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轰轰轰~”
“杀啊~~”
大凌河西岸十三里处,明军主力四万多,后金主力接近四万,双方前锋遭遇。
车营万炮齐发,大地颤抖。
动静不可谓不大。
以至相距三十里外的大凌河城内,都能隐隐感受到这份威力。
然而,与前几天听到炮声不同,关宁铁骑没有任何作为,城内城外一片寂静。
“姐,你说咱爹城内好歹两万多人,城外鞑子却不过五六千人,咱爹为啥按兵不动,不冲出来把他们都干掉呢?”
城外不远处高岗,那个皇太极经常在此观望的地方,此刻正埋伏着张煊的三百骑兵。
祖泽溥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整理了下那刚刚从金兵头上摘下、稍微有些大了的头盔,正在高岗外侧趴着,探头朝着城池方向观望。
他发出了这样一阵感慨。
祖红鸾就趴在他旁边,也很感慨,说道:“我猜,可能是城内粮草不足,咱爹的部下们都饿得没了力气,所以没能力再战了吧。”
祖泽溥不以为然,听后摇了摇头,说道:“可我看城头岗哨模样,也不像饿坏了的样子,不应是饿的吧,你说呢,是吧,姐夫?”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张煊正拿着一个馒头啃着,双眼死死观察着城外金军布局,没有理他。
祖红鸾在祖泽溥肩头猛捶了一下,怒道:“你想死啊,谁是你姐夫,你瞎叫什么姐夫,信不信我捶死你?”
“嘿嘿。”
祖泽溥赶紧求饶,却讨好似地道:
“姐,你看张医师,他本来是个秀才,却又这么能打,而且还会带兵,能文能武啊,人长得也不赖,这不就是你等了许多年的梦中情人吗?
让他娶了你,他不就是我姐夫了吗,我提前喊一喊怎么了?难道不好?”
祖红鸾听着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恨恨,在祖泽溥肩膀又捶了一下,骂道:“瞎说什么实话,就你知道的多是吧,人家张医师……
他已经有妻子了……”
说到后面,祖红鸾神色一变,整个人埋怨地样子,声音减弱了许多。
她幽怨地看了张煊一眼,赶紧转过了头去。
祖泽溥却听了个真切,知道姐姐是害羞了,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那有什么,直接让他回去把妻子休了,回来娶你不就行了?”
说完,他又看向张煊,问了一句:“是吧,姐夫?”
看着弟弟贱贱的样子,祖红鸾愤怒,气得又想打他,可听到最后这个问题,不自觉竟也隐隐生出了些许期待,偷偷盯着张煊看了起来。
张煊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扭头看向他俩,“你们俩吃饱了?”
“呃。”
祖泽溥和祖红鸾同时一愣,赶紧道:“没没没,还没吃饱。”
张煊说道:“没吃饱就快点吃,吃完了还要干大事呢。”
“是是是。”
经过昨夜的战斗,祖泽溥已经彻底被张煊征服,他对张煊特别崇拜,言听计从。
祖红鸾则如释重负一样,至少张煊没有拒绝,也赶紧拿着馒头吃了起来。
这姐弟俩有点拎不清形势,张煊却清楚的很。
他清楚记得三天之前的炮声,知道和历史上一样,那是皇太极对城内使用的心理战术。
而此刻决战战场上传来的炮声,与那一天何其相似。
车营火力确实强大,近火炮就多达千门,然而因大凌河城距离决战战场太远,却只有红夷大炮的声音能够传到这里。
皇太极为了与孙承宗决战,将主力全部抽调去了决战战场,只留下图赖率领五千兵马围困大凌河城。
按理说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且不说心理战起到的作用,就算关宁铁骑突围,依靠着高墙壕沟,这五千金兵也足以拖住他们,为决战争取时间。
而现在,张煊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关宁铁骑战力不必多说,主力决战之时,他们留在城内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张煊就是要把他们引出来,帮助他们突围,然后把关宁铁骑带去决战战场,与皇太极一决雌雄!
“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大丈夫居天地之间,搏一个名留青史,舍生取义正在今日,听令!全力冲到城下,杀!~~”
“吼~~”
张煊打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后边祖红鸾祖泽溥,三百骑兵紧紧跟随,全力冲锋。
他们早已换上了后金兵盔甲,表外看上去与后金兵别无二致,冲到外围之后,把围城金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
“报~”
大凌河城内,祖大寿何可纲,及参将以上大部分将领,正围聚在一起探讨着此次援军真假。
之前他们已经上过许多次当了,风吹草动便要出城,被皇太极玩的团团转,可以说被挫尽了锐气,损兵折将的同时,也都觉特别丢脸。
他们的粮草消耗殆尽,也经不起再折腾了。
所以此次商讨一致决定,不见援军之面,绝不轻举妄动。
“报~”
却就在这时,一士兵跑来传达军情:“城外发现金军异动,似两股金军相互厮杀,刘参将询问,是否趁乱突围?”
“哦?”
祖大寿狐疑。
“两波金军互相厮杀?竟有这等事?”
“走!快去看看!”
何可纲带头朝外走去。
将领们呼啦啦跟上。
不久城头之上,众将领们观望着,果然发现城外大乱。
“金军搞什么名堂?”
“是啊,怎么好像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莫非又是诱敌之计,要赚我等?”
距离太远,又有山林阻隔,他们看不见张煊的队伍,只能看到金军往来调动,确实像是乱了。
城外战场:
“快!随我冲去城下!”
乱战之中,张煊杀死阻拦自己的金兵,冲着祖红鸾和祖泽溥大喊。
祖红鸾和祖泽溥奋战一番,全力和张煊朝着城池方向冲去。
金军层层阻拦。
将领名叫图赖。
张煊他们穿了金兵盔甲,一开始确实打了图赖措手不及,但毕竟人数太少,很快便让图赖分清了敌我。
眼见张煊三人最是勇猛,图赖起了好胜的心,亲自朝着他们冲去。
“呀~~”
张煊正在拼杀,一声如雷的大喝自背后传来,本能地一躲,图赖手中大刀自张煊头顶扫过。
张煊血气上涌,转身迎战。
图赖控马回奔,刀锋势大力沉,再次朝着张煊劈来。
张煊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双方兵器交鸣,图赖不愧悍将,张煊震得虎口发麻,勒马与他拉开距离。
图赖也惊了一下,没想到张煊居然能挡得住他。
祖红鸾自后袭来,举剑挥向图赖,被图赖格开。
张煊一怒,又攻图赖侧面,图赖不顾闪躲,直接劈向张煊头颅,张煊改攻为守。
就这样,三人缠斗了一阵。
祖红鸾瞅准时机,一剑劈过又奔马而回,图赖荡开张煊,又朝祖红鸾砍去,却不及祖红鸾速度,被她剑尖划过肩膀。
“唰!”
鲜血染红了战甲,张煊和祖红鸾的联手,明显出乎了图赖的预料,却身负重伤,又毫不在意。
“我后金国建立至今,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逃命的将军,杀!~”
“那我便成全你!”
眼见图赖受伤,左臂已无法抬起,张煊志在必得,奔马迎上,再刺图赖面门。
图赖悍不畏死,完全放弃防守,挥刀攻向张煊脖颈,要以命换命。
张煊不可能换,收剑躲避。
祖红鸾再次奔来,图赖又砍向她,危急之间,祖红鸾突然一个矮身,速度极快,一剑砍中了图赖马腿。
“唏律律~哐当!”
图赖战马栽倒,一个躲闪不及,被摔下马来,在地上翻滚。
张煊俯身紧贴马背,长剑向下勾去,战马飞驰而过,一剑挑断了图赖咽喉。
“快!随我攻去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