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混乱,程晏看着身边吓呆了的简禾,推着她往门外走去,“你快走,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听懂了吗?”
简禾反应过来,拉住程晏的手,流着泪摇头。
人越来越多,简禾的父母也过来了,程晏把她推到父母身边,“快带她离开。”
苏以晴看到处在昏迷状态下的方子明,意识到了什么,拉着简禾就往外走。
程晏不忍心看她哭红的眼睛,也不理会她的哭喊,拿起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报了警。
因为楼梯口没有监控,方子明父母一口咬定是程晏推他们儿子下楼,程晏也怕这事影响到了简禾,主动承认了所有罪责。
方子明经诊断,脑部受伤导致颅内出血,去医院抢救后做了开颅手术,昏迷了大半个月,后来方子明醒过来后,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场景了,手伤虽然没太严重,但也影响了手指的灵活度。
程晏从噩梦中惊醒,此时虽然入了深秋,但也一头冷汗。
他看了看时间,才不到早上六点,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件,一张张仔细地叠好。
窗外已经蒙蒙亮,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走到了阳台,他穿的短袖,大早上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就静静地靠在窗边,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脑海中又想起简禾的样子,心里的无奈又沉重了几分。
程晏抽完一支烟,走进浴室洗漱,想起今天要帮顾南嘉搬家,他在家里随便煮了个面吃就去往德园。
刚到德园,庄海德和顾南嘉也刚吃完早饭,他瞧着桌子上剩的几个小笼包,也没拿筷子,直接用手捻起来吃。
桌边两人都不搭理他,按往常,两人肯定又要骂他不讲究了,他知道气氛不对便问,“这是怎么了啊?”
庄海德瘪了瘪嘴,“还能怎么了,前天早上,我不过吃了她一块蛋糕,她就跟我生气。”
顾南嘉不服了,“哼~也不知道是谁,明明嫌弃得很,还要跟我抢。”
“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再买过呗。”程晏乐了。
两人也没再说话,又在后院喝了会儿茶,程晏向庄海德一点点汇报公司里的事,又聊了最近做的几个项目和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安煦金融投资公司了。
庄海德便问:“这两年都是你在打理公司的事,你觉得安煦金融公司的那个孟总人怎么样。”
程晏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来,“这我不清楚,没接触过,只是听行业内的人说过,只要是他投资的项目,就没亏损过,还听说这人曾被人称黄金操盘手,只是这两年在股市里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不过安煦的那个李总我就听说过,人送外号交际小王子,就没见他缺席过哪个宴会,您之前不是还想撮合他和小嘉吗?我劝你别了。”
“你有没有搞错对象了,老李说他家二小子乖得很咧,我每次见他总笑眯眯的。”庄海德一脸不相信。
程晏嗤笑一声,“装的呗,难不成你会在外面说小嘉哪里哪里不好了?”
庄海德又是一脸尴尬,心想:还好还好,没祸祸了自家闺女。
他又小声吩咐,“没事的时候你就多打听打听那位孟总的事。”
程晏一脸地不可置信,“我有病啊,没事打听他干嘛,目前我们又没有商业往来。”
庄海德啧了一声,多少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你不知道,前两天就是他大晚上送南嘉回来的,这不得打听打听他的情况吗?”
这回他是彻底明白了,对庄海德看得太紧的做法有些无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还操这份闲心啊。”
庄海德把茶杯重重地嗑在桌子,“你说的轻巧,南嘉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万一被骗了,你想过后果吗?”
“行了行了,我去给你打听,我说您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几年不都挺好的嘛,不放心你给安医生打电话问问情况啊。”程晏看着眼前的人,也不想跟他争辩。
庄海德只是叹气不语。
等顾南嘉收拾好东西,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刘妈非要留他们在家吃了午饭才肯放他们走。
去往老房子的路上,顾南嘉抱着猫坐在副驾驶上,猫就找了舒服的姿势窝在她腿上。
“前两天我在奶茶店门口看到简禾了。”顾南嘉突然提起。
程晏呼吸一顿,用平淡的语气问:“哦,她去那干嘛。”
“我哪知道,这不是在问你了吗。”
“好巧哦,我不知道。”他左右看了下路况,然后打着方向盘右转。
“我觉得小猴子知道,你觉得呢?”顾南嘉朝他眨了眨眼才问。
程晏笑了,往她头上一拍,“这都说了什么玩意儿,你在这跟我演无间道呢。”
“晏哥,我总觉得,这回你还得栽她手里。”她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又继续撸着猫。
程晏没接她的话,“你这心是不是操得太多了,我还没问你跟那孟总怎么回事呢,你倒好,还倒打一耙了。”
顾南嘉被噎了一下,然后才心虚地说:“我在说你的事呢怎么还急眼了呢。别看简禾文文静静的,内心肯定是一个屠龙少女。”
程晏听着她的描述,别说,还真是贴切,忍住没笑出声来,“哪天把你的事情跟我交代清楚再来管我的事。”
她朝程晏翻了翻白眼,“你还真是个妹控。”
“这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哪天找到合适的人照顾你,我就放心咯。”车子驶离车流拥挤的道路,在偏僻路段微微提了车速。
“晏哥,这些年,辛苦你和德叔了。”她抱起猫,低头将将脸埋在小猫柔软的肚皮上蹭着。
程晏侧头看了她一下,然后用手在她后脑勺肉揉了几下,“说什么傻话,我说过,我就是你亲哥,德叔就是我们父亲,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看着你过得好就行。”
顾南嘉自以为不是个感性的人,可每每听到这种话,眼睛用忍不住发酸,吃过太多苦,尝到一点甜就珍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