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程晏着急地问。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教室众人面面相觑。
简禾扶着程晏的膝盖借力坐起,拉起的裙摆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她伸手按了按脚踝,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程哥,好疼。”
程晏急切地拉开她的手,“你别乱动,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打横抱起简禾就往门外走去,简禾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向身后众人笑着眨了眨眼,然后挥了挥手。
几个人都是舞蹈生,自然知道练舞扭伤摔伤是常有的事,也没过度担心,看到简禾的暗示后,更是确定了没什么大碍,便也放下心来。
程晏把简禾放到后座上,着急忙慌地开车去了医院,路上遇到红绿灯,他还抑制不住内心的烦躁,重重地按了一下喇叭。
简禾坐在后面也感觉到他的烦闷的情绪,靠近驾驶座,拉着他的手臂安慰,“程哥,你别紧张,我没事,你开车慢点,我有点害怕。”
“你别乱动,回去坐好,我慢慢开。”他看着简禾慢慢地坐回座位上才放下心来。
到了医院后,程晏依然抱着她,没敢让她下地自己走,简禾就这样靠在他身上,从下至上地看着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又看着耳垂上小小的耳洞。程晏低下头,用那双丹凤眼凝视着她,她对着他笑,浅浅的酒窝出现在她的脸颊。
程晏皱着眉头训斥她,“你还笑得出来。”
说完把她放在门诊部的坐椅上,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简禾身上,独自去挂号。
宽大的外套上残留着他的低温和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
简禾看着忙前忙后的身影,低头把脸埋在温暖的外套里,然后传出了闷闷的笑声。
经过检查后,确定了只是软组织损伤后,程晏才安下心来。
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吩咐她回去静养,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就让两人离开了。
回到车里,简禾要求坐在副驾驶上,等她坐好,程晏开口问简禾住址要送她回家。
“程哥,我妈把我赶出家门了,我现在一个人住,没人照顾我怎么办?”她可怜兮兮看着旁边的人。
程晏蹙起了眉头,大概猜到了是因为演奏会上她说不再拉大提琴的事。心里涌起一阵心疼。
他慢慢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位,“那我我给你找个护工。”
“我现在住的一居室,没有多余的地方让护工留宿,万一我晚上想喝水怎么办?一个人多可怜啊。”她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摩挲着安全带,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那你想怎样。”车子驶出了医院停车场,汇入主路。
“程哥,我能去你家借住几天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程晏怔愣一下,“你在说什么,你一个女孩子,住在我家不方便。”
简禾低下了头,咬了咬下唇,“那你把我送回家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她报了一个小区地址。
程晏侧头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开车往简禾小区开去。
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简禾把头靠在车窗上,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里颓然和失落。
到楼层下,程晏扶着她下车,然后陪着她上楼。
开门进了屋,简禾沉默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我到家了,你走吧。”
程晏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如她所言是个一居室,虽然被收拾得很干净,但也看得出房子原本的简陋。
程晏看出了她失落表情,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要在我家借住吗?还不快去收拾换洗衣物。”
简禾抬头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真的可以去吗?”
“嗯。”程晏自知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简禾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时没注意,扯到了受伤的脚踝,嘶了一声。
程晏伸手扶住她,“你小心点,着什么急。”
她一脸天真地笑着,然后回了房间,收拾了几套衣服,便跟着程晏出了门。
一路上,她都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连连车窗外的风景也显得不那么萧索了。
来到程晏家里,她更是好奇地打量着程晏生活的地方。
他的房子是出狱后德叔给他买的,空旷的三居室,家里没有太多装饰物,只有基础的家电,家具也只有简单的沙发茶几电视柜,看起来十分地冷清。
程晏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温开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帮她敷在脚踝上。
她的脚白皙纤细,脚趾圆润可爱,他用一只手就能把脚踝握住。简禾坐在沙发上,把脚搭在他的大腿上,任他把冰袋敷在伤处,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程晏看着看着多少有点不自在,他拿过抱枕枕在她的脚下,然后不自然地跟她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收拾收拾客房,换上干净的床单。”
冰袋多多少少缓解了她脚踝处的肿胀感,她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竟有些贪恋着这一切。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程晏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进了厨房。
简禾单脚蹦到厨房门口看着他熟练地择菜,“程哥,你还会做饭啊。”
“嗯,我给我妹做过一段时间。”他把洗好的芹菜切成一段段。
简禾好奇地问:“你妹是那个顾南嘉吗?”
程晏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严肃地问她:“你怎么知道小嘉的。”
简禾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讷讷地回答,“侯俊告诉我的。”
他回过头继续手里动作,没打算就着这话题聊下去,“嗯,你回沙发坐好,煮好了再叫你。”
她没走,一直站在门外看着他忙碌了背影。
他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三菜一汤被他端上桌,他先帮简禾盛了碗冬瓜丸子汤,又拿碗给她盛了一碗米饭。
她用汤勺舀了口汤喝起来,从卖相看起来并不怎么样,但是味道出奇的好,又从芹菜炒牛肉里夹了块牛肉,更是让她眼前一亮。
简禾有些心虚,卖力地夸奖着程晏,可程晏仍旧发现了她挑食,冬瓜丸子汤只吃丸子和汤,芹菜炒牛肉只吃牛肉,番茄炒蛋里只吃鸡蛋。
程晏也没有揭穿她,默默地记下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