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万良交代了几句，二蛋便带着老人回到了家里。
和闻萧柔说明了老人的情况，闻萧柔深感同情毕竟自己逃过难其中的各种心酸她都明白。
吩咐闻萧柔去做了份简单的饭菜，二蛋将老人领到院子里用几块木板临时搭建的的洗浴室。
虽然云兰王朝取水和烧水都不太方便，但是二十一世纪待惯了的二蛋一直保持着喝开水，爱洗澡的习惯。
因为天气还不算太冷，所以二蛋每天都会在院子里晒一盆水，温凉刚好的水冲洗干净了老人的身躯，二蛋拿出自己的一件旧衣送给了老人。
二蛋的体型不算庞大，甚至有些瘦弱。
但是老人更加瘦弱加上有些佝偻的身躯穿上二蛋的衣服显的格外夸张，不禁让二蛋觉得有些好笑。
老人此时却已经双目通红，不知多少个日夜他都是几块破布裹身，封建社会最讲究个姿态，他这个样子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辣眼。
宣纸大卖，二蛋的生活条件也不似从前那样拘谨，吃食上也提升了档次，闻萧柔蒸了几个馒头，还给老人炒了份辣椒鸡蛋。
“老人家慢点，别着急，吃了不够还有。”
大概是饿了太久了，老人见到吃的拼命的往嘴里塞，二蛋怕他噎到暖心的送上了一碗水，
大概是闻萧柔做的饭太好吃了吧，老人一边吃一边流泪。
看着狼吞虎咽的老人，二蛋不紧不慢坐在旁边椅子上等着，
良久，老人擦了擦满嘴油光的嘴巴，打了一个饱嗝。
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先生，老奴嘴笨不晓得怎么说，从今天开始只要您给口饭吃，老奴当牛做马报答您。”
二蛋带着满意的微笑站起身扶起老人，“还不该如何称呼老人家？”
“老奴，姓刘，单字一个丁！”
二蛋轻轻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
“刘老，我有话向来明说，您要是愿意那就留下来，若是不同意大可一走了之。”
“先生请讲！”
“我要让你干的工作是我的祖传秘方，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秘方，为了防止你带着秘方跑路，我需要你的一份…”
话说到这，二蛋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一转盯着刘丁。
刘丁听的认真，“先生有话直说就行。”
“好！”
“我需要你的一份卖身契！”
“这…”话听到这里，老人显然开始犹豫。
卖身契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卖身契在云兰王朝其实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
有些犯了事被官府抄家贬为奴的，
朝廷规定谁家的奴隶就由谁负责赋税，许多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交不起赋税的，卖媳妇，买自己的有的是。
但是云兰王朝等级划分，士、农、工、商唯独没有个奴。奴隶是不受律法保护的。
被人买走，那天高兴了还你自由身，那天不高兴了，把你剁碎了喂狗可不是玩笑话。
奴隶只是一种货物，一种工具，这是整个云兰王朝各个阶层的共识。
看出了刘丁的顾虑，但是二蛋没有松口，
并非是他想把刘丁怎样，人心隔肚皮，牛言是学过心理学的，深知人性的复杂。
他不知道眼下这个饿疯了的老人，等他吃上几顿饱饭后又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一份卖身契便是最大的底牌，就算等以后刘丁有什么不轨之心，也不敢造次。
否则背叛主子的奴隶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刚刚起步，二蛋可不想这个时候造纸术被传出去，他知道造纸术这个秘方不可能守一辈子，但最起码现在不是公布于众的时候。
“刘老，我不会为难你。
若是你同意我许诺你，每天三顿吃食，一个月二两银子！
若是…”
二蛋刚想接着说，便被刘丁打断，“真的！！”
刘丁神情激动，早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别说他这种年过六十的老头，就算年少力壮的庄稼汉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十两银子。
“真的！”二蛋肯定的回答。
刚站起来不久的刘丁，再次扑通跪下，对着二蛋一连磕了几个响头。“老爷从今天开始我只听您一个人的。”
二蛋抬手示意刘丁起身，刘丁却迟迟不肯，“刘老，怎么了？”
刘丁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闻萧柔，老脸一红，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奴…老…想借夫人一身衣裳。”
刘丁声细如蚊，但二蛋听的仔细，不禁眉头一皱，这老头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你要它作甚？？”
“我…我没别的意思，老奴还有一孙女，今年15，和我一起流浪街头，和我一般衣不能遮体。
如今世道乱了，我家孙女尚小，我又老了，
一来一个女孩子衣不蔽体出来让人见了笑话。
二来怕被当地的野权盯上，掳了去。
野权在整个云兰王朝的名声是烂到泥巴里的，
三五个混混在一起叫地痞，但倘若上百个混混聚集到一起便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这便是野权。
每个野权都有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基本上都是土皇帝的待遇，二蛋摆摊的时候碰到过几次收保护费的野权，不过好在交了保护费并没有为难二蛋。
他们打压百姓，却很少会被制裁，其中的奥妙确实让人耐以寻味。
“还望老爷给我家孙女一条生路！
当牛做马定当办法您！”
刘丁说着就想着再次跪下，一旁的闻萧柔的美目眼泪汪汪。她是被野权被卖过的，不过她的运气比较好，她姿色出众，为了能卖上个好价钱野权头子留下了她的处子之身。
同情心泛滥的闻萧柔咬了咬牙，“牛郎…”
二蛋摆了摆手打断闻萧柔，“去给刘老拿身衣裳。”
听到此话闻萧柔，麻利的跑进卧室找了件她平时都不舍得穿的衣裳，递给了刘丁，
二蛋看到衣裳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女人太善良了，善良是好事，但过度的心善就不见得是好事了，改天一定要教给她，做人不能太在乎别人，要懂得爱护自己。
“老丁，你孙女也是一样的，来了也是要一份卖身契，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老实工作，我不会亏待你们。”
“有老爷这句话我放一万个心。”
“别叫老爷，老爷的叫了，以后叫东家吧。”刘丁一口一个老爷，听的二蛋浑身不得劲，自己有那么老吗？还是东家来的舒服些。
“好嘞，东家！”刘丁满是褶皱的老脸遮不住的喜悦，他不知道往后余生会怎样，但是现在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饥饿可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