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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逢

叶晴业务能力很强,孟祁安不忍心让她就此成为一个全职妈妈,产后没多久便被返聘回公司继续任职了。

叶晴听到上司夸她的时候还恍惚了一阵,平静地对他说:“老板,上次我涂这口红的时候,您曾问我是不是出门前把孩子给吃了。”

孟祁安摸了摸鼻子,“还有这回事吗?那我肯定那时候我的审美出现了问题。”

叶晴在心里默默地给他贴上了“直男癌”标签,原来有的人单身不是没理由的。

孟祁安快速浏览堆积如山的材料,对调研组提交的的资料进行资产评估,为上市公司提供新一轮的融资交易计划,一直忙到了约定见面的那天。

顾南嘉来到约定地点,是一家古香古色窗明几净的茶室,她在包间的窗边落坐,约定的人还没来,她泡好茶后,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脸颊看着窗外绿树成荫的景色,食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等待来人。

吱呀一声,屋门被轻轻推开,似是害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顾南嘉听到声音端坐好身体,往门外望去,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回到了八年前那个夏季的午后。

孟祁安站在一家面包烘焙店门口,拿着手机看着孟祁宁发来的地址和店名,就是这家了。

21岁正在上大学的孟祁安好不容易熬到了暑假,回家歇了没几天,就被准备上初三的妹妹孟祁宁当成苦力来使唤,今天要吃城东那家的点心,明天要喝城西那边新开的奶茶,不满足她能缠上你一天。

这天中午突然发个地址过来嚷嚷着要吃那家的草莓芝士蛋糕,当时正在市图书馆的孟祁安内心咆哮着,打算在附近随便买个糊弄过去,孟祁宁似乎是早有预料,说那家的味道特别好吃,别的地方都比不上,是不是一口就能尝出来。

孟祁安看向店里,只看到了收银台站着一位女服务员,店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争吵,两名男子像是在推搡着,一名女士带着几岁大的孩子躲在了一旁,角落里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推门进去,一阵微风裹挟着热浪涌入店里,门上的风铃跟着清脆地响了起来。

他刚停住脚步便听到了那位女服务员说:“两位先生,店里有监控,在这里动手可能会损坏店里的东西,我们还要做生意的,请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出门右拐二十米,那里有个小胡同,是监控盲区,请移步。”

悦耳的声音带着不卑不亢的语气,两名男子气焰消了下来,一名男子指着对方撂了句狠话便推门出去了,另一名男子眼见着对方走远,也出了门往反方向走去。

孟祁安走到服务员面前,打量着眼前那位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女孩。

精致的五官长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耀眼,头发在脑后被她扎成了丸子头,细碎的绒毛散落在她后颈,印有面包店的logo的围裙挂修长的脖颈上,两边绳子绑在身后,看着很是消瘦。

顾南嘉似乎是不习惯了别人长时间的注视,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淡淡地说了句,“先生,商品在橱窗不在我脸上,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欢迎选购!”

语气冷淡中带着些客气,可孟祁安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要买快买,不买滚蛋”八个大字。

“一个草莓芝士蛋糕。”停顿了片刻要橱窗里看了看,“再要一袋坚果玛德琳一盒蔓越莓费南雪,再加两瓶酸奶。”

顾南嘉利落地打包好,“一共98,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现金。”说完孟祁安从钱包拿出了一张钞票放在收银台上,看到收银台旁边放了一本高三的数学资料,上写满了笔记,明显是刚翻阅过的。

“你还在上学?黑店啊,招童工。”

“您是海警吗?管那么宽。投诉电话12333,欢迎投诉。”顾南嘉拿着打包好的面包和两块零食一起递到他面前,“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孟祁安被她先前的话噎了一下,又被后面的逐客令整蒙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骚操作,当时只觉得特别。

顾南嘉看着门外的来人,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椅子随着惯性往后平移,因摩擦地板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在空旷的包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要我救你,那谁来救救我啊。”

在无数个黑夜里顾南嘉耳边都在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这时她颤抖的手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手背,手背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抬手捂着手背。

见状,门外的孟祁安快步走进来,拉起她的手往包厢里的洗手间走去,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着刚刚烫伤的地方。

疼痛感缓解之后,顾南嘉方才恢复了理智。

她看着前面的人,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残忍的痕迹,年岁给了他这个年纪增添了沉稳,当初属于少年的锐气随着时间沉淀下来,成了别样的魅力。

孟祁安低头看着被烫伤的手背,手背烫红了一片在异常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醒目。

他轻叹了一声,“真笨。”

顾南嘉低下头不说话。

回到包厢后。

服务员早已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桌面,孟祁安在她面前坐下问:“还记得我吗。”

“嗯,孟,孟祁安”顾南嘉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难得还认得出我。”孟祁安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顾南嘉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面前并未显露出什么,她拿起桌上的茶具重新泡起了茶。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孟祁安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交扣开始发问。

顾南嘉把泡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挺好的,你呢。”

“那年过了年后,我便出国留学了,毕业后华尔街多家投行给我递了橄榄枝,可我还是选择回来,你向来聪明,你猜猜是为什么。”孟祁安身体往前倾了倾,没有接过那滚烫的茶水,俨然一副进攻的姿态继续问道。

顾南嘉紧紧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在防备,右手紧握着左手手腕上带着的腕表,表带下的皮肤像火烧般灼痛。

“我不知道。”她喉咙酸涩,声音带着几分不安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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