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看完面前的字,伸手托着下巴,绝望的闭上了眼。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天凰丹,拿给我。”
天凰丹,顾名思义,凤凰涅槃,天之降死,唯一死,得造化。
——江梵绑定者现在使用天凰丹,九死无生。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早死晚死不都得死吗?”
木质傀儡听了江梵的话,顿了片刻,动了起来。
它走进被锁住的丹鼎阁区域,伸手一抓,一瓶朱红色的药瓶就出现在了它的手里。
它把药瓶递给江梵。
——绑定者服用天凰丹后死亡,阿木会维持灵泽空间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灵泽空间回归虚无,江梵绑定者和那位绑定者再无生还可能。
——江梵绑定者,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没活的话,记得帮我把尸体销毁一下,变成怪物太埋汰了。”
木质傀儡愣愣的看着江梵,半晌才回了一个:——嗯。
江梵见阿木应下,就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吞下天凰丹。
丹药入口即化,清甜的丹液滑入喉管,顿时引得江梵一声松快的喟叹。
只是她的眉眼伸展还不到片刻,眉心便闪烁起了橙红的光。
丹液蕴含的灵气在经脉中流动,江梵眉心闪烁的光也更剧烈的闪动了起来。
像是一小簇愈燃愈烈的火焰。
火焰的火烧的更烈了,那簇火焰,拥挤着从眉心向外延伸。
经脉骤然受烈火炙烤的江梵,猛地伸手捂住心口,“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原是心脉处丝丝缕缕的脉络被烧断了。
阿木手指一勾,被江梵吐出的精血便在空中凝成一团,飞到了阿木手掌之上。
接着它将江梵的精血涂在有着南一娄画面的映像镜镜框。
被涂在镜框上的血慢慢渗进镜中,竟然在南一娄身旁形成了一面互通镜。
南一娄红中泛黑的眼睛猛地锁住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暂时停止了瞬移。
停下瞬移的南一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儿去,他脑域中的晶核裂开了数道裂痕。
几乎要连接到更深处那三道最严重的裂痕了。
上次自爆,南一娄为了恢复,急于吸取能量,来者不拒,以至于自己的晶核,留下了无法修复的永久性裂痕。
现在接连瞬移,强制消耗的他连自己露出的獠牙都收不回了。
他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互通镜,谨慎的退了半步。
阿木并没有给南一娄质疑的时间,互通镜上写道:——江梵绑定者即将涅槃重生,绑定者届时也会死亡,待江梵绑定者涅槃成功,二位则无性命之忧。
南一娄见上面提到了江梵的名字,他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她在哪儿?”
阿木在映像镜后指节顿了顿:——请绑定者收起心中恶意,妥善安置好自己的身体。
南一娄伸手擦过自己的獠牙,又问了一句:“她在哪儿?”
——待江梵绑定者死亡后,绑定者会一同死亡,两位绑定者会在灵虚空间相见。
“在那里我能吃了她吗?”
阿木面对南一娄的问题,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绑定者届时可以询问江梵绑定者。
得到不太明确的回答,南一娄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再继续瞬移赶路,而是跳跃着去寻找藏身的地方。
把江梵的灵魂吃了,与其融为一体,似乎比吃了她的肉体,更紧密贴合。
阿木感觉到南一娄心中的爱意和恶意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它不太明白,但到底打消了它去除互通镜的想法。
在阵法中的江梵,情况很不好。
自心脉被烧断后,她体内丹药的灵气,无法顺着经脉流通,就四溢了。
灵气所到之处,燃起了滔天大火。
炙烤着江梵的体表和内里,几乎要把江梵体内的水分烧干了。
一丛丛的白气从江梵肌肤升腾,直至江梵嘴角滴落的鲜血在离开江梵下颌的瞬间。
“噌”的一下,燃烧着火焰坠落。
血珠落地的瞬间,附着的火焰四溅,顷刻间,锁住江梵的阵法就变成了一个天然的火炉。
火焰蚕食着阵法不断向上烧着。
阿木从木桶中舀了一瓢灵泉水,顺着最上方的阵眼浇下。
被含着灵气的水兜头泼下,欢快的火舌瞬间歇了劲,龟缩进了阵法中。
江梵只感觉自己坐在火焰山里面,甚至更甚。
里面的热度誓要把人烤化了一般的烈。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被烧制沸腾的跳跃,每呼吸一口,就犹如喷出了一大口烈焰。
而咽下的空气,尚未深入缓解她的痛苦便成了另一处火源。
江梵受着烈火的持续炙烤,直至血液干涸,身体如同一尊泥塑般,轻易就被烧成了灰烬。
阵法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原本江梵坐着的位置,只余下四五颗灰烬炼成的灰色珠子,发出火热的红光。
阿木一板一眼的拿着瓢,舀着灵泉水浇下,直到那五颗灰色的珠子被水浇熄了滚烫的热量,阿木才停了手中的动作。
江梵像是从无边炼狱渡劫归来了一样,气息颓丧,意念消沉。
她的脑子尚且没有转过弯来,就被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窜出来的生物偷袭了。
那生物气息凌冽、阴寒至极,让被烧傻了、意识中尚且存有火焰温度的江梵,只接触一瞬就冻在来原地。
江梵僵硬着灵魂体被那个生物接近,只觉得还不如被一把火烧个干净呢。
忽冷忽热可比纯热难熬多了。
江梵等了许久,也没见窜出来的生物对她的灵魂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她动了动僵硬的灵魂体,想要飘离那个生物,谁知道那个生物突然出声叫她的名字。
“江梵,你合该死在我手里。”
这声音也太耳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