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蓝玉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豹头的最后请求，居然是这个？
“让我像个战士一样死去，求你。”
在豹头的咳嗽声之中，再次说道。
“我答应你，明天正午，我们堂堂正正的来一场较量！”
风蓝玉咬着嘴唇，缓缓说道。
“答应我，全力以赴？”
豹头似乎用尽全力一般。
“全力以赴。”
风蓝玉斩钉截铁。
“好，咳咳，我会好好准备的，咳咳，明天正午，在你熊帐大院的正门口，咳咳，我等你！”
说完后，豹头看了看熊帐的热闹，喃喃自语道，
“如果可能，真想好好喝一场啊！”
豹头断断续续的说完，便下令，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次，轮到风蓝玉看着豹头离开的身影发愣了。
“走，吧，哥。”
白起在一旁提醒道。
“嗯。”
风蓝玉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今晚的大宴，热闹非凡，众人的脸上，全是开心。
但是经历的刚刚的风蓝玉，却是始终没有办法提起兴致来。
只是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端起一碗酒来，一饮而尽。
喝完，风蓝玉起身，本来准备睡觉休息的他，无意之中正好看见了，正在大仓之中喂着万里云的李狗带。
与人群的热闹相比，李狗带单薄的身影，显得有点落寞。
风蓝玉来到了李狗带的旁边，直接甩给李狗带一个酒壶。
不过，随后就被李狗带又甩了回来？
“嗯？你不喝酒。”
“酒后骑马，是对马的不尊重，就算你是帐主，我也不会允许！”
李狗带连看都没看风蓝玉，直接说道。
“有道理。”
风蓝玉撇撇嘴点点头。
“哎，狗带，你之前在熊暴手下，什么官？”
“喂马的，没官，管饭，有时候也不管，饿着。”
李狗带一边喂马，一边回答。
“要不，你以后给我当马官吧？”
“马官是什么？”
“管马的官儿！”
风蓝玉终于露出笑容来。
“管饭么？”
李狗带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风蓝玉。
“管饭，饿不着，有钱得，将来再给你安排个媳妇儿。”
李狗带点点头，道，
“有马，管饭就行，媳妇儿不用。”
“成交！不过，我得安排你个事情？”
“你管我饭，我听你的。”
李狗带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你说啊，万里云，有没有可能，好好的繁殖培育一下？”
风蓝玉眼睛一亮。
“没可能。”
李狗带脑袋摇的像一个拨浪鼓。
“为啥啊？”
这次轮到风蓝玉一阵疑惑了。
“你也看见万里云的体格了，我简单点说就是，上谁谁死。”
李狗带认真说道，风蓝玉则是一阵惊讶。
“有毒啊？不过我能理解。。。”
风蓝玉一阵苦笑后，不想放弃，
“就没一点可能？”
“如果有同样健硕的母马，或许有点可能，但是母马普遍比公马小一些，太难了。”
李狗带叹口气，摇摇头。
风蓝玉也是苦笑一声，随即起身，看了还在干活的李狗带，喃喃说道，
“是个犟种，我喜欢！”
风蓝玉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赵高说道，
“安排沐浴，更衣，明天我有架打！”
赵高立刻点头，
“主上，已经布置好了，主上慢用。”
风蓝玉打开门，发现水桶已经备好，而狼夫人也已经备好。
只见，狼夫人一脸的媚态，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而狼夫人才刚刚完成这个动作后，便直接把风蓝玉拉了过来，一把按在水桶旁边。
现在的风蓝玉，只想用一阵阵的冲刺，来伪装内心的无奈了。
“赵高！”
“奴才在！”
“你明日启程，把阿桃接回来！”
“是，主上。”
“嗯嗯，爷，是奴家嗯，不够好么？”
“趴好。”
“让，让驴蛋陪你去！”
“是主上！”
“吗的，怎么就能，碰谁，谁死呢？”
。。。
第二天，风蓝玉在正午之前，已经准备完毕。
来到院子之中，发现豹帐的人，来的更早，已经在大院的对面空地上，严阵以待了。
数面豹旗，随风飘扬，豹帐战士，严阵以待。
而豹头的旁边，数十匹战马，好几箱的金银。
“马上战，还是马下战？”
风蓝玉高喊了一声。
“我豹帐勇士，从来都是马下战士！”
这是豹头的回音。
风蓝玉点点头，随即道了一声，开门。
大院的门，缓缓打开，风蓝玉手持犬神，只一人，缓缓走出。
豹头轻声对旁边人言语一声之后，豹帐所有人，立刻退出数十米开外。
转瞬间，偌大个空地，只剩下了风蓝玉和豹头两人相对而立。
“全力以赴？”
风蓝玉看着几乎已经是摇摇欲坠的豹头，问了一句。
“全力以赴！”
豹头斩钉截铁。
“来吧！”
风蓝玉提起犬神，轻声道了一句。
“凡我豹帐勇士，一生以战死沙场为最大荣光，今日吾儿也在此地，你要牢牢记得阿爹此时此刻的荣光，永世不忘！”
豹头提起佩刀，朝着天空高喊一句。
而风蓝玉听着他说完之后，远处的豹旗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扑通直接跪倒在地。
但是，那孩子没哭，反而是目光如炬！
豹头说完之后，高喊一声，
“杀！！！”
随后，身后的整个豹帐，近乎同时喊出声音！
“杀！！！”
这是为勇士践行，为荣光呐喊！
风蓝玉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闪身，是对勇士最后的尊重！
一刀，是对勇士承诺的兑现！
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就要倒下，却被风蓝玉一把扶住！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真想，和你，做回兄弟啊。。。”
豹头倚靠在风蓝玉的身体上，微笑着说道，嘴角已经流出鲜血。
“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你当哥！”
风蓝玉轻声说道。
“谢了，兄弟。”
这是豹头最后的话，微笑着说完后，便闭上了眼睛。
“不客气。”
风蓝玉知道豹头再也听不到了，但是这句话，他还是要说。
随后，风蓝玉一把扛起豹头的尸身，缓缓的朝着豹帐所在地走去。
北疆那天，大漠风沙，那呼号声，都像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