医馆搞事的，看他在附近，就都避而远之了。
说话之后，徐剪秋向柳华努嘴。
柳华解下面纱，呲着格外耀眼的大白牙冲着石韦。
差爷石韦一看，不禁吓得暴跳，“我C！什么东西！”说着，便要抽出佩刀。
“别别别！”徐剪秋赶紧拦下，“您还记不记得一年多以前，从吴家废墟中爬出来的那个黑鬼？”
“他？”石韦都吓懵了，看看徐剪秋，又指指眼前认不出是谁的黑鬼。
徐剪秋点头，“您认认看，是一个人吗？”
事情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这事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啊！
石韦压下佩刀，眨么着眼凑近柳华仔细辨认，“嘿！还真有几分像哈……就是牙白了点。”
“脸黑，衬的，黑显白嘛。”徐剪秋强憋着笑。
经过仔细打量体形，观看面相，石韦道：“八成就是当日那个黑鬼没错了！哎徐小姐，这人谁啊？你从哪找着的？”
徐剪秋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柳——华，哈哈哈哈……”
柳华的脸又黑了一层，不过一点也显不出来。
“你别闹！”石韦还不信呢，堂堂治好老夫人的柳郎中，整个江宁城几乎都传遍了，怎么会是……
“是我啊！”柳华开口。
“我靠！”
……
事情搞清楚之后，徐剪秋可算是放心了。
“这位兄台，我是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么风光的过去啊！”徐剪秋仍意犹未尽地嘲笑着柳华。
柳华擦抹去脸上大部分锅底黑灰，“好笑么，我觉得你应该去接受一下专业的训练了！”
“哎你别动！”徐剪秋瞥上柳华的花脸，立刻凝眉。
只见她俩手在柳华脸上掐来扭去，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她终于想起来了，一年多以前，不就是他坐在医馆门口，盯着阿黄吃饭么！
“我说怎么一直觉着你眼熟呢，原来一年多以前已经见过了！当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要饭的呢！”
“切！”柳华高傲一声。
“毕竟你那样打扮的也不多，所以你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嘛，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