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儿,你给唐公子重新找个宽敞的住处。”临行前族长交代凌途。
“是。”凌途遵命。
这几日唐祭昏迷时都是睡在凌途的房间里,害得凌途只能打地铺睡地板。
如今,他终于可以离开他的房间了。
待他们离开,楚琳琅才缓缓开口:“族长,这小子对月儿……”
族长悠悠的开口:“看出来了,我活了快一千年了,这点小心思自然是能看出来。”
楚琳琅犹豫片刻:“那族长以为如何。”
族长一捋胡子,叹了口气:“水族,与我们灵猫族,终究是有别啊……”
自创世以来,从未听说过鲛人与灵猫通婚之事。
“这小子,看起来不坏。”
自从唐祭进到内殿,楚琳琅就一直细细观察着唐祭。
他年纪极轻,相貌明俊,说话举止神采飞扬,颇有少年英雄的韵味,虽是东海太子,但没有太子的架子。
楚琳琅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唐祭是个正直的。
“嗯,是不错。”族长连声赞叹。
他看见唐祭就像看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肆意张扬。
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
唉,如今他们,终归是老了。
“容儿和月儿她们都长大了,我们老了,以后这不周山,要靠她们撑着了。”
他守护这不周山几百年了,恪守族规,从未逾矩。
如今,是时候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
“是啊,这往后,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楚琳琅摇着扇子,一副看透人心洞察一切的样子。
曾几何时,灵猫族也是盛极一时。
只可惜后来,人数渐渐稀少,几百年未曾添几个孩子。
就渐渐没落了,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然是强撑了。
“且走一步看一步,若真到了那种地步,也是强弩之末。”
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眸中尽是忧思。
“是啊,以我们灵猫族的实力,对抗其他山门确实是强弩之末,若有一天战事开始,我们定伤亡惨重。”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战事。
眼下虽是天下太平,但是天狼族已经蠢蠢欲动。
若有一天他们开始侵略不周山或者人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不周山,是三山四海中势力最弱的一方。
比不周山还弱的,便是人间。
若有一天,天狼族侵略人间,不周山到底是袖手旁观,只为求自保。
还是拼尽全族之力,只为维护正义。
光是这个选择,就已经让人深思熟虑了。
昆仑山,天狼族……
几千年前,昆仑山曾经是三山之首,只是后来,也渐渐没落了。
现在三山之首乃是洛神山,是花妖族的天下。
猫妖和狼妖的繁殖,自然是比不上花妖的繁殖。
花草的繁殖,那可不是猫和狼可以比的了的。
“猫仙姐姐,等等我。”
从观云台出来后,唐祭就快步追上上弦月。
听到唐祭的声音,上弦月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深更半夜,他不跟凌途回自己的房间,跟来做什么。
“猫仙姐姐,等等我嘛。”他快速跑到上弦月面前,张手拦住她的去路。
她定住脚步,抬眸看他:“何事?”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差点追不上你。”
他掐着腰,不停喘着气。
上弦月淡淡的:“回去睡觉。”
深更半夜,不回去睡觉还能干什么,他是不是没有脑子。
“我看今天月色正浓,不如猫仙姐姐同我一起赏月如何。”
他身形修长,嘴角似笑非笑,行止间都是潇洒风流的姿态。
上弦月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是真诚。
“怎么样?”他挑挑眉,笑的人畜无害。
“有病。”她不屑。
唐祭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别嘛,猫仙姐姐,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
她不堪其烦的皱了下眉头,连眼皮都未抬,“我是妖,何来人情味。”
唐祭闻言,眉毛一扬,凑近她:“我也是妖,我就有人情味,要不要我教教你?”
上弦月下意识的躲避:“无聊。”
说罢,她转身离去。
她宁可抄远路走,也不愿意从他身边过。
“呦呦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叶颜容和凌途从后方走到唐祭面前。
她歪头看见走远的大师姐,“我说唐祭,筷子喝不了汤,勺子吃不了面,凡事莫强求,得非所愿,你又何必如此呢。”
唐祭双手抱胸,有些不服输。
“你这道理可不对啊,筷子喝不了汤,我便端着碗喝;勺子吃不了面,我便搅碎了舀着吃,凡事不强求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得非所愿?”
话一出,凌途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唐兄,高,实在是高啊。”
叶颜容被回怼的哑口无言,看见凌途笑的像个傻子一般,她气不过狠狠扭着他耳朵,“你到底站哪边?”
凌途被掐的嗷嗷叫,连忙求饶:“疼疼疼疼……容儿我错了。”
叶颜容这才松开手,凌途揉了揉耳朵,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唐祭摇了摇头,心生感慨。
怎么就上弦月这么不通情理。
“谁和这个傻子是一对啊。”叶颜容给了凌途一个白眼,然后转过头来问唐祭:“你大半夜的在这里站着,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啊。”
“我还不知道我的卧房在哪里呢。”唐祭这才想起来,他寄人篱下,居然连个睡觉的房间都没有。
叶颜容一听,立马回头看向凌途:“阿爹不是让你给他找房间吗?你干嘛了。”
她眼神里净是责怪。
凌途连忙摆手:“容儿,这可不能怪我,他从内殿一出来,就跑没影了,我以为他去大师姐住处了……”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唐祭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的挺开心:“继续说啊,我去她住处之后呢,我也想听听接下来的故事。”
叶颜容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指着唐祭和凌途:“你们两个……”
她羞耻的直跺脚,咬牙切齿道:“两个登徒子!”
说着,便转身撇下唐祭和凌途两个人留在原地跑了。
她还未成年呢,怎么能让她听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