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雅看着江予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伸手抱过洛儿，又挪回了石缝中。

往后一靠的瞬间，藏在腰间的某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了她，惊得细眉轻拧，微侧过身，换了个姿势。

她反手将它从腰带中拿出，发现是那块在天机宗为了保护她碎成了两半的玉佩。

而这玉佩，正是予岑闭关修炼前，赠与她的。

江婧雅垂眸，慢慢把两半玉佩顺着边缘的崎岖拼凑了回去，中间雕刻着的‘岑’字显现。

也不知道，师尊现在今在何方，是否仍安然无恙。

她正想着，突然察觉到身边人似乎有动静，连忙收起玉佩，握住了洛儿的手。

“洛儿师姐！”她喊道。

看着洛儿颤抖着睫毛慢慢睁开了双眼，唇齿微张，似有话要说，江婧雅马上又凑近了些。

“小……小雅？”洛儿声音虚弱，“你来了……”

话刚说到一半，洛儿轻咳，丝丝鲜血从嘴边流出，染红了衣领。

江婧雅没有解毒丸，在储物戒内翻箱倒柜许久，只找到了一颗止血丹。

她正要把止血丹塞入她的口中，却被洛儿扯住了袖子。

“宗主……师尊……在武林盟……”

“师姐，你先把这个……”江婧雅拿着丹药，伸手靠近她嘴边。

洛儿却轻轻地侧过了头，抗拒般，不愿服下。

“师姐！”

看着眼前人变得越来越虚弱，江婧雅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在心里干着急。

“我们……我们相信你……”

像用尽最后一口气，洛儿抖着声音说道。

江婧雅慌了神，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将她唤起。

洛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江婧雅，瞳孔里最后一丝亮光慢慢熄灭。

她睁着双眼，失去了最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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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

“……洛儿的星象……灭了……”

何川盯着那本摊开在桌上的石书，按在上方的指尖颤抖着。

“终究是……”

“何老，请节哀。”站在一侧正修剪着花草的白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说道。

“这件事……”

“……还是先不要跟予岑姐姐说吧。”白衣女子叹声道，

“自今早玉佩碎后，她便在房间里，一直哭着，直到现在还未停下来。”

她微微仰头，示意何川看向房内。

稀稀疏疏，传来着女子的啜泣声。

何川颔首，又扭过头来，目光迷茫地看向窗外。

“何老，他们说，宗门弟子勾结魔界……”白衣女子问道，“……倒也不必要赔上整个宗门谢罪……”

“勾结魔界，本来就只是一个幌子。”

何川闭上了双眸，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山上的灵脉。”

“……如此大动干戈？”

“人的私欲是会慢慢放大的，何况是经历过了几百年。”

何川叹气，合上石书，收回储物戒中，转身就要离开。

“……原来，纵然是仙人，也断不了七情六欲，”女子笑道，

“那与我们这些江湖之人可是有什么区别？”

何川脚步一顿，却没说话。

女子又拿起剪刀，往植物上一剪，轻声说道，

“不过只是自称为仙门罢，真觉得自己成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