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寒的手瞬间被拍红，耐住了性子指了指隔壁，“他就在你旁边。”

许渺渺看一眼隔壁的许宁，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许宁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不见血色，还带着呼吸罩，脖子上的白纱布渗着血迹。

许渺渺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心都要碎了。

不顾男人的阻拦，执意拔掉针管，蹲在了许宁床前，轻轻抚摸他的小脸，“宁宁，你醒过来看看妈咪好不好？”

“对不起，是妈咪没有保护好你，是妈咪的错。”

她宁愿是自己躺在这里，宁愿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来承受。

宁宁才四岁，他活得太难太难了。

许渺渺低低哭诉的声音落在傅霖寒耳中，只觉得心里被压了千斤重，说不出来的难受。

“方知也说明天他就会醒，没有什么大碍，你不用那么担心。”

“不用担心？”许渺渺愤恨的眼神看他，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当然不担心，他是你厌恶的女人生的，你当然完全不放在心上。”

“或者就连他没了，你都不会难过，只是觉得可惜没了这个要挟我的软肋！”

许渺渺发亮的眼神像利刃，要活生生让他为许宁偿命一样，他心口发闷，上前捏住许渺渺的手腕，“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认为我完全不在意许宁？”

“你在意许宁，就不会一再伤害他，更不会拿着他来要挟我！”许渺渺眼睛含着泪意，绝望又哀伤，“傅霖寒，你从来都没有心。”

她扯出一个荒凉的笑意，“或许你的心，只装着温尔岚，其余人的生死，你通通不在乎。”

为了温尔岚，可以推她去死，一遍遍折磨她，让她活在地狱，还可以不顾宁宁的感受，把他当做报仇的工具。

提到温尔岚，傅霖寒的脸色猛然一变，咬紧牙关警告，“你不要再提到她。”

许渺渺睫毛颤了颤，眼尾流下一滴泪，声音缥缈又苍老，“傅霖寒，因为她，你这辈子都对不起我，你对我的伤害，这辈子都不可能偿还。”

她的脊骨被一次次打断，就连骨髓都被抽走。

她才二十三岁，已经活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五年太久了，久到所有的心气，所有的感情都被磨平，只剩下一个空壳。

傅霖寒猛然握紧了双手，幽深的眸子似乎有什么情绪划过，很快又化作一片虚无，仿佛那瞬间的情绪只是错觉。

许渺渺不再揪着这个话题，轻轻在许宁额头上亲了一口后，再次转身看傅霖寒，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狠戾。

“你的情人对宁宁下手，我绝不会让她好过，傅霖寒，如果你敢阻拦我，我一定会连你一起算账！”

提到林小小，傅霖寒皱了皱眉，“这个事情我会处理。”

早在他抱着许宁来医院时，他已经让人处理了林小小。

他把林小小弄来傅家，只是想演戏刺激许渺渺，昨晚上碰她的也不是自己，没想到许渺渺完全没反应，林小小反而动了伤害许宁的心思。

就算他不宠爱许宁，也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对许宁动手。

动许宁，林小小这个女人活腻了。

许渺渺却会错了意，心里刺痛，死死盯着他，眼睛泛红，“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护着她？”

一个情人都比许宁重要？

傅霖寒向来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但她眸底深深的怀疑刺痛了他，上前逼近，略咬牙，“你不相信我？”

许渺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笑得讥讽，“你还有什么信用可言？”

她压紧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意，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思，“傅霖寒，你最好把她保护得好好的，否则，我一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母亲能为孩子做出什么。”

傅霖寒担心许渺渺乱来，捏住她手腕低声警告，“别乱来。”

许渺渺寸步不让，“你尽管试试。”

傅霖寒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长着一张跟五年前一样的脸，但性格气质完全不同。

五年前的许渺渺对他的话从来是千依百顺，可现在的许渺渺只会忤逆他，违背他，惹他生气。

他到底是给自己找什么不痛快。

不过就是一个对不起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他愧疚，让他不安。还有许宁，养了那么久都养不熟，说是儿子，看起来他才是爹。

这俩母子，与其看着添堵，不如遂了他们的意，也省得让他一直心烦意乱。

“许渺渺，你不去找她，我可以把许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