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书听完崔巧巧的解释,恨不得当面对她竖起大拇指:
“崔巧巧,你牛X,你竟然有本事‘绿’了全县百姓!”
“少胡说八道,现在就我和你能看见,你赶紧去找我爹,然后带着人去将头上冒红光的百姓都找出来。”
崔巧巧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当地的情况倒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得多,随即也放下心来。
陈玉书原本就在为这事发愁,没想到崔巧巧脑子比他转得快,竟想了这么个好办法,当即信誓旦旦地说:
“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刚刚大夫将此次时疫的情况报给了你爹,一会儿我就将病症发给你,我瞧着像是流行性感冒。虽然在我看来不是很严重,但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地方,啥小毛病都能发展成大灾难。
在家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好好翻翻‘强国医生’里的‘大经中医’,若是有好的方剂就抄下来给大夫瞧瞧。
西医你就别看了,咱现在这水平可造不出抗生素来。
其实这点小事儿也不用麻烦你,但是我现在要去隔壁村找人去,就辛苦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多注意,千万别被传染了。”崔巧巧也松了口气,通过认真研究起来。
陈秀收拾好自己的屋子,又帮着崔王氏做好了午饭,这才来喊崔巧巧。
没想到,崔巧巧在房间里写了无数张药方,突然她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拿着张宣纸开心地对陈秀说:
“阿秀,我找到有用的方子了,现在就拿去给大夫瞧瞧。”
陈秀不识字,可见她这样兴奋的模样也跟着开心起来,可也惦记她身子吃不消,关心地说:
“要不你先吃饭,吃饱了再去?”
崔巧巧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
“时疫事关重大,片刻耽误不得。若是时疫能够早些解除,咱们也能早日安心。
阿秀,我阿娘心中担心爹爹,就麻烦你在家多陪陪我阿娘。”
陈秀不再劝说,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道:
“崔娘子,我虽帮不上什么忙,可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崔巧巧又道了声谢,这才拿着药方上街去。
这是她第一回逛海德县城,却对街边的叫卖提不起丝毫兴趣,急匆匆地往最大的药铺去了。
老郎中拿着她的方子琢磨了很久,这才开口说:
“若是老朽没看错,小娘子的这张方子出自《伤寒论》。”
见老郎中一眼就看出,崔巧巧心中大定,追问道:
“老郎中,这副方子可否能解时疫?”
老郎中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犹豫:
“不敢瞒小娘子,此方老朽以为可以一试。只是这方子中的大枣,并非海德所产,药铺中虽也有少许存货,可若是要治愈那么多的百姓,恐怕只是杯水车薪。”
“可有法子进货?”崔巧巧一时也犯了难,若是放在现代,天南地北的药材都能“次晨达”,可放在古代就难办了。
老郎中也不含糊,直言道:
“法子肯定有,若是快马加鞭将大枣运来海德,倒是能解燃眉之急,只是需要大量的银钱……”
“有法子就好,至于银钱……”崔巧巧想了一会儿,“我去找爹爹,今日之内定会给老郎中一个答复。”
崔巧巧穿着不俗,软糯的声音中又带着些北方口音,老郎中忍不住多了句嘴:
“不知小娘子家住何处?不如老朽先替你备些药材,好送到府上急用。”
崔巧巧朝他甜甜一笑,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我姓崔,家父乃是海德县令崔赞。”
老郎中心头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朝崔巧巧行了大礼:
“原来是崔娘子,恕老朽眼拙。”
崔巧巧同他寒暄了几句,便由着学徒亲自带着药,陪她回了县衙。
陈玉书那头得了药方,心中亦是欢喜得很:
“嘿,这桂枝汤所需都是些寻常药材,倒比我想象中的人参灵芝容易多了。”
崔巧巧见他同自己犯了一样的毛病,忍不住朝他泼了一盆冷水:
“这里是交通不便也没有快递的岭南,你说说这大枣要运进来,得费多大的工夫?又要花多少银子?
这笔药费让老百姓出,显然不合适。可你也看到了,海德并不富裕,若是等上头拨银子下来,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陈玉书烦躁地挠了挠头皮,突然福至心灵:
“崔巧巧,你“现代强国”有多少点点通了?”
被戳到痛处的崔巧巧,心虚地报了个数字,好在陈玉书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倒是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算上这次陪你爹来古和村的隐藏任务,我倒是比你多些。咱们先想办法多兑换点大枣,剩余的就看你爹如何同州府周旋了。”
“好。”崔巧巧应了下来,安心等陈玉书的消息。
到了傍晚时候,崔巧巧心不在焉地听小红花上课,满心都是时疫的进展。
陈秀见她屋子里亮着灯,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小声说:
“崔娘子,我阿兄回来了。”
崔巧巧闻言,猛地站起身打开了房门,连声追问:
“陈家阿兄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我爹爹也一道回来了吗?”
陈秀带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
“阿兄是一个人来的,他说古和村前些日子离开的百姓都在邻村找着了,崔大人已经下令将他们安置在同一处地方,又安排人看管着,倒不必担心出乱子。
只是如今草药稀缺,阿兄受崔大人之命回来置办药材,明日就要去药铺收药材,若是再不够恐怕就要着人去山上采集桂枝、芍药等草药。”
见法子有用,崔巧巧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跟着陈秀去见陈玉书。
“陈小郎君,你慢些吃,小心噎着。”
饭厅里,崔王氏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玉书将桌上的菜吃了个精光,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分量就算是家中三位女眷一道也吃不完,显然陈玉书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心中不由地替崔赞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