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背微微一僵,商翼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听师姐说过,澄澄记恨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与她的那一场战斗。
今日他又一剑把她的金刚符击碎了,不会刚破冰的关系再次冻上吧。
商翼刚一张开嘴,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时,他又听到身后的少女说话了。
“我可告诉你,那才不是我的真正实力,谁用金刚符只叠一层的啊?死虫子连符都是一张一张用的,我的组合技符阵它是一点不会,真垃圾。”
“下次如果我们再有幸在排序赛相遇的话,你就和我再认认真真的打一场吧。”
听着耳边少女用虚弱的语气说出这么元气的话语,在宁澄澄看不到的地方,商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就回了一个字:“嗯。”
二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和谐不少,时迩在一旁将这两人对话的细节都尽收眼底,磕到了,时迩双眼微微眯起,心情愉悦。
“澄澄,如果那虫子会真的如你这般擅长使用符阵,那么艰难的可不就是我们了吗?”时迩随便打趣道。
宁澄澄:“也是,算它愚蠢的恰到好处吧。”
·
不知走了多久,黑不见底的阶梯尽头深处冒出了点点红色的火光。
周围漆黑空间的安静似乎在被无限放大,三人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带着红黑色面具,穿着宽大戏服的人形,及腰长发,穿着一双墨色长靴,时迩也分不清对方的性别,在那个人身上总有股雄雌莫辨的气质混淆着。
而那个人的声音也是中性的语调,“有三位客官吗?”
时迩分不清对方是否是敌人,但时迩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奇怪的人不太像这一层的最危险之物。
“是的。”时迩直接回答道。
“那就跟在下走吧。”说罢,那个人转身,竟然是跳着移动的。
如此怪异的移动方式,时迩和商翼对视一眼,怕是跟上去就会遇到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吧。
宁澄澄无声的指了指前方的人影,朝时迩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时迩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时迩和商翼直接跟了上去。
不知在混沌的空间走了多久,前方的人影突然停下了,一座装修非常豪华的建筑出现在了时迩的面前,从外面和里面的大致装修推测,眼前的建筑是一个戏馆。
“请进吧,我的客人们。”亲昵而又含着一丝甜腻的声音响起,眼前带时迩等人前来的那个人影,在一声突然响起的古筝声下,化为了红色的蝴蝶,消失了。
“这是什么术式,还能实现瞬间位移,难道那人身上贴了瞬移符?”宁澄澄疑惑道。
时迩听到这句话,有点想笑。这就像她在前世遇到灵异事件时,有人强行用科学解释一样。
“走吧,进去看看吧。”
三人进入到场馆中,发现偌大的场馆中,竟然无一人,而被红色帷幕挡着的巨大戏台下刚好有三个垫着软垫的座椅,似乎是刚好精心为她们准备的一般。
时迩在周围寻找了半天,的确没有发现一丝其他生物的踪迹,然后她看到那三个摆放在中央的观戏座位时,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坐了上去。
“商翼,你把澄澄放下来吧,应该要所有人的落座完毕之后,这场戏才开场吧。”
在三人落座完毕,她们对面的红色帷幕自动的缓缓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拉开了。
而在那红色戏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穿着花花绿绿的木偶人,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斧头,有的拿着尖锐的石头。
红色的戏台上方写着三个大字“血社火”。
“师姐,真的我们坐下戏台就有人出现了诶!血社火,这是一出什么戏?”宁澄澄眼里是一抹藏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血社火是人界的一种比较偏远的习俗,据说是通过表演砍头来去除一年的灾晦,、和病难,但这个砍刀的表演效果都是通过独特的化妆技术呈现的,而这种技术也是向来传男不传女,秘密至极。”
“那这些木偶是要给我们表演砍头吗?”宁澄澄感到一阵恶寒。
时迩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的戏台之上,台上跪着三个木偶,这人数感觉与她们人数相同的有点诡异。但台上那三个木偶的脸都十分模糊,没有具体的五官,也看不清具体性别,还不知道是否对应是她们三个呢。
“呀……将罪人带上台来……”戏曲般的念白开始了。
“罪人之一,毁人新婚姻缘,判刀刑。”拿着菜刀的木偶开始举手欢呼。
“罪人之二,抛弃弱小生灵,施斧刑。”拿着斧头的木偶开始举手欢呼。
“罪人之三,玷污神之使者,处石刑。”拿着石头的木偶开始举手欢呼。
戏曲腔调念完所跪木偶的所犯之罪的内容后,时迩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这些罪怎么听到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和谐啊。”宁澄澄一旁小声的嘟囔道。
“因为这些罪都是指向一路闯关上来的我们啊,商翼毁了棺木,杀了新娘,被指控为了罪人一;第二层我们离开了那一堆动物怪时,你被指控为了罪人二:而我从你身上取出来的那只小虫大概就是什么神之使者,所以我就是那罪人三吧。”
“那三个跪着的木偶分别对应了我们三个人!”时迩在听完了念白便推测出了这些信息。
而宁澄澄却已经听呆了,但她的关注点却跑偏了一点,它们居然管那三个人形怪称为弱小生灵?!眼瞎吗?
“那……师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时迩看到台上那三个跪着的木偶居然其中有一个慢慢有了五官模样,而身上也有了服饰,那是……商翼!
她立马侧头,却发现商翼已经消失了,随着台上那张出现五官的木偶。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师姐,台上的那个木偶是……商翼吗?”宁澄澄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时迩沉重的点着头,她继续的说道:“嗯,它是商翼。”时迩沉默了一会,“其实不止是他,你没发现我们的手脚也动不了吗?”
宁澄澄听到时迩的话注意力立马转到自己的身体上来,她的手脚如同灌了水泥一般,沉重的无法移动一点,随后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戏台上,商翼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变矮了。他环顾四周,木偶们都用饥渴兴奋的目光盯着他,他自己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已经变成木头的身体。
此刻一向再冷静的他,脸上也不由的出现了一丝龟裂,他居然变成了一个木偶。
“罪人之一,你可知罪?”其中一位手里拿着一卷卷轴,看着十分有威望的木偶用戏曲的唱腔声问道。
这……是在对我说话?商翼满脸麻木,他发现自己同时也是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至于他的剑昵,它居然也还在自己的腰间,只不过它变成了一把小小的木剑。
商翼偷偷拿出腰间的木剑磨着捆绑着自己的麻绳。
“罪人之一,你可知罪?”又一遍的重复,语气中带上了更多的严厉和威胁。
商翼低着头,仍然没有任何回复,他只不过在仍在使劲地磨着绳子。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问话,在没有得到商翼的丝毫答复之后,便接着冰冷无情的宣判道:“罪人之一,已默认自己的所有罪行,刀刑现在开始。”
拿着菜刀的木偶开始朝着商翼靠近。
靠,不讲武德。商翼难得在心里爆一次粗口,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商翼磨破了刚刚束缚着他手腕的绳子。
他用一把小木剑直接把那把直冲他面门袭来的菜刀挡住了。
好险,商翼心脏狂跳,接着他一翻身,闪出了木偶群。
虽然灵力没了,剑也变成木的,但幸好自己身体的灵活还在。
捧着卷轴,宣读罪责的那个木偶,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商翼的逃跑的情况转移注意力,他继续念着:“罪人之二,你可知罪?”
宁澄澄也在此刻变成了木偶了,而她现在就属于手无寸铁的情况。
看着周围满脸狰狞丑陋的木偶,她害怕极了。在那个木偶念到“斧刑现在开始。”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但锋利的斧头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宁澄澄突然感到一阵失重,她被人抱了起来了。
宁澄澄睁开眼,发现抱着她跑的人居然是商翼。
没错,商翼在逃出木偶群时,突然想到自己变成了木偶了,那时迩和宁澄澄是不是也有可能变成木偶呢。
所以他又折返了回去。果不其然,他看到宁澄澄五官的木偶正紧闭着双眼,他立马就冲了进去抱起宁澄澄就跑。
“放心吧,它们速度很慢,追不上我们的。”商翼一边跑着,一边解释道。
宁澄澄抬头望向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木偶脸,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商翼抱着宁澄澄溜了一会那群追着他们一直跑的木偶群,突然二人心有灵犀般的想到:“还有师姐。”
商翼又抱着宁澄澄火速冲了回去,然后就看到令二人惊讶的一幕。
时迩站在一堆木偶残肢中,她的脚下还踩着一个木偶头,手上还抛着不知是哪个木偶的手臂,看到宁澄澄和商翼两人,面上灿烂一笑:“这些木偶人还真是够弱的,碰下就散了。”
宁澄澄/商翼: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