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d正经道:【因为宋砚吩咐他,照顾好你,就带他上战场。】
话说完了,但江长夏仍旧感觉还有机械的杂音,仿若Mild也有还未说完的话,沙沙的杂音变得清晰起来。
果不其然,Mild:【还有宿主若是想要跳井,先把坎儿井修好了再跳吧^V^。】
江长夏用指尖捻起糕点往嘴里送去,绵密感未在口腔中化开,她突兀地弓起背,将咬了半口的糕点放了回去,另一只手不停地轻锤着胸口,一口气想要往上走,糕点想要往下咽,正好卡在了喉间,面色发青,急促地呼喊道:“咳咳...”
少年被她这幅神情吓得不知所措,莫非是方才的糕点里有毒,板正神情在此刻轰然崩塌,生怕她有任何差池。
“水...”江长夏平息了会,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字,哈维这才意识到王妃是被糕点咽住了,展露出慌张的面色,手忙脚乱地飞奔离去又飞奔而来,递过来一杯水。
见她将水饮下,僵住的表情稍微缓和不少,少年紧缩的眉心也随之舒展,这才忍不住吐槽道:“我又不和你争,你吃那么急作甚?”
江长夏笑了笑,“不怪你。”
说完,慢悠悠地又拾起半块糕点往嘴里送去咀嚼着,待全部下咽,昂首瞧了瞧天色,问道:“宅府有几匹马?”
不待哈维回答,就自顾自地朝着马厩走去,记忆中为了宋砚来去军营方便,会留两匹马备用。
哈维如实地回答,“两匹。”
紧跟在她身侧往马厩里走去,意识到不对静,大声说道:“你问这个作甚?将军有令,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江长夏嗤笑一声,见少年对宋砚的衷心不由得佩服,淡然说道:“你不是想上战场吗?我带你去看看。”
哈维愣了一秒:“你要带我上战场?”少年突地猛笑起来,被自己的问题逗笑了。
却见江长夏一脸认真地说道:“不错,今日可是有一场好戏,去不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
哈维将目光移到了江长夏那如藕粗般的小臂上,迟疑着说道:“一个连马绳都拉不住的女子如何带我上战场?”
江长夏轻拍了拍这棕马的脑袋,它也亲昵地蹭了蹭女孩,跟着她走了出来,又将手中的马绳递到了哈维手上,放声说道:“这不是有你吗?麻溜的。”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大胆,却也没想过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想要他陪着一起违背将军的命令,怎么可能?!!
完全不可能。
哈维板着神情,想要将手中的绳子想要放回原处,江长夏的好脾气也将近全部耗尽,说道:“你家将军次次说下次,可曾真的带你去过战场?你若不信,我就自己去。”
说完,便将马绳从哈维手中夺了过来,往前走去。
哈维哽咽在原地说不出话,江长夏说得没错,他是宋砚从人贩子手中捡回来的不错,想要上战场替将军解忧,但一直被找理由推脱,一直得不到新人。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年龄太小,将军不让他上战场,直到他协助将军登基收纳难民时,竟比他还小两岁的少年都被纳入了军营。
他不敢去问宋砚,只是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一定是技不如人,便发下狠心每天保持高强度的训练,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东义人的血液。
眼眶有一点湿。他平日里经历过那些超重的训练都未曾哭过,如今却因为一句话,心中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挤出眼眶,化作泪水。
哈维胡乱地用衣袖抹了抹脸,回过神来才发现江长夏越走越远,停驻在前头,听见远方传来清脆的声音,“走不走?不走,我真走了。”
罢了。江长夏虽看似不靠谱,但至少每次说得话都兑现了承诺。
哪怕这次将军罚他永不能入军营,他也要杀几个敌证明自己的忠心,哪怕战死沙场也无惧,哈维脑子一热,疾跑地追了上去。
江长夏带上帷帽,白纱遮盖住她的面庞,上面还惨留着点淡淡的雪松味,哈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她静声说道:“你先牵着马走出关内,我随后就来,关外会和。”
两人身份都太特殊,特别是江长夏上次出关已经被宋砚下令纳入高风险人员中,而看守城关的将领也见过她的面貌,若同哈维一同出城,嫌疑太大。
此次出关定不会像上次那般容易,哈维问道:“你没有令牌,怎么出关?”
江长夏不是故作冷漠,而是她的确没有令牌,至于出关,她却能保证。就像是学生时代逃课的学生一般,哪怕没有请假条,翻墙也能翻出校外。
她轻轻拍了拍哈维的肩膀,大笑说道:“我办事还能不放心?关外见。”说完,便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哈维望着她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恍惚间,觉得竟有那么一抹将军的身影,又不太像,牵着马绳朝着关外走去。
江长夏打开Mild导航,选了一条幽僻小路穿了过去,来到金沙城最隐蔽偏僻的角落,这里曾经是纳入难民的玄关,如今却荒废了,关门断壁残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破损到如此地步,非沙城暴莫属了。
看来还得加快治沙的计划了,一定得赶在下一次的沙城暴来临之际将难民和百姓全都安顿好,江长夏想着加快了步伐,见少年已经到了相约的目的地。
夕阳下听闻一声马鸣,哒哒而去。
江长夏前世体验过骑马的滋味,虽说是骑马,也不过是坐上去让别人牵着马走了两步,摇摇车一般毫无体验感,这次却是在飞奔,马蹄腾跃的每一个瞬间,她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会被甩了出去。
一刻钟过后,远处隐约传来哒哒规整的马蹄声,是京城遣派粮草的军队,如此一长串军队延绵不绝,还是让他惊呆了眼,江长夏的声音顺着风灌入耳畔,“哈维,在最前面那个沙丘停下。”