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微和倪承希她俩告别之后,临走之前拍了拍坐在沙发上睡着的杨北谦。
杨北谦正在做梦在丛林里面探险,猝不及防的被人敲醒,一瞬间鸡皮疙瘩上身,起床气已经发作到中枢神经的位置。
本想不睁眼就呼叫出声,但是出于被人盯着的敏感以及侧着靠着睡脖颈处传来的酸麻,杨北谦不得不收敛住心中的怒火,眼睛眯成一条缝。
但是对于睡得迷迷糊糊的杨北谦来说,无论怎么努力,眼睛终究只是只能张开一点点小缝。
杨北谦眼睛眯成一条缝,入目看到的就是眉眼异常清晰的杨知微正在瞪着自己,身后还有零零散散几个像是打了马赛克看不清轮廓的人。
理智回笼,杨北谦瞬间没了脾气,所有的起床气都消匿在了大脑的中枢神经中。
杨知微没等杨北谦彻底睁开眼,就再次向她二人告别,随后拉着宋言礼走出了门,临走之前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婶婶给我打电话了。”
不得不感叹杨知微真是知道杨北谦的软肋啊,临走之前的一句话,让本该闭眼再酝酿五分钟的杨北谦瞬间清醒。
但是在杨北谦睁眼站起身的时候,杨知微和宋言礼两个人已经准备开车走了,杨北谦左顾右盼的看了几眼,只看到屋里在那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的两个人。
杨北谦不好意思的点头冲她俩道别之后,便着急忙慌的推开门跑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那一辆红色的帕拉梅拉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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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承希和夏以诺对视两眼,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饭。
今天,夏以诺的车被工作室的另一位摄影师开走了,所以倪承希的出现正好替夏以诺省了一笔车费。
二人关店走人,准备去吃一家新开的日料。
吃饭席间,夏以诺问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倪承希就把今天去律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夏以诺解释了一下。
夏以诺听完之后感叹道:“师兄深藏不露啊,还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确实,上学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师兄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今天终于给我解答疑惑了。”
“哈哈,我记得当时你说你们宿舍的人天天讨论这个师兄不近女色,怀疑他是个gay。”
“何止是不近女色,连男色也不近啊。”
倪承希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你说道这个我想起来,当时我在和信实习的时候,有个我们学校经管院的小师妹追她,不知道听谁给出的馊主意,说宋师兄是个直男,俘获直男心最好的方式就是给直男送花,不成想那姐妹真信了,不但信了,那姐妹也是个实诚人,硬生生送了一个月的花。”
“然后呢?”夏以诺好奇的追问。
“记得当时那姐妹送的花各种各样的,每天送的都是不同的种类,不同的风格,当时我们律所老大不在,出差回来之后发现宋师兄办公室门口两侧堆着一排花,差点哭出来。”
“最后本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老大就让人去从批发花瓶地方批发了好多花瓶,然后让我们自由挑选花,开会的时候说每个人的桌子上都得放。”
“哈哈哈哈,然后呢然后呢?”夏以诺笑得双脚都离开了地,正欲伸手拿纸巾擦眼角流下的开心的泪水。
倪承希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放在一边的奶茶,然后作回忆状。
“最后,是有一天,好像是过什么节,那女孩打扮了一下亲自来送花。当时我们都秉承着吃瓜人的心态,办公室都坐不住了,就在我们开始赌宋师兄出不出门的时候,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出来了。”
“当时我们还以为宋师兄终于被那姐妹的真诚打动了,谁知道那天宋师兄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姑娘,那姑娘也没再送过花。”
“咦,我有点同情那姑娘。”夏以诺仿佛进入了状态,眼眶里含着泪水一副共情般的模样。
倪承希凑近奶茶杯又喝了口奶茶,随即拿起筷子吃起一旁的寿司,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都道他清心寡欲,男女都忌,谁知道心里有忘不掉的人呢。”
“确实啊,这也算初恋修成正果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年少时未得之物会困其一生呢。”夏以诺无意的说道。
年少不得之物。
倪承希听到夏以诺这句话心里狠狠一颤,本来早已逐渐释怀的心还是不由情绪把控。
倪承希不由得想起年少时候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没有接上夏以诺在那边轻声细语的话。
夏以诺看着倪承希忽然不在状态的样子,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才意识到不对劲。
夏以诺大脑迅速运转,连忙转移话题“宋师兄他俩两个人看着真的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倪承希逐渐回过神来,“确实很般配,就是那个弟弟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在外面见到我的时候说感觉见过我,见到你的时候又说好像见过你。”
夏以诺听见倪承希的话,一下又想到了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早都应该给倪承希说的,无奈这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挺忙的,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加上刚刚讨论的话题,夏以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坦白。
虽然事情不大,但是刚刚却讨论了一点敏感性话题。而且那天在酒吧关键的的一点就是见到了孟樾,还是孟樾去接的杨北谦。
夏以诺微微叹了口气,思忖再三,还是直视倪承希的视线,坦诚道:“我和他真的见过”。
倪承希正在喝奶茶,闻声抬起头,挑了挑眉。
一副洗耳恭听示意夏以诺继续说的神情。
夏以诺不知道从哪个点切入能让事情变得不那么诡异,于是在脑海里浅浅过滤了一下然后避重就轻的道:“我从你家出来的那天晚上,在工作室修图修到很晚,回家的路上突然间想去酒吧喝点酒,没喊你一个人就开车去酒吧喝了两杯”。
倪承希没有说话,因为她在听夏以诺说,夏以诺一张口倪承希就感受到了她话语里的避重就轻,所以只好静待后续。
“然后这人坐在我旁边喝多了,头就靠在了我肩膀上,怎么样都弄不掉,最后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把我从椅子上带倒 ”。
倪承希听着夏以诺在那边绘声绘色的讲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怎的,脑海里竟然自动冒出那天晚上的画面,越听越像笑,最后大笑出声。
倪承希顾及着二人还在外面吃饭,所以也没敢不停的笑,终是缓了片刻道:“你的生活每天都那么抓马”。
夏以诺听见倪承希的打趣,深呼一口气然后凑上前去故作神秘的道:“你想知道更抓马的事情吗?”
倪承希实在不敢想夏以诺身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看着夏以诺这个样子还是配合着在夏以诺身上扫视一圈然后调侃道:“他把你裙子拽掉了。”
夏以诺没好气的瞪了倪承希一眼,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道:“那天晚上,我见到孟樾了。”
夏以诺接着补充:“那天孟樾是来接杨北谦的。”
猝不及防又听到熟悉的名字,倪承希已经被这段时间无数次的巧合折磨得能够淡定的面对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
倪承希收敛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又或者说在那么多年过去之后,也极少有事情会牵引起表面的风平浪静。
倪承希只是怔愣了片刻感叹道:“这世界可真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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