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以后的家。

两人商量好，姜茶去周家搬东西，上工时间路上没人，可以借空间运行李。

季然去城里家具厂买柜子和厨房用品。

“钱带的够吗？”姜茶从空间里面掏出一把钱，塞给他。

“带着呢，下乡前，我把房子和工作名额卖给了刘主任。”季然解释了一句。

刘主任是拖拉机厂治安主任，一大家子十来口挤一间屋子。去年娶儿媳妇，刘主任两口子更没地方住，到晚上把饭桌拼一下就是床，铺上褥子蜷缩着睡。

今年二小子也要娶媳妇，实在是不能再挤着住。

季然考虑，拖拉机厂住房紧张，不可能让他长期闲置房子。现在出手还可以自己做主，下乡时间一长，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窜出来......

人走茶凉，母亲已经去世，他不在拖拉机厂工作，留着房子和工作名额用处不大。

“他家呀。”姜茶想到刘家的情况，确实需要房子和工作，“他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刘家婶子隔三差五就到厂部哭穷，全厂都知道他家不好过。

她妈在的时候经常接济他家孩子。

吃穿太差，他家大哥大姐小时候经常光着脚到处跑。

季然默然，他也一直以为刘主任家过得不好，结果只是抠，“那也许是刘婶的生存之道。”他这么说，他看不惯这种行为。

不过虽然不理解，但他表示尊重，毕竟与他无关。

姜茶心想，当初刘家孩子出去，谁都觉得可怜，这个给口吃的，那个给件衣服，她娘活着时，也给过刘婶衣服。

想了想道：“应该是举几家之力，买下的。”

刘叔家、刘婶娘家、新媳妇娘家、闺女家。

卖了房子和工作的季然，现在可是有钱的很，不光有钱，还有票。

“现在的人为买房子，真是想尽办法。”姜茶长叹一声，不过和他们已经没关系，他们这身份，以后想进步都难，还是苟在农村好，拖拉机带来的好感，想来以后在这里不会太辛苦。

姜茶皱眉提醒他，“还是去回收站淘点家具，买的太显眼。”

“嗯，我去看看。买几个大件，其他不明显的东西，我们就用空间里的东西。”季然答道，然后嘱咐她，“你简单收拾下，剩下的等我回来。”

他晚上有空，在空间逛了一圈，发现里面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应有尽有，有些季然觉得，他应该一辈子用不上的，里面都有。

不明白上辈子的他是怎么想的。

“就是擦擦扫扫的活，屋子四角旮旯，你东西买不回来，行李都没办法收拾。”姜茶摇摇头，“被褥都要等你买席子回来再铺。”

屋里是土炕，不铺席子，不弄个炕围子肯定不行。

“好，那就等我回来。”

***

有空间帮忙，姜茶一趟就把东西带了回来。

做完手里的活，姜茶关上院子门，重新拾起锻体术。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练习。姜茶直觉锻体术是好东西，礼县武风盛行，她也没想学别的流派。

季然办事很利索，姜茶还在费劲摆第二式动作时，他已经坐上回来的牛车。

这次购物，他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票有票，买东西很容易，根本不用慢慢谋划，到了城里，看上什么要什么。

季然不知道他走后，关于他有钱有票，买东西不问价的事，在城里传了好几天。

回来时，幸好红旗大队社员都去地里上工，没人看见他是带着车队回来的。

“你这是都买什么？”姜茶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停了一排的牛车。真的缺这么多东西吗？，这个车队一点都不苟。

“都是必需品。”季然笑着说，说完又迅速跑回去和跟来帮忙的师傅搬东西。

师傅们将柜子摆好，离开前，姜茶从空间拿出煮熟的鸡蛋，一人给了一个。

收拾好，姜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果然都是必需品。摆上东西后，终于不是四角旮旯，这会儿再看，缺了哪一个好像都不行。

农村房子布局都一样，进门堂屋，也是厨房，右边一口灶，上面已经放好大锅，左边放着向上开门的洋灰柜，洋灰柜铺着油布，上面放着菜板。

北面靠墙放着两个大大水瓮，来水时，水正好流到翁里。

红旗大队每个星期一早上，放水一小时，其他时间没水，要多多存水，忘记就要去井里担水吃。社员一般吃饭喝水做饭用自来水，其他用井水。

水瓮旁边的架子上放着陶瓷盆，再靠西摆着双层碗橱，橱里已经放置好碗筷碟子，都是从空间拿出来的不起眼的样式。旁边摆着吃饭的小桌子和小板凳。

东西屋格局一样，进门南面都是是土炕，季然带回的炕席尺寸正好，再把褥子和浅色床单铺上，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

炕尾放着齐炕宽的炕柜，用来放日常物品，北面都是放的洋灰柜，柜上茶盘里放着热水壶和玻璃杯。农村老鼠多，洋灰柜可以更好的保护粮食和衣服。

姜茶的西屋铺的是白色带大花床单，冬季烧炕口在屋里，现在用小木板挡着，她比季然他们多个梳妆台。

季然正在给两间卧室挂窗帘，窗帘布是空间翻出的纯色蓝布，窗户两边打上钉子，杆子穿过布头，再把杆子固定住就行。

他忙着姜茶也没闲着，她和好浆糊，把回收站买的报纸，当炕围子贴上。

等两人再把大锅和灶台之间的缝隙用黄泥抹好，已经中午了。

听到下工的号子响起，姜茶又趁李宪章没回来，从空间取出大米、鸡蛋、蔬菜、食用油、盐、酱油醋等日常调料。用罐头瓶分装好，多余的放到橱柜。

这时李宪章刚好回来。

“我回来了！”他话音没落，人就已经跑进屋。“哇！你们俩收拾的真快。”

一上午时间，单车变摩托。

拍拍季然的肩膀，“行呀，兄弟，果然没让我失望。”他松了一口气，“多少钱，把我那份算给你。”他不缺钱和票，来时他妈给他带了不老少。

下乡前，他以为是他照顾他俩。结果，他却是沾光的人。

早上出门，他还怕季然和姜茶想不开，要和光同尘装穷。

幸好，他们没有想不开，但是也想的太开了，“你这么摆阔，别露馅！”李宪章又担心这么花钱，被人家把老底探出来。

“这你别操心，我什么时候失过手。”季然将洗过手的黄泥水，泼到院里，“今天东西看着多，其实家具都不是什么好料子，还有洋灰柜，都是回收站买回来的。”最贵的就是两口翁，

他又道：“宪章，我们不要你的钱，你知道我们又不缺，以后把李婶寄给你的好吃的，分给我们点就成。”

“你们不缺，和我不给那不一样。我娘寄的东西不算，本来就有你们的份。你们不收，等后面再来知青，我只能搬去和他们一起住。”李宪章哀怨他。

李宪章这边正想着怎么说服季然收他点钱和票，那边姜茶拿着韭菜，问他俩，“咱们今天中午吃米饭，炒个韭菜鸡蛋。”

李宪章以为是在县城买到的韭菜，忘记他仨现在是农村户口，“好啊，”他摸摸肚子，“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没有了。”他早就饿了。

“那行，我做饭。”

“姜然，你的房子，我把钱给你。”李宪章见季然不说话，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钱票，塞到姜茶手里。

姜茶哭笑不得的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钱票，明白他是非给不可，“宪章哥，不用这么多。”从里面抽出一块钱，又道：“作为房主，我每月就收宪章哥一块钱租金。”

“那怎么成？我......”

“宪章哥，”姜茶打断他，“剩下的你自己花，平常看见家里缺了什么看着添就行。”

“那好吧！”李宪章接过票证，装回挎包拍拍，包里可是他的全部财产。看着添好办，等以后，他把所有的票都换成东西带回来。

季然看见他的动作，奇怪地问李宪章，“你装在包里背了一上午？”

李宪章朝他点点头。

你也不怕丢。

季然呵呵一笑，指指屋里双开门洋灰柜，“一人一个，贵重物品，日常不用的都放里面，上面有锁，钥匙自己带着。平常穿的衣服放炕柜。

堂屋这个洋灰柜放日常粮食，钥匙一人一把。茶茶那屋也是向上双开的，茶茶用一半，剩下的放粮食。钥匙都放茶茶那。”

“我现在就要把包放进去，季然我东西搬回来了吗？”李宪章兴奋的跑进屋。

“就在炕上。”季然高声道，又和姜茶说，“我去抱柴火。”

郭家人利落，院子里柴火垛码得整整齐齐。

“你会用吗？”季然指着灶台问。

“我会吧？！”姜茶信心不是很足，她就上辈子在乡下用过一段时间，早就忘了。“你去歇着，我做饭。”她撵他。

“我给你看着火。”季然拉过小板凳，坐到灶台前看着她忙活。

“咳咳，季然火大点。”

“不行，再小点。”

“季然，快拉风箱。”

“咳咳咳咳咳......”

李宪章从屋里跑出来，指着她，“姜茶，你会用吗？”

“我会呀，在家我也做饭，咳咳，是季然不会烧火。”姜茶梗着脖子把责任推到季然身上。

季然点点头，他确实不会烧火。

“宪章哥，你快去把门关上，一会儿另外两个屋子也都是烟了。”

李宪章坐在门口台阶上，摆摆手，“不用，现在已经都是烟，呛的站不住人，我要在院子里呆着。”

抬头看看门口涌出的浓烟，“你说，怎么就没人来看看？”这么多烟，和着火也差不多。“你行不行呀，咱们去县城吃吧，十来分钟的道，又不远。”李宪章提议道。

不蒸馒头争口气。

“不去，我行。咳咳。”姜茶在浓烟中坚持做饭，她冷笑道，“土灶用不明白，我们这个乡，不下也罢。”

“咳咳，宪章你在外面坐会，土灶早晚要学会，咳咳，用的。”季然安慰他，开一上午拖拉机，很累。

李宪章“嗯”了一声，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难免替他们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